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慕憬然莫名觉得体虚,食量比以前却是增加了不少。她只当自己白日习武,晚间劳作太疲劳,并未过于放在心上。
皇宫内,伺候在昌平身旁的宫女却是整日小心翼翼,要知道,月圆之夜不过这几日了。昌平仿佛是早已经习惯了似得,依旧在作画写诗,没有任何异常。
宇文莫离不近不远地望着亭内的瘦弱女子,眉间可见无奈与担忧。
“皇兄?”见昌平挥手,宇文莫离收起思绪,隐约瞧见桌上摊着一幅墨迹未干的牡丹。
“这几日都在画牡丹,却如何都不及母后生辰那晚看见的好看。”昌平见宇文莫离目不转睛地瞧着桌面,沮丧地叹了口气。
宇文莫离晓得昌平在想锦绣阁的《牡丹争**》,低笑道:“那民间的拙物怎可拿来与平儿相提并论?”
昌平瞪了他一眼,颓丧地坐在石凳上:“皇兄可不要打趣我了。”
“慕憬然巧用叶煌草,大家只图一时新鲜罢了。”宇文莫离一如既往地抿着唇。有多少人将目光放在叶煌草上,又有多少人已经暗地里盯上了慕憬然,恐怕难以估测。这些,久居深宫的昌平自然无从得知。
瞧着自家皇兄一脸淡然的模样,昌平顿觉无趣。皇兄难道没有一点喜欢的东西吗?除了读书之外,她好像没瞧他对什么事情上心过,却又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难不倒他的样子。其实昌平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好,所谓高处不胜寒,皇兄这样各方面都无懈可击的人,实际上才更容易寂寞吧?这世上爱慕皇兄的姑娘不计其数,美艳的清纯的可爱的,哪一样没有?可他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甚至,好像有些冷淡,真不知道到什么样的姑娘能被他放在心上。眼见着年关过去,皇兄已经二十岁了,别的阿哥亲王这个年纪早已不知纳了几房小妾,有些已经当额父了,皇兄身边却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皇兄?我什么时候才会有个皇嫂啊?”昌平嘀咕道:“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后一句极其小声,宇文莫离还是一字不落地听了去。昌平心态一直不积极,最近两年愈演愈烈,几近认为死亡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谈不上放弃与否,总之对活下去并未有多少信心,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宇文莫离没开口,昌平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忙偷偷观察自家皇兄的脸色,果然,有些黑。
“哎呀皇兄!”昌平一双素白的小手环住宇文莫离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他的下巴:“你什么时候给平儿找个皇嫂?”明明是一副卖乖的神情,眼中却不少狡黠,唉,这招屡试不爽啊屡试不爽。
正当昌平沾沾自喜之时,却见宇文莫离面无表情地拿下她勾在他脖子上的手,淡漠道:“宇文昌平,下次说这些话之前,先把皮绷紧了。”
昌平下意识地缩缩脖子,这是皇兄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感觉好像真的生气了。还没想得清楚明白,却发现他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