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他官还不小。”小福子说完,崇祯也明白了,这蓟辽肯定就是一个或者几个边境重镇的名称,或者范围了,这样看起来,袁崇焕确实权利不小。
崇祯也不知道现在是该喜还是该忧,就刚才一番表现看来,袁崇焕的忠心自然不用说,面对皇太极的数万精锐,只带九千人就敢来护驾,可袁崇焕的一颗心,却是傲慢得不行,若是有一天被他人蛊惑,或者自己灵机一动,看不起皇帝了,篡位也不是没可能。
而现在崇祯最大的困境,无疑是谁也不认识,目前就知道有小福子和那个左右都御史曹于汴可以用,毕竟他们俩虽然一个喜欢吹邪风,一个穷了点。
但是小福子对朝廷上大臣的认知,还有曹于汴尖酸刻薄,但是思想正直的为人,在崇祯看来,无疑是对症下药了,他缺的就是这两样东西。
换衣服的时候,小福子并没有把崇祯带到寝宫去,而是带到了内务府的造办处,因为崇祯觉得自己这是要上阵,自然得穿一套威风凛凛的铠甲,而铠甲这玩意虽然宫里不少,但是符合崇祯审美标准的,还真不多。
不是嫌弃太重了,就是嫌弃太丑了,没点皇帝威仪,好在小福子还是个百事通,知道造办处留有一套太祖武皇帝朱元璋,在登基之后,亲自命人为自己打造的一套铠甲,所以把崇祯给带了过来。
第一眼见到那套铠甲的时候,崇祯就是一喜,因为实在是太漂亮了,盔甲为上衣下裳式,外布金帽钉,衣内用蓝绸里,敷一层薄丝绵。上衣分左、右护肩,左、右袖,前铛,侧铛;下裳分左、右铛。全身皆用黑绒镶边。穿时各部分由金钮扣袢联缀成一整体。
上衣左、右襟各以金线绣一条正面升龙,龙身用红、绿线勾边,火焰云用金线勾边。云纹的颜色各异,以绿色、墨绿色为主,四合如意云纹则用粉、粉红、红、月白、蓝色等,灵芝云纹用粉、红色等,上衣背面居中还绣一条正面升龙。
一边看着,一边听着造办处官员的介绍,崇祯是越看越高兴:“哎,你们这个盔甲怎么穿起来这么轻,到底能不能保护身体?”
见崇祯把盔甲一穿,笑脸就沉了下来,造办处的官员赶紧一个头磕了下去:“皇上有所不知,这套盔甲均为百炼钢,虽然较之战场上冲锋大将的盔甲,没它的防护好,不过当时太祖皇帝已然立国,而且大明朝又无战事,所以……。”
不等那官员说完,崇祯也明白了:“所以这盔甲更多的是注重华丽和轻便,对吧?”
“皇上圣明!”见皇帝脸色有所好转,那官员也是面色一喜,赶忙拍起了马屁。
崇祯无语,这明朝的公务员,不管是封疆大吏,还是看门小太监,好像动不动就喜欢夸皇上一句圣明,不过崇祯也没计较,因为他看到了一样宝贝,有扳机有枪把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拴着一根火绳,不是一把简易的枪又是什么!
那简易枪,小福子自然知道是什么东西,见皇帝一脸狂喜的盯着,自己也赶忙凑了上去把那枪拿了过来:“皇上,这是鸟铳,使用的时候后手不弃把,点火则不动,内里铁珠打出去之后,十发有八九中,即飞鸟在林,也可射落,所以得名鸟铳。”
崇祯现在哪里有心思接小福子的话头,一把抱住了造办处的那位官员:“快说,你这里有多少这……这个鸟铳。”
皇上一脸狂喜的抱着自己,那官员一张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皇上您慢着点,这鸟铳足足有三十支!”
崇祯嘴角一抽,一把推开了那官员:“才三十支,叫你妹啊叫!”
“呃……!”那官员先是一愣,再看皇帝一张笑脸似乎又烧起了怒火,赶紧一头磕了下去:“冤枉啊皇上,鸟铳难以造出不说,就这还是臣私自扣留下来的。”
“私自扣留?”这难造,崇祯倒是理解,毕竟这是古代,但这官员后面的话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把崇祯弄的一愣一愣的:“这鸟铳不都是朕的么,还用得着你私自扣留。”
“皇上,您不知道?”那官员满脸的疑惑,一把抱住了崇祯:“前些年皇上铲除魏忠贤的时候,那袁崇焕说要守边,所以带走了神机营,要带走全部火铳和火炮呀!”
“全部带走了?”对这些事,崇祯还真就一点也不知道,没办法,谁叫他是冒牌皇帝呢,说不定这是真崇祯当年和袁崇焕商议的事,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多说什么,瞟了那官员一眼:“既然是朕定下的事,你为何私自扣留?”
那官员干脆就哭了出来,一把泪一把鼻涕的抱住崇祯:“冤枉啊皇上,当年袁崇焕来取火器的时候,只有皇上的口谕啊,而之后他……他差人给下官送了点银子,下官就没把这事说给皇上您听。”
“操!”这会崇祯也不知道是该忧还是该喜了,忧的是火器好像都让袁崇焕给骗走了,不是骗,那他干嘛给人银子,笑的是这官倒也坦诚,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着。
见那官员面色惨白,似乎做好了被杀的准备,崇祯决定也不去计较这个了,有句话不是这样说吗,承认错误就还是好孩子,一把扶起了那官员:“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下官叫左林闲。”让皇帝一把扶起来,左林闲心里一喜,暗道自己这条小命说不定还有救,心情遭逢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话自然是磕磕巴巴的。
点了点头,崇祯面色一凝:“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知道吗?”
在小福子和左林闲都点头应是之后,崇祯也没在造办处久待,吩咐左林闲抓紧造鸟铳之后,穿着盔甲,又跟着小福子绕到太和殿,取了龙椅前面那柄造型依然华丽六尺宝剑,施施然走向了和袁崇焕说好的永定门。
崇祯之所以没带鸟铳,也没带上左林闲,一方面是为了让左林闲呆在这造鸟铳,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袁崇焕知道,他已经觉察了造办处私自窃取火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