“那是一张鬼脸，就在窗户的玻璃上，好可怕。”张小蛮提起来，言语中依然充满着恐惧。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一时来了兴趣。
“就在前些天，一天晚上，当时就我一个人在寝室，当时窗外一片漆黑，我正在写作业，抬起头来，猛然发现一张女人的脸从外面紧贴在我面前的玻璃上，吓得我当时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张小蛮一脸认真的说道。
“那个人，奥，我说的是那个女鬼长得什么样子？”
“披散这长发，头上戴着一个古代女子结婚用的凤冠，她的头发很黑，脸却很白，这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渗人的是，那是一张笑脸，一直笑着，无声的笑着，笑得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是说鬼和人分属两个不同的世界，鬼都是见不得光，它们都是怕人的吗？为什么她却一点都不害怕。。。。。。”
“你确定不是映在窗户玻璃上的一个影像吗？”我知道年轻人经常搞些恶作剧吓唬人，如果外面漆黑一片，那张鬼脸就应该是从里面映射过去的，实际是在室内的。
“不是的，我看得真真的，就是在室外，而且当时室内根本就没有人，这个胡赤也看到了，她也可以作证的。”
“你怎么那么确信呢？”我意识到如果是在室内，那就是在我的身后，这样就更可怕。
“我当时没敢看，是胡赤后来告诉我的。她说正好外面有人放了一个烟花，一个闪光，她看到了那个女鬼走出去了，她很高，背对着我们，飘向了楼梯，所以绝对不是影像，而且我也听说了，这里以前就闹过鬼，是一片坟地，说不定我们的下边，就是一个坟墓，下面躺着一个女鬼。”
“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在传，记者同志，你们写的新闻报道都是事实吗？”
我笑了，回答道：“当然了，我们写的都是事实发生的，想象臆测这样的事情我们是不会让它们见诸报端的，当然了，也不是不能写，如果写了，我们就会在前面用醒目的黑体字写上，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哈哈哈。”
本来想调节一下气氛，但是张小蛮依然严肃的样子，她没有回应我，继续说道：“那我今天将的故事你会写吗？”
我抿了一下嘴，说道：“这要看有没有意义，如果有意义，我还是会考虑的。”
“有人给我讲过这样的故事，说是在晚上的荒郊野外，游荡者一些鬼魂，大多是女鬼，男鬼都急急的赶去投胎去了，所以害人的都是那些女鬼。这些女鬼轻易不让人看她们的面部，如果看到了，她晚上就会来找你，就是害你。而我，就看到了那个女鬼的笑脸。。。。。。”
张小蛮说得有模有样，逻辑思维都没有混乱，所以，她所说的应该是真实的，至少在她看来是真实的。张小蛮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这次发烧也可能是于此有关，但是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既然胡赤当时也在场，为了客观一些，有必要对她询问一番。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又赶车去了学校，正好李警官和校长都在，看到我过来了，校长也迎来上来，他的头发越来越凌乱了，黑眼圈也越发的大了，他开门见山的说道：“警官，我这边的压力很大，有几个学生的家长都跑来问我为什么还不放假，被我搪塞过去，实话说，我都有点快兜不住了，还是要求你们尽快破案，对我，对孩子们都是一个交代。”
李警官见状，将我支到了一边，低声问道：“木丁先生，不知你有没有发现线索？”
我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恐怕越来越麻烦了，案子不能就这样一直托着，我这边的压力也很大，而且学生们早晚会知道的，不如先将事情公开，然后再做打算。”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是不是昨晚张小蛮说了什么？”
“她说她见到了女鬼，据她的描述和我们昨天看到的那张照片有些像，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她看到的似乎身材更加的高大。”
“这又能说明什么？”
“这说明凶手很可能就在这所学校里，而且极有可能，我是说可能，是个男人。”
“男人？”听到我这么一说，李警官的眼里闪着欣喜的目光，这是一所女子学校，所以学校里的男性少之又少，如果确定是一名男性，那么排查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我这就暗中调查一下，但是如果没有线索，我可要将这件案子公布于众。”
我说道：“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我必定给你个答复。”
李警官同意了，我们于是分头行动。
我吩咐校长给找了一间教室，草拟了个名单，请名单上的几个学生过来谈谈心，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呢。
“我怎么说？”校长问我道。
“你就说我是一名记者，过来了解情况，写一些报道，抽中了她们，叫她们不要担心。”我回他道。
校长应声而去，过了不到一刻钟，胡赤就被老师领了进来。
