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我带你离开。”手伸了出来,还是跪中蹲在甲板上的姿势,这是他最卑微的时候,他没有说跟我走,而是带你离开,就是这样,他的内心还是忐忑的。
许安宁凝视着那只大手,细长而又白嫩,十几岁的时候就和纪西说过,小北长大了可以当个钢琴家的。
可是这家伙,却发神经的开起了飞机,许安宁抬头看向上面一直盘旋着的直升机,这是一款军用的K8型直升机,不知道纪小北从那儿弄来的,能在这儿看到他,许安宁就足够吃惊的了,军人不能出国的呀,纪小北是怎么办到的,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你为什么而来?”这么想着,许安宁就问出了口。
纪小北笑了,这是和他平时的微笑是不一样的,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笑:“安安,我为什么而来,你难道不知道吗?”
许安宁眉眼一瞪,他不说,她怎么知道是为何而来,纪小北永远是这样子,他不会说出他要什么,可是他会逼着你,一步一步的往他挖好的坑里跳去。
许安宁恨透了这样的纪小北,多年前就因为他,她间接的失去了多少重要的东西,这些她都可以看在过去的份上,看在并不怪他的份上,并不去计较。
可是现在,七年后,她的生活,好不容易要按着既定的道路走时,先是冒出个楚夜来,搞乱了她的计划,现在又来个纪小北,她许安宁不是绝世美人,也没有富可敌国的家世,他们都为何而来?
纪小北没等来许安宁的回答,可是他相信,他安安,懂他的意思的。
楚夜只是冷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看不惯纪小北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出声提醒着许安宁:“亲爱的安宁,你可别忘了还有我的存在呢。”
纪小北的怒火在他这一句话开始时就飙到了极点,特别是他一抬身时看到的那一幕,直起身来,背过身:“楚夜是吧,楚家的二少爷,吃喝玩乐样样通的楚家二少,是吧!”说着话时,拳头就直接的招呼了上去。
楚夜没料到他的速度这么快,直接的脸下就挨了这么一拳,当下退开后,脚上使了力气,一个飞腿就踢中了纪小北的腹部。
两人你来我往的,你给他一个左勾拳,他回你一个右飞腿,就这么打了起来,打得难舍难分,许安宁皱着眉头,看着面前对打的两人,看着纪小北被打时闷疼的皱眉表情。
想到了曾经,纪小北只要一说错话,就会被她和纪西习惯性的一掌拍在脑袋上时那种可爱的表情,那时候的纪小北,总会可怜兮兮的苦着一张脸,嗷嗷叫着向许安宁撒娇,姐,姐,好姐姐,给我亲一下吧,可疼死我了哟……
撒娇时的纪小北,就像是红楼里的宝哥哥那般,油嘴滑舌的占点小便宜……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纪小北好像不一样了,那种转变是许安宁始料未及的,后来就跟作梦一样,纪小北指着许安宁,手里拿着足以致许父死的罪所谓的证据:“我要你当我的新娘。”
过去那些伤痛是禁不住回忆的,每每想起,那种痛不是来自于别人带来的,而是自身带来的,与其说恨别人,不如说恨自己,恨自己的年少无知,牵扯出了父亲的事情,恨自己错信了纪小北……
恨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可是恨一个爱着你的男人最好的方法什么,那就是折磨你自己,自己痛着,让他体会一下那种比死还要难受的痛楚,许安宁冷冷的笑着站起来,看着还在打架的两个人,走到甲板上,翻过白色的围栏,望一眼身后还在厮打着的两个男人。
其实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是一定可以伤害到你的事情,只要你足够的冷酷,足够的冷漠,足够对一切事情都变得不再在乎,只要你慢慢地把自己的心,打磨成一粒光滑坚硬的石子,只要你把自己当作已经死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东西可以伤害到你了!
直升机一直在上方盘旋着,纪凡一直注意着下面的动静,看着许安宁站在了那围栏外,心中一惊,身形快速的移动到舱门口,动作速度的在腰上寄了一根绳索,试了试力度,冲着方亮喊:“兄弟,往那边稍靠一点,待会配合一下。”
方亮点了点头,纪凡皱着眉头看着下面打得难合难合的两个人,靠,真不想管他们的破事,可……算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况且,许安宁可是纪西很在乎的人呢。
纪小北一没见那抺白色的身影,就着了急,一分神,让吃了楚夜几脚,楚夜这人真阴,打得都是腹部,而且下脚又狠又用力,不像他,打得全是外伤,不过纪小北还暗暗的得意着,就要把这花花公子打成猪头样,看他还怎么勾引他的安安。
当看到那抺身影站在围栏外时,他站在那儿不敢动了,生生的受了楚夜好几下,楚夜看纪小北站在那儿不动了,于是也停了下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也是吓得心里一惊,该死的,这女人不会是要跳海吧!
“许安宁,你敢跳下试试看。”楚夜大惊失色的叫着,人早就往甲板那头冲去了。
本来纪凡是算好了时间和距离的,和方亮说了清楚,方亮也注意的配合着,那曾想楚夜竟然冲了过去,他这一冲过去不要紧,可纪凡下来的力度,正好把刚翻上围栏的楚夜给撞到海里去了。
扑通的一声响,许安宁呆愣住了,纪凡回荡了一下,紧紧的抓住了许安宁,绳索往上收去,许安宁尖叫着抓紧纪凡,靠,这些人不要命了吗?当自己是在玩特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