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萧纶的险谲多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担心吕文婉胜于自己,颤声道:“请王爷指点明路!小人死不足惜,可是苦桃她……”他猛地跪拜下去,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元略叹了口气,紧锁眼头,沉吟片刻,道:“这事不急。你先起来,我即刻去见太子殿下,太子仁爱,想来有对付邵陵王的手段。真连太子也不行的话,如果有必要,说不得,还要进宫面圣。这事,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
元略既然如此说,那么没有相当的把握是不会出口的。杨忠随着他一直出了府外。元略乘马去太子东宫而去,看着那渐渐消失的人影,杨忠也不得不感慨,叹想自己区区一个贱民,竟然得一国王爷的如此厚爱,实在是从来没有过的奇遇。他思索一番,自然而然的,便返回陈府,和陈昭去说此事。
陈昭一日不见杨吕二人,正在万分担忧的时候,也接到了邵陵王送来的喜柬。那上面寥寥数语,自然什么也没有提到。陈昭正拿着那喜柬纳罕,杨忠回来了。听杨忠如此一番简叙,陈昭动容失色,一下子站了起来,瞪大眼睛半晌无语。
陈氏一门,素来重情重义,只是这事情实在太大,陈昭一时也心乱如麻,沉思半晌,道:“杨兄,这样,咱们做两手准备。我也去太子那里一趟,和元王爷一起看看太子的意思。另外,我的这些护府亲兵今夜就装扮成普通人。如果能混入王府,那更好,如果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在府外侯名,届时咱们相机而作,一定把吕姑娘给救出来。”
杨忠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少将军,这样不妥。如果陈府参与进来的话,倘若被牵连,再有个什么闪失,我们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安稳的。”
陈昭笑了起来,道:“杨兄这话就见外了。咱们一起打过仗,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果家父在家里的话,也会如此做的,你就不要再推辞。”不用杨忠再说什么,他匆匆换好衣服,上马也向太子东宫而去。
这真是难熬的一日。华灯初上,乐坊之中,传来吟唱之声。
而邵陵王的王府,也是彩灯高挂,红绸盈门,仿佛眨眼之间,这素日里深不可及的大府院中,一下子对外面揭去了他神秘的面纱。
只是,任谁也知道,这里面的事,蹊跷着哪!不但蹊跷,嗅觉敏锐一点的,似乎都能闻到那不同寻常的针锋相对的气息了。
这事儿那接到请柬的文武大臣们,都肚子里暗暗嘀咕着:这位萧纶殿下,又唱得那一出?这里面的金针八眼的事儿可多得很,就像在河边走路,万一不小心,泥脏了鞋子,或水洒湿脚,都不算什么大事,万一要是不小心,掉到河里,那可就着急得脑袋被转成葫芦,都买不出那懊悔的药呐。
这事情,他们接到了请柬,那皇上,也知道吗?谁都知道,这位萧纶殿下可不是一般的主,悖逆的乱子可没有少下!当初若不是太子萧统仁爱友慈,苦苦的向皇上请求,只怕这位萧纶殿下,早已被处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