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之术!林宏钦一瞬间便欲脱口而出,眉宇间的历色越发的重了。要知道大周朝严禁巫蛊之风,更别提他们这们出了位娘娘的商贾之家。若是这事被传了出去……林宏钦额头上生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看着小玉仙的目光便似那淬了毒的刀,蓝汪汪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氏瞪了一直哭哭啼啼的小玉仙,“先别紧着哭,把话给我说清楚。”
小玉仙被她这样一喝,越发的吓得连说话都说不清,哆了几次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目光哀怜的看向林鹤轩,林鹤轩却是面沉如水双眸冷寒的看着眼前的地面。她只得又将目光转向屋中的其它人,容氏见这般,嘴唇动了动,却在看到那小人身上的布条时,目光一暗垂了头。
“太太,奶奶,真的不是婢妾做的。”小玉仙最终还是开口了。
赵氏冷冷一笑,“不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这东西还能飞到你屋里去不成?”
“太太,冤枉啊,婢妾真的冤枉啊。”小玉仙转了头,几步爬到林鹤轩身前,“二爷,二爷你替妾身说句话啊。妾身真的冤枉啊!”
林鹤轩微微的撩起眼,目光复杂的看了眼小玉仙,很突然的便勾了勾唇。小玉仙在看到他勾起的唇角时,脸上的哀泣一僵,续而,目光一凝,怔怔的盯了林鹤轩。
“为什么?”
林鹤轩重新垂了眸子,淡淡的道:“当日你苦苦哀求,说是不愿被老鸨强逼嫁于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我怜你可怜,允你入俯。”顿了顿,微微抬了眸光,眸中再无笑意,唯剩茫然与不愤,“你便是这般回报我的吗?奶奶待你宽厚,你为何要施巫术咒她?你难道不知道大周朝严禁巫蛊之术,一旦传了出去,便有毁家灭族之险?”
小玉仙垂了眸,一动不动,安静的听着林鹤轩的指控。
“你真的令我很失望。”
“呵呵。”
忽的便响起小玉仙的嗤笑之声,屋中人一怔,齐齐的看向笑得眼泪横飞,花枝乱颤的小玉仙。猜测道,她莫不是大惧之下,疯了!
“林鹤轩,明明就是你陷害我!”
林鹤轩目光微凝,寒光乍现一瞬即逝。
容氏却在这刻,忽的抬了目光朝林鹤轩看来,目中满是惊疑。林鹤轩不避不让,迎着容氏良谦意的一笑。容氏在看清林鹤轩的那抹淡笑时,重新柔柔的低下了头,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自己身下的椅子。
施术咒她!她可不相信这事会是小玉仙做出来的事。那就是说真是林鹤轩裁脏的了?他为什么要裁脏?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容氏偷偷的抬了眼角朝林鹤轩看去,然不论她怎么观察,林鹤轩的面上都是一副沉痛而懊悔的神情。似乎真的在为他自己的一时心软而后悔难过!然,真相呢?
“玉仙姑娘,你便这般回报我的吗?”林鹤轩轻蹙了眉头,淡淡的道。
小玉仙的脸上泪水已然风干,皎好的脸上眉眼间竟隐含着一股铮铮的傲然之色,斜睨了林鹤轩,虽是一言不发,然神色之间却满是不屑与讥讽。
上座的林宏钦看到这一幕,气得是双眼圆睁,恨不得上前一个巴掌扇死了小玉仙。然,此刻,他最恨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逆子,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林宏钦一声怒喝,指了已自行站起的小玉仙,骂道:“还问什么,即是人脏并获,将这贱人给我关押起来稍后家法处置便是。”
难得的赵氏没有驳了林宏钦的话,算是默认了林宏钦的处置。
便有婆子上前,拿了手指粗的麻绳绑了小玉仙,又有婆子拿了块破布,塞了小玉仙的嘴,这般推推搡搡的带了下去。
一切弄妥,已是东际破晚,闹闹腾腾的竟是大半个夜过去了。
林宏钦起身离去时,狠狠瞪了眼林鹤轩,喝道:“好好陪陪你媳妇,看看你招惹的都是些什么人。”
林鹤轩低眉垂眸,恭身应是。
赵氏看了眼容氏,又看了眼林鹤轩,最终叹口气上前,安抚了容氏道:“你也别怪二郎,他一片好心,谁知却是引狼入室,可见这人啊,大多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容氏的身子便僵了僵,但很快,便柔柔的应道:“媳妇谨听婆婆教诲。”
赵氏点了点头,淡淡的道:“回去歇着吧。”
林鹤轩与容氏恭身送了赵氏和林宏钦离开后,两人才在丫鬟婆子的服侍下朝沉香榭走去。一路无声,只待进了沉得榭,容氏换了身身裳,又洗漱过后,喝了杯清茶,两人才面对面的坐下说起话来。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容氏蹙了眉头,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又忽的抬了目光道:“我总觉得她不是那么恶毒的人。”
林鹤轩端了茶盏,轻啜一品,淡淡的道:“娘不是说过了么,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当日好心救她,又怜悯她身世堪苦,想着偌大的俯邸,只不过多个人多张嘴的事。又怎么会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她竟然会这般歹毒,将主意打到你的头上。”末了,长叹一声,“说起来,都是我识人不清。幸好你没事,不然我可真不知道怎么跟岳父交待。”
容氏笑了笑,捧着茶盏的手几不可见的抖了抖。
“也不知道婆婆,打算怎么处置她呢?”
林鹤轩想了想道:“左右离不过一个死吧。”
容氏脸上的笑便僵了僵。末了,轻声叹了口气,喃喃道:“也是个可怜的。”
林鹤轩目光闪了闪,低头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