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坐在宽敞的客厅里,环视着这套昂贵的房子,这一刻寻找不到半点属于自己的归属感。她想协议的事,杜青翰应该早就知道了,她与他之间的婚姻源于明码标价的相亲,可却不是等价交换,外人都觉得在这场婚姻中她占了他很大的便宜。以前她一直不知道杜青翰是怎么想的,现在看来,他原来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结婚可以,却不愿意让她占这个‘便宜’。
顾盼自嘲的笑了一下,心里空的难受,她呆呆的又坐了一个小时,她才走进卧室。
床上的杜青翰穿着蓝条的睡衣,看上去冷漠的面孔上多了分随意,完全不似白日里西服革履、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顾盼躺下来,心里却有一团东西上不来下不去,如鲠在喉,转转难眠间,内心深处期盼身边的男人能醒过来听她说说话,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正常的夫妻和恋人都应该交流一下不是吗?
就在顾盼胡思乱想的时候,杜青翰真的醒了,翻身下床去了洗手间,很快传来马桶抽水的声音,然后他重新回到了床上躺下,仿佛没有意识到身旁多了一个人,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顾盼心底最深处的一丝期盼熄灭了,整颗心一点一滴的被满室的黑暗一点点吞没。她忘了,她和杜青翰之间不属于正常夫妻的范畴,只限于胡雪莲口中的‘饮食男女’。
在如今这个时代里,人们不愿再去相信什么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大都喜欢等价交换、一码是一码。考验不到你的全部真情,你就别想见到我的半点真意。
虽然她和身边的这个男人没有热恋,没有太多的依恋,可是她答应他结婚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想跟他过一辈子。她从十九岁就已经自立了,在社会上这么多年更没占过别人任何便宜。如果签下借条能让杜家拥有对婚姻的安全感,那她愿意先让对方看到自己对诚意。
她想要一个家,想要在这冷漠的世界中,寻找一分安全感觉。
他能给她吗?
这些钱或许现在对她来说现在是一个天文数字,可是她相信有一天自己一定会赚到这笔钱连利息一起还给杜秉严夫妇。想起不平等条约上的文字内容,一口气堵在了心里,让顾盼突然浑身充满了力量。
第二天早上顾盼醒来的时候,杜青翰已经走了。她也不知道他是出差赶飞机,还是有早会,总之他基本上不会跟她提及工作上的事情,也不关心她的工作是什么样?久而久之这也成了他们相处的习惯之一。唯一沟通就是如果杜青翰在新港,晚上会告诉她一声回不回家吃饭。
看着某人顶着一对熊猫眼上班来了,胡雪莲的丹凤眼嗖嗖瞟来,像探照灯一样先把顾盼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顾盼没看她,直接用白纸写下几个字像投降举白旗一样举了起来: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对于‘借条事件’,总是后知后觉的顾盼昨天好像还没那么想不开,可人就是一种‘后犯劲儿’的动物,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后,她现在的心情可谓十分的‘堵心’。既有一种恨己不成钢的悲哀,更有一种尊严扫地,被人脱光了衣服,上称称价值的耻辱感。
正在她努力调节自己的时候,隔壁桌的孙琳突然一边哭一边跟电话另一头的闺蜜诉起委屈来了。
“他们家不让我见孩子,我都已经半个月没见着小宝了。刚才在路上看到人家送孩子上幼儿园,我就忍不住一直哭,好多人都看我,以为我是神经病呢。我觉得我现在真是不正常了。”
一旁的胡雪莲冷哼一声咬着手里的三明治,语重心长的对某人说:“看见了没,孙大美女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顾盼的头皮一麻,感觉浑身上下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