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一段历史过往的回顾,池家命运中潜伏的危机感,大厅上以三大长老为首的要人,全都露出严肃而沉重的表情。甚至那些侍立一旁的池姓子弟,也俱都露出了狂热的目光,似乎维护池家荣耀,挑起池家大任的担子,就落在他们身上一般。
只有白天,面无表情。
在听了池尚岩的这一席话后,反而左右张望了几眼,忽然迈步,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看池尚岩的架势,还会有更“语重心长”的话要讲,她没必要委屈自己的腿脚。世家之所以成为世家,大族只所以成为大族,不可否认,有一部分人,付出了相当的努力和代价,但、有些话不是随便哪一个人都有资格讲的!
池尚岩眼角跳了跳,十分不满白天的表现,三大长老面上也露出厌恶之色。
白天对此的态度依旧,冷静,从容,还抬头看了眼池尚岩,那意思真的很像: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池尚岩眼皮子又一阵狂跳,强按下怒意,继续开讲:“所以,身为池家子弟,一定要有为家族争取荣耀的觉悟,要为了家族的明天而努力修练,勤奋刻苦。特别是,身为池家嫡系子孙,尤其要为池家的未赤贡献一切。六小姐,你觉得,你对得起池家嫡系六小姐这个称呼吗?”
终于,矛头开始指向她了。
居然是用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籍口。
白天笑了,当然不会是开心的笑,是冷笑:“那庶族长觉长,池家对得起我池白天吗?亚伽利的庶族,又对得起池白天吗?把一个四岁大点的孩子远远地抛弃在一边角落,任由她腐朽发霉,一个人在黑暗的夜晚哭泣,任由同族之人对她极尽侮辱,你们哪一个人,又对得起池白天?你们哪一个人,把她当成池家嫡系的六小姐相看过?”
一席话,冷冷道来,却是令厅内众人心头俱是一寒。
池尚岩的老脸,居然也暗红了几分,这些年来,对待池白天,他的确没怎么上过心,一个白痴废物而已,他凭什么拿她当六小姐敬着?
所以对于自己儿子以及族内子弟对白天的欺辱苛刻对待,他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不过理亏是一回事,面子又是另一回事,被白天这么一问,池尚岩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摩娑了下大掌,厉声道:“六小姐是有怨了么?不过抱歉,池家从来不养废物!”
“那庶族长是准备逐白天出府了?!”白天霍地抬头,目光如刀。
池尚岩心头猛跳,只觉这目光好厉害,心中又惊又奇,十年来他基本没见过白天几回,印象中只几年前曾在修练场上远远瞟到过一眼,那小丫头委委缩缩挨着一道暗门而立,痴痴傻傻,鼻涕直流……
可此时自己眼前的这一个,哪有一点像白痴?
还是说,她的疯病真的自己痊愈了?或者正族早就知道?不然怎会在这时派人来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