胡赤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女孩子，她喜欢留着短发，短到很难区分男孩子和女孩子，并且她时不时的在模仿男生，喜欢打架，动不动就以老子自居，就好像自己真的是混过社会一样。但我认为现在阶段的女生心智还不太成熟，她只是单纯的认为这样很酷，可以保护别人，也可以得到别人的恭维，看得出她很享受这一切。但从昨晚她的床铺摆设上来看，她的骨子里还是一个女孩子，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干干净净，而从卫生的这个角度上来说，绝大部分的男生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看到我，她显得并没有害怕，还没等我说话，她就一屁股做到了我对面的椅子上了。
“是的，没错，我也看到了。”当我跟她提起昨晚张小蛮讲的一切的时候，她这样回答，有些轻描淡写。
“你怎么看？”
“你不会也信吧？”胡赤看着我，不可思议的说道，“这一定是王小蕾对我的报复，我才不怕呢。”王小蕾就是先前跟她吵架的那个小姑娘，据说两人都对那个姚老师有好感，在情感上，他们是势不两立的死对头。但从她的表情上来看，她有刻意掩饰之嫌，另外她的语气也稍软，至少她也存在着疑惑。
“你不害怕吗？”我问道。
“我怕什么呀？实话告诉你，在这之前我还碰过呢？”
“什么时候？”
“也就差不多在二十几分钟前，就是在校园里，我看到了那张鬼脸，和在寝室看到的一模一样，那晚月光不太好，否则我会看的更清楚一些，我当时喊了出来，但是那张鬼脸却并不害怕，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我笑，我当然也不害怕了，我从容的走开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些好笑，如果她不害怕，她也不至于大喊吧，肯定是吓得大喊起来了，继而逃掉了。但这些似乎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女鬼”，是否和胡秋的死有着扯不清的联系。
“胡秋死了是吧？”正当我准备展开话题的时候，胡赤突然抛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这令我很是吃惊，因为当时为了不引起恐慌，胡秋的死是严格保密的。那天她和王小蕾打架，说她的下场和胡秋一样，好像知道事情的内幕，而现在她又问我这个问题，这令我很疑惑，我无法判断她究竟知不知道。但我看的出来，她显得很悲伤，就像是听到自己亲人的噩耗一样。
“为什么这么说？”我未知可否。
“和你一起的是一名警察，我以前见过他，所以我认为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记者，你肯定也是一名警察，至少是一名侦探。老师说胡秋回家了，他这是骗三岁小孩子呢？我注意到了，胡秋回家之后，那边的那个厕所就一直封了起来，不让人靠近，我觉得那里肯定有问题。不过，我可以主动提供给你一个线索。”
“什么线索？”
“就在胡秋死的那天之前，也就是上午吧，她接到了一个纸条，看完了之后，她显得很高兴，左右看了看，却将它撕了粉碎，很神秘的样子，结果后来胡秋可能就出事了。”
这是一个比较重要的线索，不知道这与胡秋的死存不存在关联，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写纸条的这个人应该不是凶手，也应该是一个知情者，但是问题来了，这个写纸条的人，究竟是谁呢？
“为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你知道，就在那张鬼脸出现后不久，发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给我讲讲吧。”这些小女生口里的“奇怪”，也不见得就真是奇怪。
“胡秋有一条裙子，非常漂亮的白裙子，据说这是她的母亲托人从国外给她带回来的，在我们中国是没有卖的，全部都是丝绸做的，摸上去滑滑的，非常的舒服，我想这件裙子的价格肯定不菲。胡秋人长得美丽，身材也极好，她穿在身上，就显得更加的漂亮，就像是一个公主，每次她穿出去上课，都会引来大家羡慕的目光。不光是我们这些女生，就是像姚老师这样的大男生，目光时不时的都被她吸引了过去。听她说，国外都是穿着像她这样的白裙子和自己的如意郎君结婚的，裙子越白越好，更能显示出爱情的纯洁。但是这条裙子毕竟太珍贵了，胡秋也不是经常的穿，洗过并晾晒完之后，她会小心翼翼的将它折叠好，放在自己的床头。”
“这很好啊。”我听后并没有感觉里面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但是那天我们回来之后就发生了恐怖的一幕，她的那条珍贵的白裙子，被人用剪刀剪碎了，一片片的，撒的到处都是，但是中间的部分没有剪，而是用一根细绳吊在寝室床铺上，像是一个吊死的女鬼，她伸长了鲜红的的舌头，用空洞一样的眼睛看着一切，当时在我们看来这格外的恐怖。”
“是不是谁搞的恶作剧？”
“希望是这样的，当拿人家珍爱的裙子就显得有些过分了，当时我们以为是进贼了，因为我们几个上午的时候都在上课，寝室里没有呆过人，所以一定是外人进来干的，我们向姚老师进行了报告，他也很担心，和我们查看了一番，奇怪的是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丢。”
“一样都没丢吗？”我又重复的问道，我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事实。
