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蹙眉,不愿意让这样的状态持续下去,因为,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丝不安,仿佛自己的心不受控制了一般。
所以,他近前一步,拉起黛玉的手,傻乎乎地冲她笑着:“娘子,我们快进去罢,皇祖母还等着我们呢!”
今日的长寿宫,一反平时的平和宁静,宫门大开,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宫女们个个穿红着绿,衣饰簇新,到处花团锦簇,气氛浓烈而喜庆。到处焕然一新,乐声此起彼伏,比过年还热闹。
门前摆满了各种寿典的器具,铜象、铜牛、铜兔、铜龟、铜鹤样样俱有。一大早就点燃香火,香烟袅袅,好一派热闹喜庆的庆典景象。
吉时已到,随着执事太监一声吆喝,先是鞭炮齐鸣,接着,各种乐器又一次高昂地响起。
除了水溶随意不拘,牵了黛玉的手直接来到太后的身侧外,其他的如帝后嫔妃皇子及其他的皇亲们也都在下面依次按顺序恭候着。
就在水溶牵着黛玉穿越众人之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咦,这么重要的日子,北静王妃可最后一个到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水溶停了下来,黛玉听得出来,是冯可瑶,太后还没发话呢,这冯可遥便率先开口,明显是在挑衅,此时那张娇俏的脸上一脸的得意,柳眉微挑看着黛玉。
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向了二人。黛玉微微抬起头,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到太后脸上,显而易见,太后此时微微有丝不悦,还有点不解。
“北静王妃,北静王的情况也罢了,怎么这么重要的日子,来得这么晚?”开口的是皇上水晈,今天是母后的六十华诞,平时母后最宠爱水溶这个孙子,水溶的情形大家全清楚,他怎么样太后也不会苛责,可如今成了亲,这北静王妃怎么也跟着不守规矩起来。
母后未免太骄纵这俩晚辈了。黛玉一垂下头,她早有准备,一路上便想了一番天衣无缝的说辞,她对着太后飘飘下拜,不动声色地将请安的话说完,清了清喉咙,打算开口解释,谁料想,她身边的人竟然抢在她前面开口了。
“皇祖母,不怪娘子的,是溶儿不想起床,想和娘子做游戏的……”水溶也跪了下来,开口向太后解释着。
黛玉并没有为水溶的解释而感到安心,据她对水溶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地帮自己,他这么做,只能有一种可能,就是,接下来他使出更大的阴谋。
而且,黛玉能相见水溶接下来想说的内容,游戏,上一次他当着太后的面便是这一番说辞,看来,他想当着更多人的面羞辱自己。
黛玉正要开口,太后抢在她前面开了口:“皇祖母知道了,下不为例,知道吗?”太后也警觉地清楚了自己这个宝贝孙子下面要说的话了,她及时地打断了水溶的话。
说着脸色和蔼地对着二人道:“到皇祖母这里来,一会你皇伯父他们就要拜寿了!”
“哦,”水溶见此计不成,又不好辩驳,牵着黛玉的手乖乖地站在了太后的身后。手故意地使用地捏了黛玉一下,黛玉不防被他捏得一皱眉,可此时又不好怎么样,看着水溶那暗自得意的坏样,黛玉不动声色,手上的指甲却狠狠地掐着他的手。
水溶吃痛,咧着嘴望着黛玉,黛玉一脸的平静,跟角浮起一抹轻笑,娴静地站在太后身后。二人私下里的动作谁也看不见。
这时,太监一声高唱:“吉时已到,开始祝寿!”场下一片肃然。
水溶睁着两只黑眸,一脸兴奋地瞅着场下,时不时地抓点点心水果往嘴里塞着,身子还不住地左摇右摆,嘴里发出天真无邪的傻笑声,那情形与一个贪吃的孩子无异。
黛玉也不好拦阻他,当着众人的面,还要做出一副温柔贤惠的样子,随时小声提醒水溶注意着不要失礼。声音传到太后耳里,太后笑吟吟地一脸地宠溺,心里对这个孙子媳妇简直是满意极了。
祝寿仪式正式开始,水晈率先走上前,他双膝跪倒高声说道:“儿臣祝母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说着,由一名太监近前呈上寿礼,那名太监接过念道:“特造怡园作为太后六十大寿节贺礼,供太后闲暇出宫承住!”
话音刚落,众人都高呼万岁万万岁,太后也很高兴,含笑接过礼单看了看说道:“皇上如此厚礼哀家心领了,只是老身已经年迈,呆在长寿宫下下棋,听听歌,看看戏,哪里还有出宫游乐的雅兴?何况,那怡园离宫也不近,来往行动不便,哀家只怕三年五载也未必能去一次,这个园子母后就不要了,留皇上自己用罢,皇上操劳国事,政务繁冗,在宫里处理政事劳顿了,也可以出去散散心,养养神!”
水晈为人极孝,所以母亲的六十华诞早早地便修建好了这个园子,想给母亲一个惊喜,更让母亲欢心。万万没想到,太后却不愿接受,但从太后的表情看,太后并不是生气,此等重礼太后都不要,那太后想要什么呢?
水晈略带尴尬地跪在那里,一时猜不透母亲的心思,只听太后笑道:“皇上快起来罢,别累坏了龙体!”一面命旁边的内侍扶起来。
水晈站起来站在太后身边,疑惑地问道:“母后,您不愿意接受儿臣的寿礼,一定是皇儿的作为有些不周全,或者说礼物不够重,不合母后心意。母后喜欢什么尽管开口,皇儿一定答应,一定让母后开心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