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轩摇了摇头,“不知道。”
一侧的蓝锦烨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心惊肉跳,不禁闭上了眼睛。可想到颜氏的死不瞑目,想到他对颜氏起的誓,立刻睁开了眼睛,目光死死的盯着哀号不已的白晋鹏。
“怎么样,你打算招了吗?”从安在一侧踢了白晋鹏一脚,喝道。
十指连心,白晋鹏凄惨的叫声响砌屋宇,却没有一人在意他的死活。
“唔……唔……”
蓝雨薇示意从白上前,“给他下巴装回去,别让他咬舌了。”
从白恭身应是,抬手托了白晋鹏的下颌,手一抖,便将脱臼的下颌装回去了。
“蓝雨薇,你这个贱人……”
从白反手一掌,扇得白晋鹏吐出了一口血沫。
“从白,将他的指甲片拔了吧,若是他还能抗住,便将他的手指给我一节一节的剪了。”蓝雨薇看了白晋鹏,挑了挑眉头道:“你放心,我肯定不能让你死,我已经让人炖上了一枝上好百年老参,一定会吊着你一口气。”
白晋鹏抖了抖,他看着神色淡淡的蓝雨薇,终于后悔了,不该为了那五千两银子,而惹上她。他目光转向林鹤轩,却见林鹤轩跟沈于飞正浅浅的抿了茶,如同看戏般,怡然自得。
“我说,我说……”他像只拔了毛的鸡一样,全然没有了适才的气势,“是三老爷,是他找上我,让我做的。”
林鹤轩与沈于飞面面相觑。
果真是他!当真是贼心不死。
蓝雨薇却是低头冷冷的勾了勾唇角,“烨哥儿,去准备笔墨纸砚。”
深夜。
蓝利盛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来喜在门外一迭声的喊着。
“老爷,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涂氏一骨碌爬起来,一边侍候着蓝利盛穿衣,一边轻声道:“半夜三更的,出什么事了?搞得这么慌慌张张的。”
蓝利盛是后半夜才睡着的,眼睛才刚闭上,便被惊醒,正一肚子的闷气,闻言,不由哼了道:“来喜现在办事越来越没个样了。”
涂氏听得他语气不悦,不敢再往下说。
稍倾,门被打开,蓝利盛走了出去。
“什么事?半夜三更瞎叫叫。”
来喜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太太家的堂老爷被送回来了……”
白晋鹏?蓝利盛一凌,急声道:“人在哪?怎么不带上来回话。”
来喜被蓝利盛喝得一愣,续而吱吱唔唔的道:“老爷……堂老爷他……他……”
见来喜吱吱唔唔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蓝利盛不由瞪了眼道:“怎么回事?”
来喜一跺脚,“老爷您随我去看看吧。”
两人一前一后,匆匆忙忙的朝前堂走去,涂氏起身,喊了平儿上前,轻声嘀咕了一番,平儿点了点头,悄然的跟了上去。
才了没多久,眼见得快到前堂,不曾想另一边,烛火摇曳,白氏带了丫鬟急急的朝这边赶来。两人不期而遇的撞上。
蓝利盛撇了头看向白氏,“你怎么也来了?”
来喜连忙道:“是小的,使了人去请太太的。”
蓝利盛心下一个咯凳,暗忖不好,怕是白晋鹏不妙了。
“快进去看看。”
白氏紧跟着蓝利盛朝灯火通明的前堂走去,稍倾,响起一声惊惧的叫声“啊”,蓝利盛回头狠狠的瞪了白氏,给我闭嘴。白氏捂了唇,颤了身子缩到角落里。跟着进来的丫鬟,胆小的,眼一翻便倒在了身侧的丫鬟身上。
厅堂中,白晋鹏血肉模糊的在地上像条被打了七寸的蛇一般扭着。他的双手双脚被人折断,突出的白骨刺破了肌肤,血将他身上那件鸦青色的袍子沾染成酱紫色。
白晋鹏听得白氏的尖叫声,努力的抬起头,这一抬头,便连蓝利盛也吓得往后倒退了一个大步,双手紧紧的扶了身侧的桌子这才稳住了身形,指了白晋鹏,哆了唇道:“这……是……这……”
来喜看着白晋鹏脸上空空的双眼处,背脊便像是爬了条毒蛇,凉得他直打抖,这也太狠了,杀人也不过头点头。弄成这般送了来是什么意思?而白晋鹏还在伊伊啊啊的朝蓝利盛身前扭动着,可是因为用不上力,双眼又失去了眼珠,挪了半天也不过是在原地打转。
他猛的便张了嘴,嘴才张开,便吐出一口暗红的血沫,舌头竟然被人连根拔去!陡劳的发出“荷荷啊啊”的声音。
到得这时,白氏再也坚持不住,眼一闭,整个人软在了身侧金嬷嬷的怀里。
“谁送来的?”蓝利盛瞪了来喜,“把人弄成这样,你怎么就让人走了?”
来喜抖了身子上前,颤着声音道:“老爷,是沈三爷的小厮,一个叫半夏的送来的。”
“那又怎么样!”蓝利盛怒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他一个国公爷的儿子还能大过天去?”
来喜抿了抿嘴,自袖内取了张纸出来,递给了蓝利盛,“小厮让小的将这个交给老爷看。”
蓝利盛狐假虎威的吼了那两嗓子后,早已经冷静下来,瞪眼看着地上的白晋鹏,抬手接过来喜递来的纸。“啪”的一声抖开,就着灯火看起来。
稍倾,手一颤,人一抖,木然的站在那,脸色苍白如纸。
悠悠醒转的白氏,便看到那张白纸像个巨大的蝴蝶,飘飘然的落地,“去……拿过来……我看。”
海棠几步上前,拾了地上的纸,将它呈给了白氏。
白氏接过,才看了一眼,就恨不得她再次晕过去,最好便永远的晕着,这样什么事都可以装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