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问市场建有四处楼层,中间一楼名为“望云”,高有百丈,其余四楼分列四方,成众星拱月之相,许多好东西都会被拿到那里出售。
“既然来了,不进去看看着实可惜。”古流玉在外面就已经卖到自己所需要的四阶金属性魔晶核,但想罪恶之城在整个苦境声名远播,后问市场又是罪恶之城中的宝库,不好好转一番着实可惜。
望云楼里,开柜摆摊了人多,但是围观看稀奇的人更多,到处挤满了人。古流玉挤了一阵,看到的除了人头还是人头,连一件物品也没有看到。
“这后问市场比起凉城的神风楼人气旺多了。”
在这里面,都没有弱者,修为最低的都是气师,至于大气师修为的多不胜数,一些气灵强者耐不烦拥挤,身上真气往外面一喷一吐,将旁边的人挤开,在前面开出一条道路。古流玉见这法子不错,也将真气鼓荡出来,将挡在前面的人挤开,逍遥跨步。
真气修到化境的人,能在自己身上布出一道护身气罩,可以随着真气的灌输而不灭,只是这样的人极少。但是修为达到气灵强者,便可以随意将真气吞吐,形成一股强大的阻力,只是不能持久。
古流玉真气一吞一吐,开出路来,向着各个柜台一个个看下去。
兵器、魔晶核、丹药、珍惜药草,甚至武技功法都有摆着,古流玉看那些物件,虽然对于许多人来说都相当珍贵,但是还不能入他的眼,丹药不过三品阶,武技不出金品,至于大陆上不常见的功法,摆在上面的也只是一些鸡肋功法,于个人修行和无力提升没有任何用处。
“家族中的那数招厉害武技我都熟记在胸,只可惜没有剑技,我现在手上的剑招还相当稀少,哪怕有玄品阶的剑技也好啊。”
走了十多个柜台,一有玉玦出售,便看是否是剑技,可惜结果都令人失望,暗想:“修剑之人极少,剑术一旦大乘的人,所创制的剑招都是相当厉害,而高品阶的剑技一般人都不会随意拿出来出售。我手上仅有三记剑招,想要领悟剑意,学习的剑招越多越好,将剑招融合归一,从中体悟意境,要从三记剑招中感悟出剑意,简直笑话。”
又走了段时间,从一楼上到二楼,再到三楼,楼上的空间越来越小,不过所幸望云楼设置的格局与神风楼不一样。神风楼时越上层所出售的物件越珍贵,而望云楼因为客人众多的缘故,满楼拥挤不堪,很多人到了一楼就不想再上二楼,所以好东西大都放在底层。
古流玉背着手悠闲地转着,忽然见一个地摊之前,一人斜躺地上,以手支颐,双眼微闭,呼呼打起盹来。
“这人倒还有点意思,放着东西不管,自己倒睡得欢畅。”
低头一看他摊位上放的东西,大都是些不值钱的物件,兽骨、皮毛、低阶魔晶核,稍微入眼一点的便是一把看去似乎是四阶的剑,古流玉之所以看不出阶等,因为那剑的剑尖已经被斩断一阶,即便是四阶的剑,但是剑身如人身,一旦有所损坏,威力便会大打折扣。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残书,被一把火烧得仅剩下三分之二,表面黑漆漆的不辨字迹,书页泛黄,一看就已经有些年岁了。
“用纸业这种脆弱的东西记载的事情,料想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内容记载在书上,看上几眼便能记住,若是灵魂之力强的人,一眼便能记住,摆在外面,岂不是任人随意观看?”
古流玉心里虽是这样想,但是鬼使神差地让他蹲下身子,或许这样本就不重要的东西被摆了出来,本身就已经不一样了,伸手将残书翻开一页,书的边缘已经烧毁了一截,内容不全。
但是古流玉看了片刻,眼中竟是现出诧异吃惊的神色,内心狂跳不止,手快如电闪将残书拿起,连翻数业,诧异之色渐渐被惊喜所代替。
“喂,你这书哪来的?”将书合上,伸手将那卖主撑着脑袋的手打开。
那人迷迷糊糊沉睡着,失去支撑,猛然惊醒,正要发作时,却见是客人上门,摇头醒了一下瞌睡,将书接过来随意翻了两下,懒懒地道:“忘记了,好像是从一堆火堆残骸里翻出来的。”
“火堆残骸?”
