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云秀揉着惺忪的睡眼,很明显是被敲门声吵醒了。慕憬然摇了摇头,往院门走去。
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男子,脸色焦虑,见慕憬然开门,拱了拱手急急说道:“慕姑娘,在下乃县太爷府上的管家赵岩,深夜造访实属冒昧。奈何事态急迫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初春的夜晚仍然格外寒冷,一阵风吹来,慕憬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空气干冷冷的,赵岩站在院落的门口,说话时口中冒出一阵白气。
“天气甚寒,赵管家不如到寒舍喝杯茶再慢慢说吧。”慕憬然说。
赵岩此时的确冻得发抖,也没有推脱。两人进了屋子,这时,李氏和云秀也闻声穿戴整齐,出现在正厅中。
喝了杯热茶,赵岩才感觉身体暖和了些,缓缓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十日之后便是皇后娘娘的生辰,皇后娘娘素爱牡丹,早在数月之前,皇上就发榜昭告天下,悬赏一份娘娘的生辰大礼。县太爷不远千里,亲自去了北文国求得一幅牡丹争**,今日才返回县里,不想在城郊遇到了山贼,硬是将画抢了去,两方人马在交战之中损了那幅画。县太爷回到府上,心中郁结万分,听闻慕姑娘锦绣阁的布艺新奇,这才立马派老夫过来。不知…”
赵岩话说了一半,停下来偷偷打量慕憬然的神色,站在一旁的李氏一听是给皇后娘娘做东西,心中既兴奋又忐忑。
可是送进宫的东西哪得像百姓用的东西一样,尺寸上铁定不能很小,用料和手工都得上乘,光是十天,够吗?牡丹这种外形复杂、层层叠叠的图案,同芍药外形极为相似,若是掌控不好,在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上闹出笑话来,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不仅锦绣阁要遭殃,恐怕连县太爷都难逃罪状。
“十天…”慕憬然喃喃自语,又望向李氏,似乎在征求什么。
云秀站在一旁,心中却想着别的事情。自幼家境贫寒,好不容易生活渐渐有了起色,现在又要为皇后娘娘做东西,这是要飞黄腾达了?又或者能有有机会接触将相子弟,以后成为王妃甚至是…太子妃…天呐…她在想什么…
这便是所谓“温饱思**”罢。
“大娘,您怎么看?”慕憬然问。
李氏双手交缠在一起,手心皆是细汗,着实是有些紧张:“这事儿凭我也是不能做主…要是做不好,要惹来祸端的。织布不同于刺绣,绣错了轻轻松松便能修正过来,可织布的活儿…”
牵一发而动全身,慕憬然心里说。
赵岩自然心中也有疑虑。锦绣阁成立不足年,此等大事本应该找个十拿九稳的,眼下若不是没招儿,也不会出此下策。皇上微服私访时经过本县,下榻在县太爷府上,张公公私下里还知会过县太爷,县太爷自然不敢怠慢。那时锦绣阁还并没有成立,慕憬然也还是小镇上买帕子的穷苦姑娘。不想数月之后会出现这么大一个纰漏,已经许诺过张公公的事情,张公公铁定已经禀明圣上了,到时候拿不出东西,圣上龙颜大怒,县太爷以及府上的人就是每人有一百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啊。
“哎哟,娘,你就答应了吧。为皇后娘娘织布,这可是多大的荣耀啊,是我们八辈子都修不到的福气呢!”云秀可没想那么远,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温饱思**的“**”,哪里还有半点理智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