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永南瘦削的身形,依然在空中飘来飘去,可他眉间的凝重之色,已愈来愈重。一只灵体傀儡,两只普通傀儡已经全部祭出,居然只是将白天逼了个无暇还击,虽然偶尔会击中她一下,但她的闪避实在太快,所幸伤的并不重。
池永南作如此想,场上观众却不敢想,落在他们眼里,白天已经伤痕累累,衣衫破烂,血迹处处,却依然在顽强地坚持着。
有心软的少女,已经不忍心再看。
君烙华握着金杯的手,一不小心已握碎了三四个,努力想要压抑的心情,却禁不住随着她身上的伤痕变多,一分分彭涨。眸中火焰熊熊,欣赏与心疼,多么明显的两种情绪,在他身上完全地体现出来。欣赏那副小小身子骨下永不服输的倔强,孤傲。而心疼之处,恰恰也正是如此。
为什么你,宁愿一人独自支撑前行?
为什么你,毫不在乎流血牺牲?
是因为被抛弃的怨,被伤害的恨么……白天,你要等到何时,才能敞开心扉?泥沼之下并非只有肮脏不堪,荆棘野遍并非无同行者,鹰击长空,龙翔大海,嗜血残豹亦期待一个同伴……
君烙华的心情,无以言喻。
他信白天会赢,也什么都懂,只是一种,在对上特定人事时,难持平常心地失控。
“池白天你这个大笨蛋!认个输那么难吗?!”欧麦高突然从座间站起,向着赛台上大吼。
欧亭可拉他坐下,他又挣扎着站起,向台上吼道:“人生的比赛那么多次,这一次败,又不代表以后次次都败!以后有的是机会啊大笨蛋!”
“咚!”欧亭可一使劲,把他按了回去。
突然,欧亭可楞住了,自己的弟弟……欧麦高,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笨死了,笨死了……”跌坐椅中,他仍是喃喃地说个不停。
君烙华听到了,眸中火焰一转,全化为怒意,结果冷哼一声,却什么也没说。这个臭小子,他懂什么?他懂什么!
他的拳头紧紧攥起,却已经没有杯子可被他捏碎了。
此时的白天,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一心一意,眼里只剩下了三只傀儡和池永南,除此外,再无其他,甚至感觉不到疼,哪怕血已染红了衣裳,正一滴滴湿透赛台。她也没感觉。
她一直在等一个契机,一举制敌的契机,对上池永南这种高手,要想胜利,只能出奇不意。
池永南并无丝毫松懈,驱动三只傀儡毫无困难,纯熟之极,三只傀儡间的配合,亦妙到毫巅,稍不留神,就会被打败。
白天慢慢地和他磨着,闪避着。
时间久到无知觉,一刹又仿佛几十个时辰过去。
池永南的眉头拧的越来越厉害,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错了,分散攻击法虽可以逼得白天时不时得拼着受一点小伤,却一直不能真的拿她如何。或者,自己应该将三只傀儡全部集合起来,一齐攻击傀儡熊,傀儡大战中,傀儡才是最主要的攻击目标啊,如此简单的常识,怎会被自己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