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不需要理由,”上杉辉虎咬着牙说道,之后稍稍缓和一下情绪,“齐藤家和我越后上杉家的同盟,而你我是敌人,你如此大摇大摆领着武田赤备的出现在这里,作为齐藤家的盟友,对于你的行为,我不能坐视不理。”
“呵呵。”对于上杉辉虎的解释,武田信玄只是报以两声干笑,“我武田家和织田家也是同盟,而这齐藤家说到底也不过是织田家的附庸,这样的话,武田家和齐藤家也是同盟,我又有什么必要打自己同盟的主意。”
“少在这里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对于你这种违背大义的人,我根本就不需要听你的解释,齐藤家是堂堂一方大名,岂是一介附庸,你要把立场考虑清楚,上杉家和齐藤家的同盟白纸黑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齐藤家的同盟,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此番来到这里不是打齐藤家的主意,诹访赖重怎么样,今川氏真怎么样,不都是你的同盟吗,同盟都这样了,非同盟的,你不得惦记好几回了。”
“你……你……” 上杉辉虎几句话,竟然驳的武田信玄哑口无言。但武田信玄不愧为“甲斐之虎”,很快就想到了对策,“那你为什么又在这里,越后和美浓,八竿子打不着的距离,就算我进攻美浓,又有你什么事啊。这齐藤信云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护着他,难道他是你老公啊。”
“什么……这……怎么……这……”上杉辉虎有些语无伦次了,这本来是句无心之言,却被上杉辉虎听了个真真切切,“这是羞辱,对我的严重羞辱,不可原谅,嘿嘿,不可原谅,武田信玄,嘿嘿……嘿嘿嘿……”上杉辉虎低着头,发出令人恐怖的笑声,“武田信玄,受死吧。”
“什么?”武田信玄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当然他也没有多想,毕竟越后之龙是以“义理”闻名于世的,她不允许有任何侮辱她的行为。
“毘沙门天哟,让这世间的恶徒在您的怒火中战栗吧,让这世间的不义之举在您的怒火中燃烧吧。”上杉辉虎嘴中念叨着,而后对着武田信玄大声喊道:“武田信玄,好好感受毘沙门天的怒火吧,战栗吧,在这三千无名业火之前。”
那天的战斗,胜负很明显,武田信玄被上杉辉虎拖住,因为武田信玄说了不该说的话,触碰到了龙的逆鳞,使得越后之龙大怒,猛虎被狂龙拖住,使得武田赤备群龙无首,渐渐露出败像,武田信玄看到情况不利,对着上杉辉虎虚晃一招,脱离了接触,带着武田赤备撤退了,而在战斗之后,上杉辉虎也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这突然袭来,又突然离开,使得齐藤信云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幻觉,但是他不知道,在他撤退的时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里,一匹白马伫立在那里,马上的俏佳人静静地看着他。
但是经过这一次不能称为合战的合战,齐藤信云发现了神威军内的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在扩编军队之后,军队的战斗力整体的下降了,自从永禄四年(一五六一年)创建神威军开始,神威军建军已经八年了,从最初的九百人,变成了一千二百人,又变成了两千四百人,军队的数量是提高了,但是质量却有很大的下降,而且每次战斗下来,总会有战死的人,每次补充的新兵又会使整体的战斗力下降一点,特别是这次和武田信玄作战,上一次在京都六条本国寺外,虽然齐藤信云靠着条顿骑士团和虎豹营冲垮了敌军,但是古语有云“武功在高,也怕菜刀。”条顿骑士们还好说一点,他们是全身防护,身上的骑士板甲都是由好几层金属板构成的,足轻的长枪对他们够不成威胁,就算是铁炮也只能使板甲出现一个凹陷而无法穿透,但是虎豹骑就不一样了,他们穿的是普通的具足,长枪这玩意儿很容易穿透,就跟不要说铁炮了,六条合战之后虎豹营死了十几个骑兵,现在的满编人数是在回到岩村城之后临时招募的,战斗力和老兵明显不是一个层面的,幸好那一天没有让新招收的新兵上战场,如果他们直接面对武田信玄的赤备,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尊敬的大人,我能占用您的一点宝贵时间吗?”安德烈一脸虔诚的站在齐藤信云面前,他现在对于齐藤信云是十分最尊重的,不止在惠那郡内为他们盖了房子,又修建了教堂,还赏赐给他们土地,上一次的领地分封,齐藤信云给了他们条顿骑士团两百石的知行,同样,作为神威军总教练的卡尔也分得了两百石的知行。
“有什么事吗?”齐藤信云问道。
“是这样的,是关于您的军队的问题的,我可以提几条意见吗?”
