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反正也睡不着,你先下去歇着去吧!没什么事情了,有事我让她们去做就好了。”在宫里就是好啊,随手有可以使唤的宫女,如果在将军府里,只能靠自己或者是田儿了。
“噢,那好吧,格格你早点休息啊!”田儿也不推辞,好像真的很困一般,打了个吹欠就往外走去。
夜,如往常一般的宁静,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蛐蛐在叫了,树叶更是茂密的被风吹的沙沙的响。
房间里的两颗夜明珠正闪着灼灼耀眼的光芒。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起点,好像什么都没变过,只是,手上的伤证实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真实的。
青宁想不透,真的是想不明白,刚才的事情到底有几分是真实,明明,感觉像梦,但却又不是梦。
算了,不去想它了,与其在这里想,不如抄经书,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重新翻开那本经书,重新执起笔来,重新抄写着。
一边抄着,一边记着它的内容,这是她一贯的做法。
眩晕,胸闷,耳边甚至听见刀剑来回交错的声音,青宁手抖着,狼毫上的墨汁就这样滴在宣纸上,慢慢的蕴开。最后,手上终于还是没有力气,就这样那只狼毫直接落在纸上,把刚才所写的几张,全部的都毁掉了。
青宁手捂在胸口,那种腥咸的感觉又在往上翻涌着。
她这是怎么了,而这次她却是真实的感觉着自己身体的反映,那般的不适,那般的不舒服,那般的让她难受。
还好,田儿不在这里,还好,这里只有她一人。
青宁想着刚才的感觉,是不是与现在的是一样的,为什么?
好像真的是一样的,都是那般的眩晕,都是那般的窒息。青宁慢慢的从椅上顺坐在地上,刚才是怎么样解除这种感觉的?是受伤,是流血,是……可是现在她难受的连动一下都不敢,还要自己怎么受伤呢?
那好吧!不要受伤,就这样,让她慢慢的死去吧!
在将军府里,一阵的人仰马翻,一阵的混乱,把整个安静的将军府扰的鸡飞狗跳的。
“快,大夫请了没有?”
“快,让人烧热水去。”
“快,找人备点参片去。”
“快,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帮忙去。”管家一阵的忙活,看着脸色阴沉的将军,最后,还是走上前去,瘪了瘪嘴说:“将军放心,婵儿姑娘一定没事的,小少爷也会没事的。”
“怎么回事,晚上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肚子痛了!”孟占宇高大的身影被烛火映在墙上,那浑身所散发出来的寒气,让人在这暖暖的夜晚,居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谁知道呢!怀孩子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的。”谁知道这婵儿姑娘这般的没福气,整天还母凭子贵的,挺着一个平坦的肚子在府里吆五喝六的,这下子倒好。
孟占宇看着丫鬟婆子端着一盆盆的血水从屋里往外走着,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有种放松的感觉。
那个孩子确定没有了,这让孟占宇如释重负。
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的放松过,他是不是有些太狠心了,毕竟那是自己的骨肉,可是……真的是他的吗?他一向都很注意的,怎么可能随便的就到处留种呢?
“将军对不起,是婵儿不好,婵儿没有保护好小少爷,就这样让小少爷早早的就没了,是婵儿的错。”婵儿趴在床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定思痛着,好像真的是她故意扼杀了那个小生命一般。
“将军,你说句话吧!婵儿刚刚小产,不能这样哭泣的,婵儿,孩子没了,以后还会再有的,将军如此疼爱你,怎么可能怪你呢?”如画看不下去,手抚关婵儿的后背,轻声的安抚着。
“是啊,婵儿,别哭了,你再怎么哭孩子也不能回来,你到底怎么了吗!今天都好好的,晚上怎么突然就肚子痛呢!”秀儿一脸的不愤,看着趴在床榻上的婵儿,大声的说着,好像生怕别人听不见一般。
孟占宇只感觉耳边乱哄哄的,眼前也更是乱糟糟的一片。只是没了个孩子而已,至于这样吗?“好了,孩子没了就没了,把身体养好了再说,你们两个在这里陪陪她,我还有事。”说着,孟占宇紧蹙着眉头转身往外走去。
“将军……”婵儿轻柔而又虚弱的声音响起,却也没有让孟占宇转头。“将军……”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一些,他突然有些留恋那分安静。
走出小院,原以为自己会回书房 却不想,居然走到了风院。他记得那一次,他就站在这里,透过月光,看着如嫡仙的青宁站在房顶,裙摆飞扬,伸手不可及。那一刻,他整颗心都在飘荡,捉不往。而现在,她进宫有几天了,好像有一个世纪这般的遥远。
有多少次,他都是透过那敞开的窗棂看着她,可是现在,那窗……早已关上,是不是如她现在的心房,也已经关上了呢?
每一次,两人在一起总是针锋相对,为何,自己的心明明在一天天的软化,可又情不自禁的想与她对强?
又往前走了几步,他看到院中的两棵树上居然绑着一个吊床。那一次,他在她的床上与别的女人交~欢时,她的眼波居然平波无澜,她就那么的漠视于他,毕竟他们之间是拜过天地的啊!还好,最后她把那张床给烧了,无论她当初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他的心里总是有着稍稍的一丝波动,也许,她的心还不至于死吧!
他不知道她究竟安了什么心,明明是一个令人心生厌恶的女人,可是,为何,自己的心居然在一天天的沦陷呢?
唉!是不是真的就这样把青雅给忘记了呢?怎么说,两人之间也有着几年的感情,怎么可能就在短短的几个月,甚至是一个月的时间里,自己的心就背叛了自己当初的那份感情了!
孟占宇摇了摇头,深深的叹着气,继续往前走着,来到门口,手突然怔在门板上。每一次来,他不是踢门,就是直接推门而进,而她每一次都是很恭敬的起身,然后柔柔的叫着他‘将军’,现在呢?如果就这样,还是如往常一般的推门而进,是不是还能听到她的声音?
孟占宇自嘲的一笑,他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现在来这风院,总有着多愁善感的心情呢?
没有再犹豫,直接推门而进。
房间里似乎透着一股凉凉的感觉,而且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很淡,但是让人很沁心。深吸了一口,是她的味道,好像,她并没有离开多久,而是还在床榻上睡着一般。
抬脚往床榻边走去,那里空空如也,只有淡淡的月光撒下,伸手,用着粗糙的手指抚过那冰凉的床面,那冰凉的感觉,像是她的体温。
体温?他的心有些莫名的痛。对,他要把悠悠散找出来,他不能再让她吃下去了,要不然,真的,真的就晚了。
在哪里?他记得那一次……
起身,不经意的扯动了幔帐,一个白色的东西从床榻上滚落了下来。
是什么?孟占宇借着月光看着那个小小的东西,像个……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