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妃听着冷“哼”了一声,道:“三小姐既知道做人的道理,那么便也该明白我以及世子的一番苦心。”见蓝雨薇欲要开口,淮南王妃把手一挥,示意蓝雨薇不要开口,继续道:“你既对瀚儿无心,那么早便该与他说清楚。他昨夜回到王俯,连夜求了我,央我上门与他赔不是,只说惹了你不高兴,怕你迁怒。他长这么大从不曾求我一件事。第一次开口,便是因为你。”淮南王妃看着蓝雨薇眉色渐紧,“你母亲难道没教过你,奔者为妾这个道理。瀚儿为了不委屈你,求到我跟前,说要聘你为正妃,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狼心狗肺……”
“王妃……”
“你用不着花言巧语来与我周旋,司隶城里多少王公贵卿想要将女儿嫁进王俯。你虽是珏翊公主遗孤,可若觉得仗着是皇亲国戚,便可这般玩弄瀚儿之心,你主意打错了。便是拼着到金銮殿告御状,我也要与你分个清楚,辩个明白。”
蓝雨薇若不是当事人,她就想拍掌叫好了。
淮南王妃果真是女中真豪杰。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叫她连反驳之词都没有。先是温言软语示好,示好不成,立刻翻脸相逼。若她蓝雨薇是个不见世事,没有前世那的番修养与教育,怕是当场便要被吓得腿脚发软,跪地求饶。
“王妃请息怒。”蓝雨薇淡淡的道,“我是不是真如王妃说的那般不堪,是否真将世子一颗心玩弄于鼓掌之间。我说不是,没用;王妃说是,也没有。不若便将世子请了进来,问问,如何?”
淮南王妃听得蓝雨薇的话,心中不由凛然。
这是她之前与秦珏瀚就定好的计策,先礼后兵。只是她怎样也想不到,蓝雨薇不论是面对她的和颜悦色还是声色利疾,根本就是无动于衷,私毫不为所动。
眼见蓝雨薇朝大门口走去,淮南王猛的喝道:“不必了。”
蓝雨薇停脚,疑惑的看着她。
“我的儿子,我了解。”淮南王妃眉眸一凝,冷声道:“我还是那句话,你好好想想吧。”
不待蓝雨薇反应过来,淮南王妃便朝门外走了出去,先是对萧遥温婉一笑,和声道:“王爷与三小姐虽不是血亲便也是至亲,我的话,还请王爷斟酌一、二。”又对跟在身侧的蓝雨薇道:“三小姐也请仔细考虑清楚。”
萧遥与蓝雨薇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了一抹了然。
“瀚儿,母妃俯里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送母妃回去吧。”
秦珏瀚从淮南王妃出来的那一刻,便猜到了事情的结果,胸口压下的一股气越发在胸口横冲直撞起来。
他狠狠的剜了眼蓝雨薇,扶了淮南王妃朝外走去。
林雨竹约了林鹤轩在御花园的思凰亭说话。
“这是闽南那边新供的铁观音,二弟偿偿。”
林鹤轩端起眼前细白剔透的瓷盏,轻啜一口,半响道:“好茶。”言简意骇。
林雨薇轻轻一笑,睨了他道:“我记得我旧时在家时,二弟最是喜欢品茶,总是要说出一大番的头头道道来,怎的今日……”
林鹤轩挑了挑眉头,脸上生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轻声道:“人总是会变的。”
林雨竹点了点头,“是因为那位三小姐,而改变的?”
“……”林鹤轩默了一默,稍倾瞥了眼,看着亭子外的一池清荷,“这荷花开得真好。”
林雨竹了然的笑了笑,摆了摆手,亭子里侍候的宫人,便静悄悄的退了下去。
“你去过白马寺了?”
林鹤轩点了点头,却是目光疑惑的看着林雨竹,“娘娘打算怎么做?”
林雨竹眉眼间勾起一抹冷笑,“怎么做?当日我能放弃封妃,今日我自然也能成全。”
林鹤轩眉宇一蹙,想起赵奕欢传出的消息,是林雨竹劝着皇帝去的白马寺!目光间不由便有了几分担忧的看向林雨竹。
林雨竹淡淡一笑,睨了他道:“你轻易不肯进宫,这次求见,是为什么事?可是为那个三小姐?”
林鹤轩摇了摇头,“不是。”
“哦,那是?”林雨竹疑惑的看向林鹤轩,这个二弟,她一直觉得可惜了,若是他读书走科举之路,定能光宗耀祖,从而为林家打开另一番局面。可惜,他的兴赶自小便是经商。
“华铭皓的死,是娘娘不让传进白马寺的吗?”
林雨竹点了点头。
“为什么?”
林鹤轩惊声道:“娘娘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
林雨竹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
“华家那边……”林鹤轩顿了顿道:“也没反应,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你也知道,华家当年有些建树的都因那场中宫之变而被牵连,留下的都是些没什么大作用的。他们现在肯定是不会将消息传进去的,都想着我们的华妃娘娘能一举得子,再重回皇宫呢,现在他们肯定是比我们瞒得还要小心。”
林鹤轩在心底默默的算了算,轻声道:“该有三、四个月了吧!”
林雨竹点了点头,“再等等,六、七个月的时候将消息递进去。”
林鹤轩一怔,六、七个月?华妃大惊之下,必是要早产,早产的孩子能不能保住便是一个问题,而华妃能不能挺过那一关,也难说。
“我明白了。”
林雨竹笑了笑。
林鹤轩挑了挑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雨竹笑了道:“你我自小感情深厚,从前不是你大把大把银子的送进宫来让我打点,哪有我的今日。在我心里,你和锐钰,雨兰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