“欢迎欢迎,我正想改革军队呢,但是没有什么好点子,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齐藤信云心中有些小小的激动,这改革军队的事情自从和武田信玄交过手之后,他就一直在想了,但是就是没有什么好点子、
“那真是我的荣幸。”安德烈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亲吻了一下,“我看过大人军队的训练,怎么说呢,有一种希腊古典的风格,确切地说有一种斯巴达的风格,圆盾、枪、标枪还有刀。”
“真是好眼力啊,”齐藤信云夸赞道,“那你的好建议是什么?”
“因为大人的军队是仿照斯巴达的战斗方式,那我就关于斯巴达提一点建议。”
“斯巴达?”齐藤信云有些不解,他的军队训练方式完全是按照斯巴达的风格进行的,应该说是完美的。
“对,就是斯巴达。”安德烈顿了一下,“斯巴达的重装步兵之所以横行四方,除了他们的战斗方式之外,最重要的还是人的问题。”
“人的问题?”越是这么说,齐藤信云越是听不明白。
“我虽然不是学者,但是我也研究过斯巴达人,斯巴达人之所以英勇善战,和他们的制度是分不开的,斯巴达的整个社会过着军事化的生活,孩子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军事训练。斯巴达人除了军事外,不得从事其它生计。斯巴达人崇尚武力精神,斯巴达的婴儿呱呱落地时,就抱到长老那里接受检查,如果长老认为他不健康,他就被抛弃;母亲用烈酒给婴儿洗澡,如果他抽风或失去知觉,这就证明他体质不坚强,任他死去。男孩子7岁前,由双亲抚养。7岁后的男孩,被编入团队过集体的军事生活。他们要求对首领绝对服从,要求增强勇气、体力和残忍性,他们练习跑步、掷铁饼、拳击、击剑和殴斗等。为了训练孩子的服从性和忍耐性,他们每年在节日敬神时都要被皮鞭鞭挞一次。他们跪在神殿前,火辣辣的皮鞭如雨点般落下,但不许求饶,不许喊叫,甚至不许出声。”
“这么残忍?”齐藤信云虽然在现代社会的时候也听说过斯巴达的训练方式的,但是从古人嘴里听到的,和从书本上看到的,从感觉上,就是不一样。
“确实很残忍,但这还没完呢。”安德烈点头回应齐藤信云的话,接着说道:“男孩到12岁,编入少年队。他们的生活更严酷了,不许穿鞋,无论冬夏只穿一件外衣,睡在草编上。草编是他们不用刀,而是用手拔湖边的草,亲手编成的。平时食物很少,但鼓励他们到外面偷食物吃。满20岁后,斯巴达男青年正式成为军人。30岁成亲,但每天还要参加军事训练。60岁时退伍,但仍是预备军人。”
“你是说,军队建设要从娃娃抓起,要像斯巴达人那样从小训练吗?”听了这么多,齐藤信云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那一天,安德烈向齐藤信云提了很多条建议,除了斯巴达式的军事教育之外,安德烈还提到了西班牙方阵,但是齐藤信云认为西班牙方阵这种东西暂时还不太合适神威军,所以他也就一笑了之了,用齐藤信云他自己的话来说,用西班牙方阵这种看不懂的东西来组织军队,还不如用现代社会的军师旅团营连排这种编制,这还更容易上手一点,总之,安德烈的建议大半还是被采纳了,齐藤信云用他一贯的行动力,完成了初步的建设,很快,岩村城下就出现了一所军事学校,取名为“陆军讲武堂”,专门用来培养军事人才,因为斯巴达与日本的社会情况不同,想要让日本变成斯巴达那种全民皆兵、全民尚武的社会是不太可能的,只能通过讲武堂的方式逐步改善,当然讲武堂招收的都是孩童,仿照斯巴达七岁编入团队过集体生活的制度,陆军讲武堂只招收七岁到十岁的儿童,刚开始的时候,基本没有人来报名,这里毕竟不是斯巴达,这些人的父母可没有那个狠心把孩子带离自己的身边,为了激发领民的积极性,为了可以招收到更多的学生,齐藤信云下了血本,凡是进入讲武堂的学生都可以拥有苗字也就是姓,这一条命令一出,一改前几天讲武堂门口门可罗雀的悲惨境地,很多人都过来报名了,这就是阶级社会,一个姓氏就代表了一切,有了姓氏你就是武士阶级,你就是统治阶级,没有姓氏,你就是下等贱民,就是被统治阶级。看着现在讲武堂门口热热闹闹的样子,齐藤信云叹了口气,再一次发表自己对着万恶的阶级社会的痛恨。
“主公。”竹中半兵卫走进御馆,走到了齐藤信云面前。
“是半兵卫啊,讲武堂招生的事情怎么样了?”齐藤信云伸了个懒腰,取过身边的矮几,放在自己身旁,身体靠在矮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