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点了点头,道:“你是个好孩子,大伯母最近实在事多,帮不了你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使人过来说一声。”
蓝雨薇屈身一福,领着人将颜氏和寻雪的尸体抬了朝外走。
白晋鹏眼见得从门外走进两个手手矫健的小厮,不由分说的上前架了自己便走,连连嚷道:“三太太救我,三老爷救我。”
“薇姐儿……”白氏踉跄着上前,扯住了蓝雨薇,“薇姐儿……他那一记就只剩他这唯一血脉……你……你能不能……”
蓝雨薇听着白氏惶恐而艰难挤出的声音,回头,雪白的牙齿的亮了亮,道:“那不岂是正好,我与烨哥儿都发了誓,要让害我母亲的人不得好死,断子绝孙的。”
白氏一怔,蓝雨薇已经挣了她的手,往外走去。
“老爷……”白氏扑到蓝利盛身前,紧紧的揪了蓝利盛的衣襟,“怎么办?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晋鹏他……”
“闭嘴。”蓝利盛看了眼远处的白氏喝斥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方氏微微的掀了掀唇角,冷冷的看着缓缓散去的人群。
一直隐于人群中默然无声的蓝华文,走上前,轻声道:“母亲,您觉得这件事会不会跟三叔他们有关系!”
方氏冷冷的笑了道:“这样歹毒的手段,也就只有你三叔父才使得出来。”
蓝华文默了一默,轻声道:“您说,三姐她会怎么做?”
“看着吧,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顿了顿道:“你没听她说,不死不休,断子绝孙呢!”
蓝华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抬头道:“真的会这样?”
方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左右看着便是。”末了,剜了蓝华文一眼,嘱咐道:“你给我安份点,现如今家里就你我二人,你父亲那样,你哥哥又远在司隶,你少给我惹事。”
“孩儿明白的。”蓝华文低头道。
眼见方氏扶了丫鬟的手往里走,想了想,道:“母亲,孩儿听人说,嫂嫂的事跟三姐姐有关。”
方氏的脚步顿了顿,半响,回头历声道:“胡说什么,你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了。”
“我……”蓝华文见方氏恼怒,连忙低头道:“孩儿知道了。”
“你给我记住了,不许惹事。”
蓝华文不得不再次应承,并作保证。
方氏这才放过他,扶了丫鬟的手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屋子里,平氏正小意的侍候着口不能言的蓝利成。
四喜上前轻声的将前厅的情景说了一遍,平氏想了想,轻声道:“你去安排下,我要跟三小姐见一面。”
“姨娘!”四喜不解的看向平氏,这个时候了平氏要见蓝雨薇,合适吗?
平氏见她犹疑,蹙了眉头道,“让你去安排,你就去安排。”
四喜连忙点头退下。
床榻上,蓝利成忽的便瞪了目光看向平氏。
平氏笑盈盈的捧了手里的药碗,上前柔声道:“老爷,该吃药了。”
蓝利成眼睛闭了闭,又再度睁开,浑浊的目光却是锐利如刀,盯着平氏。
“老爷,您快喝药吧,您不喝药,怎么能好呢?您不好,怎么还能再去贵喜院找如花呢!”平氏扶了蓝利成,将手里的药碗对着蓝利成的嘴灌了下去,蓝利成闭紧了嘴,那药便流了他一身,染湿了衣裳也染湿了被子。
平氏叹了口气,拿了帕子,仔细的擦着蓝利成脸上的污渍,一边摇头道:“老爷您这又何必,洗洗弄弄的自有下人,您折腾不到我。”
蓝利成闻言恨得眼睛暴突而起,似乎大有想咬平氏一口的想法。
平氏看了看空空的屋子,这会子都去前厅看热闹了吧?起身走到屋外看了一圈,果真空无一人,她几步走回蓝利成身边,盯了蓝利成幽幽的笑,“这样的滋味不好受吧?可是你到死都只能这样过着了。大夫说了,你好不了啦。”
“唔……喇……”蓝利成口齿不清的叫骂着。
“呵、呵、呵。”平氏掩唇轻笑,一个俯身提了蓝利成的胸襟,咬牙道:“你想知道你是怎么不中用的吗?”
“嗯……唔……”蓝利成瞪了血红的眼看着平氏。
平氏无比受用的看着他这会子的表情,冷冷笑道:“是我,我给你煲的那些汤全是加了料的。我故意告诉你贵喜院的如花姑娘能帮你,那是因为如花姑娘她喜欢给人客人用药,怎样,她没让你失望吧,我的老爷?”
蓝利成瞪得圆圆的眸子翻了翻,头朝后仰去。平氏却是不想让他这如意,手指用力的按上了他的人中。
“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小心仔细的侍奉着你,可是你却眼睁睁的看着宋青荷那贱人谋了我孩儿的命,你不但不替我主持公道,你还合着伙来骗我,蓝利成你就是个畜生。”
宜雨轩。
含雁抱了寻雪的尸体,放声大哭。
蔡婆子,祝婆子,有财家的都躲在门外悄悄的撩泪,服侍颜氏的马嬷嬷早已是水米不进的躺在床上,半天才换一口气。
“小姐,给太太净身吧。”蔡婆子抹了把眼泪上前道。
蓝雨薇点了点头,“你们去备水,我给太太洗,送太太上路。”
蔡婆子点了点头,招呼祝婆子下烧水。
林鹤轩上前道:“要不要,叫个人来问问情况。”
蓝雨薇摇了摇头,指了含雁,“你去问她吧。”
林鹤轩默了一默,他们从林俯赶来时,含雁是直接从蓝俯的大门拐回这边来的,然后寻雪便去“认罪”,含雁自始自终都没出现。由此,根本就不用问,这样一个破绽百出的一个裁脏陷害的毒计。只可惜的是,颜氏太经不起事,怎么就能这样撞死在蓝俯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