卖者伸了伸懒腰,说道:“记不清楚了,这书还是我在十多年前经过一个地方,那里刚好有一队人马被土匪打劫过,满地尸体,男女老少都有,身上财物被一搜而空。我那时正好路过,本来身上就没有了财物,四处找了一下,看是否还剩下一些值钱的东西,结果就只从一个火堆残骸里搜出这本书来。”
古流玉忍不住笑道:“你就是那土匪中的一个吧?不过现在改项目了。”
那人眼中现出一丝慌乱,连声道:“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你可不要乱猜。”
“土匪打劫后,岂有不焚尸的道理,我与此书又没有半点关系,你怕什么?”古流玉冷声道,或许对方是怕自己是那帮遇害者的后人,突然发现此书,要以此追究。
卖主一听古流玉与残书没有关系,稍微镇定,说道:“这位公子,我却是没做过土匪,我为人正派,怎会做那种残忍的事?这书确实是捡来的,见里面记载的都是与剑术有关,原本是打算随便卖点小钱,不过损伤严重,内容欠缺,前后连接不上,曾有几个不大不小三脚猫的剑者问过,都没有买去,本想再卖不出去,就一把火烧了,省得占空间,要是公子想要,我倒可以便宜点卖你。”
古流玉心想:“幸好让我看见了,不然就真让你给毁了,不过这内容欠缺太多,还真是不容易办。”问道,“你要多少钱才卖?”
“嘿嘿,看公子也不是一般的人,定然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子弟,这本书所载都是关于剑术修行,许多地方深奥难解,想来对公子是大有益处,在下不修剑术,留之无益,公子就随便给点吧。”
他见古流玉穿着不俗,气质不凡,必然是大家族弟子,与其自己叫价,还不如让对方自己给钱,对于像这些富家公子,又要面子又不输气场,而且剑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修习极难,该有不低的价值。
古流玉不但是富家子弟,而且本身就富得流油,不过他对于这招却是偏偏不中招,心想:“你以为老子挥金如土、大手大脚?老子却偏偏又扣有吝啬!”
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意思推辞,看你这里的好东西都已经卖完了,想必也赚了不少钱,不然也不会给我这么大一个优惠,但是给少了,本少爷不但面子上过不去,心里也不好受啊。”
说着就开始掏钱,那卖者听了欢喜不已,却见古流玉递过一百颗金币,说道:“这一百金币,就当是我替你开的柜台费,再见了。”
起身要走,那卖者蹭地站起来,拉着古流玉衣服道:“慢着!”
“嗯?怎么?”古流玉眼珠子一转看向他,双眼中一道凌厉的光芒闪过,就像暗夜中的凄冷寒光,让人心头一凛。
“没,没什么,欢迎下次光临。”
古流玉一笑:“一定,一定。”
那本剑谱表面已经被烧得漆黑,不知道剑谱的名称叫什么,古流玉方才拿起来一看的时候,发现里面记载了十余招剑法,而且每一招都是相当精妙深奥,似乎品阶都在金品之上,只是每一招的记叙都有欠缺,没有一招是完整的,故而古流玉在惊喜之余又不免遗憾。
这样的剑谱,对许多人来说都是鸡肋,没有什么用处,古流玉掏钱买来,也没有打算能从中间学到什么,只因它是剑谱,有着不一样的想法。
“要是这是一部善本,那该多好啊。”随即又一想,“要真是善本了,现在也不会在我手里,剑法虽然不难修炼,但要大乘却是万难,要领悟剑意更是难上加难。看这本剑谱上所记载的都是极为玄妙的剑招,只可惜残缺了那么多内容,真是天意弄人。”
除了望云楼,捧着残谱一边走一边看,里面的内容虽然断断续续,但是精妙之处仍是让古流玉欣喜不已。
残谱当中,除了文字记载之外,还有图形展示,画的都是人物挥剑出招,旁边标注该如何运转真气,使得剑招的力量发挥出来。
看着图画,配合文字,脑海中显现出这一招的画面,只是文字不全,图画也不完整,脑海中这一招运至半途便无法可施,不得不中途打断。古流玉只觉意犹未尽,似乎有一股浊气堵在胸口,不吐不快,但是又吐不出来,憋着心里难受之极。
残谱中,有一招名为“一剑无咎”,剑势行云流水,身如柳叶扶风,闪转腾挪之际酣畅淋漓出剑,然而剑招在最后之处却没有了内容。
古流玉脑中的画面顿时凝滞,不知道后面的剑势到底该如何施展,整个人内心纠结,然而这一招使得极为得心,若是不将后面的使出来,总感觉心中有疙瘩。
“啊!”
忽然一声大叫,古流玉陡然一翻身,以指化剑,脑海中“一剑无咎”的招式一一展现,身形随着脑中浮现的招式不由自主地演练下去,憋在胸口的气息堵得发慌,不顾一切出招。
然而练到后面,再没有招式闪现,原本行云流水的一招被生生打断,脑中各种各样的信息飞闪,思绪混乱,就像混沌的鸿蒙宇宙,理不出一点头绪。脑中如狂风乱搅,古流玉体内真气窜动,猛地一喝,随手一扬,没有任何意识地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