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廷啊!今晚出不出来跟爹吃个饭,你都一个月没出过房间了。”
门外的中年男子见屋里的人没有反应,急得派人将房门撞开。
中年男子挺着个五月怀胎般大的肚子,仓惶地小跑着来到唐血粟的床前,见唐雪粟好好的躺在那里,才松了口气道:“爹还以为你又想不开呢。”说完,突然揪着唐雪粟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你女儿想死,本小姐绝对不想死。唐雪粟不着痕迹地抽开被男子抓住的胳膊,安慰道:“咳……爹放心。我刚才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神仙跟我讲了一番佛理,我现在精神很好,什么都想明白了。”这怎么感觉像在抽风呢?
楼鸿业收干泪水,欣喜地握住唐雪粟的手:“青廷啊,这以后男宠还是少接触的比较好,多出去走走,不要成天呆在房间里。爹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从小就把你当儿子养,你要是有个万一,爹这把老骨头也活不长。”
“孩儿想得很明白,绝不会自己找死。”
“谁要是欺负你,就告诉爹,爹一定给你出头,别再自己忍气吞声地承受着。”
看来这身体的主人还是个软性子。唐雪粟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有点饿了,今晚陪爹吃饭。”
经过这一晚的相处和旁敲测听,唐雪粟得到如下信息:
身体的主人被唤作楼青廷。名字比较中性,自己还算满意。
年十四。还不错,比自己年轻了一岁。
性格软弱,平时不喜出门,成天呆在房间里和男宠厮混。想想这个,实在是难以接受,自己的处子之身啊!全被糟蹋了,这传出去她以后哪里有脸找莲美人?
父亲是当朝丞相,名叫楼鸿业,貌似权力还是挺大的。
母亲嘛,听说楼青廷七岁的时候就跟别人跑了。
唐雪粟现在也只是掌握了这么一点的信息,其他的看来得自己试着摸索了。以后唐雪粟便是楼青廷,楼青廷则是她唐雪粟。
话说楼鸿业对自己女儿的性情突变,不但没有觉得困惑,相反心里十分欣慰,晚上跪在菩萨像前,虔诚地烧了一把香,口中喃喃念道:“菩萨您真的显灵了啊!”
翌日。
楼青廷一个人翻墙出门闲逛,在锦阳城的长街溜达了一会儿,来到一家客栈要了杯茶水。无意间听到几个江湖中的八卦小派在谈论重峰山寨,听完之后,气得当场就将桌子给掀翻了。
原来就在昨天,也就是唐雪粟重生为楼青廷的当天。重峰山寨的二当家唐笑天得知自己的干女儿死在火莲教比武现场,一时愤怒之下,为不连累其他人,独自潜入了火莲教,结果非但没有讨到什么说法,反而中了火莲教护法苏梦紫的血蛊,大败而归,连干女儿唐雪粟的尸体都没有找回来。
青廷黑着一张脸来到那几个八卦者的身边:“不许你们说我二爹爹的坏话!”
那几个八卦者先是怔了怔,待看清眼前的这个锦衣华服、细皮嫩肉的阔家小少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阔家子弟,休来管我们江湖之事!唐笑天自不量力,一个人单挑火莲教,最后落得这个这个下场是他咎由自取。”
青廷恨只恨这副身子骨太弱,营养不良不说,还严重缺乏锻炼,简直弱爆了。但青廷曾经的武功并没有忘记,每招每式都熟记于心,凭着自己敏捷的身手,吓唬吓唬这群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青廷忍着皮肉之痛,抬腿便劈向那张桌子,桌子登时被劈成两半。接着五指成钩,快速地探向方才嘲笑自己二爹爹的男子的颈脉。
“就凭你们刚才那句话,我楼青廷就可以要了你的小命!”说完,移目瞪向其他几个人。
那男子浑身颤抖:“小的知错了,楼少侠饶命!”
“重峰山寨对我有恩,你们如果再私底下非议的话,我派人捣了你们的老窝!”青廷松开手。
那几个八卦者吓得撒腿就跑,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根据青廷曾与苏梦紫的几次相处,总结了如下资料:
苏梦紫,美人高手榜第二名。想想自己屈居于第三名,青廷心里就十分不爽。
芳龄十五,美丽单纯的外表之下,实则包藏着一颗蛇蝎心肠。偏偏每次青廷这样指责苏梦紫,别人都说她的不是。
现任火莲教四大护法之一,同时也是火莲教祭司的独生女儿。
传闻苏梦紫深受印莲的器重,将来极有可能成为火莲教的教主夫人,而这点更是增加了青廷对她的厌恶。
洛淮河畔的锦阳城,杨柳垂垂,在南风中轻摇浅摆,两岸桃花氤氲,春风旖旎,带起一片明媚惊心。
琳琅满目的商铺小摊摆满道路的两侧,叫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路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姑娘,买个糖人吧。你看这糖人多好看,锦阳城就咱的手艺最好。”小贩指着稻草扎上的粉面糖娃娃,笑着说。
粉衣少女停下脚步,取下那只糖人凑近瞧了瞧,心下欢喜得紧,准备掏钱买下。
远远的一阵脚步之音,这声音让原本喧闹的人群,登时如炸开的蝗虫纷纷逃窜,唯恐闪避不及。
少女抬起头的时候,卖糖人的小贩已经推着小摊慌忙地钻进狭窄的胡同里;再打量四周,店铺的大门纷纷紧闭,行人们躲的躲,逃的逃,有些来不及逃跑的直接一头跳进洛淮河里;路上的鸡蛋菜叶四散,小贩的糖人被碾碎了一地。
随着声音渐进,大街的一头走过来十多个人。头前的是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少年个子不是很高,但仍显得颀秀挺拔,衣着显贵,头束金色的华冠,腰系暗纹玉带,手里却握着把极不相称的长刀。
少年身后跟着高壮的汉子,皆是家丁模样的打扮,灰衣粗布,腰间跨着钢刀。
其中一个家丁上前对那少年说:“少爷,今天咱们从哪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