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聪明。”沐岚伸手，摘去了脸上的鬼面具，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庞，从面具后露了出来。原本温和的眼睛里，波光潋滟，杀机重重，比他手中的剑光更明亮刺眼。
竟然是他，真的是他，印王沐岚。
早就觉得一个本身能为不够的人，不该有那样的自信。
早就觉得，他不是一个简单之辈。
原来，天生月之力不够充沛的沐岚，竟于器术方面走出了一条极致的道路。
这样一想，同路而行以来，他的种种怪异举动，也有了一个很好的藉口。
他接近白天，并非君氏皇族的人尽出喜欢丑女的奇芭。
而是因为，想要让白天对他放松警惕之心。
利用“君烙华”的事情为由，一次次地靠近她，制造独处的机会，为的，只怕就是要杀她！
……
“你想杀我？”白天紧盯沐岚，冷声道：“从一开始，你就想杀我，对不对？”
“所以你才会令红摩罗认为，金牌是假的。像你这样心机深沉的人，很容易做到这一点，有时候相同的话，只要一个语气或者一个眼神不对，就会制造出不同的效果。”
“你本来打算，让红摩罗打伤你，而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逃离隐月谷。”
“可是你没有想到，我并没有完全被红摩罗掌握，反而利用这段时间，医治了自已的伤势，并在关键时刻出现，打伤红摩罗，和你一起逃离了隐月谷。”
……
凌厉的视线，漠然的语气，无所谓恨或不恨，谁想杀她，她就杀谁。
她，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从未改变。
“太聪明了，未必会是一件好事。”沐岚凝视眼前那小小的身影，恍若杀神临世，眼中百感交杂：“太聪明的人，往往会比一般人要痛苦。看得太透彻，会得大悲伤。”
“那是你的眼睛有问题。”白天冷冷道。
沐岚微笑：“何以见得？”
“看得太透彻，那要看‘看什么’，看见大喜悦，即得大欢乐。”白天面无表情地道。
沐岚眼中流露过一抹惋惜，怔了刹那，他轻叹：“你是真聪明。可惜……”他凝注白天，目光复杂，那其中的情愫，除了杀机，另有些难以言说的情愫，只听他缓缓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难以控制，有些人一旦靠近，就会痛苦。”
“不如讲清楚一些。”白天道。
“好。”沐岚又笑了起来，他收起剑，像往常那样，立在白天允许的距离之外，开始讲道：“其实你只猜对了一半。只所以让红摩罗以为金牌是假的，第一，确想借刀杀人。第二，验验你的真本事。”
“你没有让我失望，池六小姐非同一般的傀儡术，忍耐力，几乎是让我震撼，我心中又起了异样的念头，如果你肯为我所用，也许我不会再起杀心。可是，你不肯。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我看你也看得一清二楚。。。”
沐岚的语声微颤，似带着淡淡悲伤。
白天漠然听着，讽刺道：“原来这才叫做‘看得太透彻，会得大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