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秃子连忙跪下:“小的参见王爷和楼少将。”
楚瑄故意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早上不是该跟着太傅习字么?”
楚晨低着头:“我逃出来的,现在就回去。”说罢,朝小秃子递了个眼色,匆匆离去。
风卷着果树的清香弥漫在两人四周,楚瑄擦着青廷的肩走过:“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
青廷没吱声,仰起脸望着蔚蓝的天,洁白的云。这个年龄的他们,是不是还不够成熟。
六皇子毕竟是个小孩子,很容易上当。第二天,青廷便如愿地不用每天来尚武殿报到,楚瑄亲自恳请皇上当楚晨的武师,这件事朝着青廷理想的方向比较圆满地解决。现在她觉得圆满,可后来再回想,她都不由地酸涩一笑:“当初应该换种方法来完成赌约。”
边疆蛮夷来袭,印莲向楚帝请命率兵抗敌。
两个月后,楚国兵士大胜归来,但作为主帅的印莲却因身负重伤不能上朝觐见楚帝。楚帝为此急得几天茶饭不思,请遍天下名医替印莲治伤,但由于伤情严重仍然无法痊愈。每每上朝,楚帝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弄得整个朝堂上的人个个胆战心惊,生怕一句话惹恼了本就心情极差的帝君。
楚帝翻开一本奏折,看了看,“啪”地扔到一边。
一身黑衣的男子静默地站在他身边,伸手拿过被楚帝扔到一边的奏折,微微扫了眼:“皇上就这么心疼他?”
楚帝深沉地叹了口气:“那个孩子十岁就跟在朕的身边,朕是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出落得倾国倾城。”说到这里,不由露出宠溺的神色。
黑衣男子的个子不高,比青廷还要矮上一点点。他的眸子眯了眯,语气诚恳道:“皇上难道没有怀疑过他的来历吗?平日里他很少管边疆的战事,这次突然请命参战,回来却身受重伤,凭上官沁莲的本事怎么可能如此掉以轻心。”
楚帝望着窗外,沉吟少顷,道:“我亲自看过他的伤,并没有作假。莲虽然傲慢冷厉,但对于国事还是挺上心的,平时帮了朕不少忙。这次他见朕整日为边疆的战事忧心才主动央求赴战。”
黑衣男子的手暗暗攥紧:“既然如此,那澄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楚帝起身,负手望着黑衣男子,正颜道:“朕明白你的心情。不管如何,朕还是会堤防着他。”
叫澄的黑衣男子这才放心地退了出去,隐入无边的黑暗。
火莲教。
前任大护法武罗爬了皱纹的脸露出严肃的表情:“莲教主,属下觉得您有心事。在这个紧要关头,您不应该被琐事缠扰。”
印莲负手站在窗前,俯视着窗下汹涌澎湃的流水:“这个不用你操心。”
“楼青廷这个人对教主的干扰很大。”武罗一语道出重点。
印莲的身子微微一震,但旋即便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冷声道:“武罗你管的东西未免太多了些。火族的血仇我一直铭记于心,狗皇帝的命我一定会取到。”
武罗听他这么说,适才稍稍安心,怜惜地看着他修挺完美的背影,自责地叹了口气:“这些年确实苦了你。你母亲临死前将你交托给我,我不但没能给你一个美好的童年,反而将你送到仇人的手中……”
印莲的身体僵硬,表情变得扭曲,冷冷打断:“不要再说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武罗和印莲皆停止了言谈。
武罗开门,苏梦紫快步走了进来。
“找我有什么事?”印莲皱皱眉。
苏梦紫行了一礼,将印莲上下打量一遍:“属下奉祭司的嘱咐来检查教主的伤势。”
武罗见状退下,房间里只剩下印莲和苏梦紫。
苏梦紫毫不避讳地掀开印莲胸口的衣服,目不转睛地盯着胸口右侧的长疤,皱了皱眉,然后用力将他的衣服一撕到底。
“我见多了断袖,第一次知道还有女子喜欢上女子的。”印莲任她在自己身上捣鼓,半闭着眼淡淡地说。
苏梦紫抬眸望他一眼:“教主怎么知道我的事?”
“唐雪粟已经死了,你还藏着她的尸体,不要告诉我你有恋尸癖。”
苏梦紫手上的动作停顿一下,很快又继续动起来:“教主,你有喜欢过雪粟姐姐吗?”
印莲仰面望着屋顶,两个身着红衣的少女相互重叠,他分不清那是唐雪粟还是楼青廷,好像谁也不是,又好像两个都是。没有说话。
“雪粟姐姐她不是尸体,她还活着。很快,我就会送她回家。等我完成了教主的任务,希望教主能允许我离开火莲教,永远陪在雪粟姐姐的身边。”
印莲哂笑着勾起唇角,良久才开口:“祭司的女儿果然不比寻常。”
青廷得知印莲身受重伤,告假调养的消息后。第二天便赶去了印莲在锦阳城的府邸,结果被告知不见客。青廷失望地离开,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恰好碰见苏梦紫。
苏梦紫将买好的几包药材递给身边的随身下属,小声地在下属耳边叮嘱几句,便转进一间小巷子。
青廷隐在门柱后,隐约听到了几个敏感的字“教主”、“疗伤”、“切记”,当下心里有了猜测,便偷偷跟着那名下属。
来到一片较为隐秘的树林,青廷摸准了时机快速上前将下属打晕,换上他的衣物,拿走他身上的教牌和药材,一路赶往火莲教。
脸上抹了灰的青廷身上有了火莲教的教牌很容易便混了进去。经过旁敲测听和上次路线的回忆,她顺利地来到印莲的房间。
试着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动静,抬起手准备再敲一次,门突然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妩媚女子。
女子略略打量她,红唇开启:“原来是三护法派来送药的。”
青廷点点头,举起手上拎着的药材,脖子朝屋里探了探。
女子不悦地拿过她手里的药材,嫌恶地看着她:“怎么带个药弄得这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