“一样都没丢，真的，所以这就是奇怪之处了。但是后来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姚老师向校领导做了汇报，也强调我们要保管好自己的钥匙，尤其不能再借给他人使用，但后来真的也没有再发生此类的事情，你说奇怪不奇怪。”
“那吴秋的那件衣服。。。。。。。”
“都剪成那样了，还怎么穿呀，早就扔了吧，虽然吴秋也非常的伤心，但是要买同样的一件却可能多费周折，再说她的父母也不一定会同意，只好作罢。”
“吴秋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吧？”我又接着问。
听到我这句话，胡赤扑哧一声笑了，说道：“胡秋人缘极好的，她不但人长得像花儿一样漂亮，家境也好，有钱，吃穿不愁，我们都非常的喜欢她，不光我们，老师们对她也非常的看重，她也不失所望，非常的优秀。”胡赤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听得出来，她满是自豪。
“谁递给她的纸条你知道吗？”
“是夕夕。”胡赤很肯定的说道。
“你看到过吗，这么肯定？”
“对，当时我就在现场，不过是在她们的身后，你知道我的位子在最后面，我学习不好。胡秋和夕夕的座位隔着一条过道，就在老师转身往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我看到了夕夕悄悄的递给了胡秋一张纸条。”
“好了，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如果有什么人来询问我们的谈话内容，希望你不要告诉她。”
胡赤站了起来，临出门时，她还不忘回头，这一次我看到她的眼里充盈着泪花，她有些绝望的问了我一句道：“胡秋是不是真的死了？”
我无法回答他，或者说我不能告诉她，我只有选择沉默，这只能也算是一种默认，看到我沉痛的表情，她情绪异常的失落，甚至有些孤独。
第二个进来的是夕夕，关上门之后，她怯怯的站在原地，有些惊恐的看着我。我朝她笑了一下，尽量缓解她紧张的情绪，示意她坐下，她这才坐到了面前的椅子上。
“是我递给她的纸条，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封信。”夕夕显得很坦诚，“但是我没有看里面的内容，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这怎么可能？我的意思是这不符合事实，尽然你不知道是谁写的，但是纸条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真的，我不骗你，那天我开了我的个人储物柜，那封信就躺在在柜子的底部，显然是从储物柜的缝隙中投进来的，我以为是给我的，但是拿在手里，才发现上面写着吴秋收，我拿着它放在阳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是一张小纸条，然后我就给了吴秋，她看起来很惊讶，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吴秋裙子的事情你知道吧？”
“当然了，事情闹的这么大，很多人都知道了，吴秋因为这件事情好像吓坏了，以后她再也没有穿这种裙子了，这对她的打击很大。”
“说说当时的情况。”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吴秋，还有张小蛮，我们三个一起去听姚老师的课，姚老师的课安排在上午第三节课，好多人都去听，有的时候去晚了可就没有位子了。”
“你，吴秋，还有张小蛮，你们三个，这里面好像没有胡赤？”
“奥，她那天上的是校长的课，校长的课风趣，幽默，经常给我们讲些奇闻异志，好多人都喜欢听的，他的课安排在别的地方，是上午的第一节课，所以也很受欢迎，好多人都准备去听，所以，胡赤先走了，她比我们谁都走的早。”
“夕夕，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你说吧。”
“你的名字好奇怪，是你爸爸给你起的吗？”
听了我的话，夕夕的眼神沉了下去，沉默了好久她都没有再说话，我体会到了一种尴尬的气氛。
“这个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因为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在哪里，他们姓什么，叫什么，是否依然在世，我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我是个孤儿。”夕夕苦笑了一下。
“为什么叫夕夕呢？”
“你没听说过有句古诗吗？夕阳无限好，我喜欢夕阳，在临近结束的时候，依然展现自己的光，红彤彤的，非常的好看。”
“当时是你发现胡秋那天晚上还没有回来？”
“应该说是我先发现的，胡秋一般晚上九点多会回到寝室来，她自己喜欢一个人到教室去看书，每天几乎都是这个点回来，但是那天晚上她一直就没有回来，她也没有跟我们交待什么，所以我有些担心，但是从那以后，我好像真的没有再见过她，她是不是出事了？”没想到夕夕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哭得好伤心好伤心，看到她们如此的情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