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平日再怎么镇静,雪澈的心,此刻还是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她人生唯一的一次婚礼。
喜娘的声音高高响起:“一拜天地。”
“二拜皇上。”
“夫妻交拜。”
“礼成,送入洞房。”
原来,成亲竟是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只是……为什么和她走在一起的男子,她总觉得怪怪的,不像是和徐离无若在一起的那种感觉……雪澈微微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内心,想必今日是自己和他的大喜之日,自己想多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吧。
将她送进洞房之后,他坐在她的身边,迟迟不走。
“难道王爷不用出去陪客人吗?”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一般新婚男子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出去陪酒吗,怎么他却不走。
男子闻言,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欲言又止。
“怎么了?”不好的预感传来,从脚底侵入心肺,这样的感觉让她很是不安。
而站在旁边的阿楠此时眼泪已经落了下来,滴滴砸到地上,有一种很清晰的穿透感,简直是慑人心肺。她开口想要说点什么,却被男子抬手制止了,示意她出门去。
阿楠没奈何,走到门边,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径直拉开门离去了。
“无若有喜欢的人了。”他淡淡地说着,走到桌子边,端起上面的茶水,一口饮尽。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很是耳熟,但是决计不是徐离无若的,他刚才说了什么,说他有心上人了?雪澈一把扯开盖在自己头上的盖头,映入眼帘的是满室红光,果真是一片喜庆啊,但是……站在她眼前的人……除了徐离无念,可还有谁?
雪澈顿时愣在当场,难怪阿楠会有那样奇怪的表情,原来她一早就知道了,还有徐离无邪一直不出现,想必他们都是知道的,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原来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那你为什么娶我?”她站起身来,抬眼瞪着眼前的男子。就算是徐离无若有了心上人,那又怎么样,眼前的人他凭什么娶她?
“小澈啊,因为我一直都喜欢你啊,你看你那长得么漂亮,无若不要你,我还要你嘛。”男子说着,手已经摸上了雪澈白皙的面庞,冷不防被雪澈一推,道:“我要去问个清楚。他一定要给我一个理由,他为什么这么做!”说着就往外冲去。
为什么,他要这样待她?
谋得她的心,只为这样伤害她么?可是这又是为了什么?
她要知道,一定要知道!
是时,徐离无念挡在她的面前,道:“你不能去!”他的面容非常严峻,和雪澈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
“为什么我不能去,让开!”
“因为你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男子顿了顿,低下头去,道:“所以,我是你的夫君,我说你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如果我非去不可呢?”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她再次一把将他推开,徐离无念也不闪躲,就这样被她推倒在地,待雪澈出了门走了出步之后,他才缓缓地说:“他今天娶妻了。”
娶妻了?
是啊,慎王和太子一起娶妻,这又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可是她为什么确定自己嫁的人就是徐离无若呢?原来……她被设计了?
可是为什么?
徐离国二皇子大婚,据说新娘是江湖中声名显赫的杀人女魔头的图诺宫宫主溪风若,举国哗然。
不是说十年前丽姬夫人,也就是徐离无若的生身母亲被图诺宫的人杀死了,怎么还会娶了图诺宫的人?
彼时江湖上,皇族中,天下百姓众说纷纭。
但是这天,接亲队伍还是顺着徐离国的迟安街排了很长。只是新郎不曾出现。新娘坐在大红花轿中缓缓步入二皇子府。与迟安街接亲队伍相比,二皇子府着实冷清得很,皇子大婚却不见任何一个皇亲贵族。
向来这二皇子生性孤僻得很,对于朝廷中人很是不喜欢,于是大婚当日也未曾邀请任何一个朝廷中人。所以今日在此的亦不过是一些家丁。
“无若哥哥,你当真要娶那个女人为妻?”绿衣女子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一身大红衣裳的男子,眼眶红肿,仿似刚刚哭过一般。
“灵玥难道不为我高兴吗?”他站在绿衣女子面前,并不看向她,而是轻轻吐出这句话,脸色依旧如霜。
十年前,他被抓上图诺宫,遇见了一身白衣的她,她的目光清冷绝望。对他的遭遇并没有表示同情,而是冷眼观望。他知道她是图诺宫宫主溪风若。所以,杀上图诺宫一是为母报仇,二是接她出图诺宫。
今日,他将要娶她,十年不见,不知她可还如七岁那般是个冷美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至少,他不会再让她受一点伤害。
“可是,她是图诺宫宫主,无若哥哥难道不知道图诺宫是邪教组织吗?”灵玥郡主见眼前的男子对她的话如此不动声色,暗自吼了出来,声色颤抖。
十年前,自从丽姬夫人死后,无若哥哥对谁都这般冷漠,她小心翼翼地守在他身边,可是他今日竟要娶其他女子。她原以为他是陷在丽姬夫人死去的悲伤里,此刻才知他心里是住了别人。看来以前自己对于雪澈的刁难当真是可笑幼稚呢。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像是不愿回答她的问题,说罢拂袖而去。
“无若哥哥,你等等我。”绿衣女子挡在他的面前,眼泪再次簌簌落下:“无若哥哥娶妻,灵玥不说什么,灵玥只要能当无若哥哥的妾也是可以的。”清冷的泪水顺着她美好的眼睑滑落,这个女子看起来只有十六岁大。她是她是九王爷的女儿,徐离国的灵玥郡主,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今日却恳求一个男人纳她为妾。
不过当妾又如何,只要能伴他左右,一切便是好的。
“说出这番话,是想博取同情么?”徐离无若毫无怜惜之心,将此话狠狠道出。的确,女子如此,着实令人同情。只是他是徐离无若,不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