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风双目炯炯,看着笑得意味深长的水溶:“因为你要这个天下,瞩意这座江山!”
“谁说我要这个天下了?”水溶忽而一笑,姿态依旧慵懒闲适:“青风,这种话只在这里说,不然那可是杀头之罪,知道吗!”
说着耸耸肩:“我只想好好地活着,还有,报复林家人,为母报仇……”
话并说完,傅青风却笑起来:“逸涵,你在我面前还蒙着盖着的,你是谁,我还不了解吗?我们俩可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清楚?”
傅青风说着拿起盘中的一颗瓜果在手里把玩着:“我不信你能淡然处之。那天下说起来本就是你父子俩的,即使你不想要,也不会袖手,依你的性子也会插一杠子搅一搅!”
水溶将一条腿没有形象地搭在另一只椅子的背上,这样他的腿显得更加修长。这一次,他没有否认,懒懒地倚在那里:“就算你说得对,难道你不觉得,现在就对付水明畅,为时不太早了点吗?”
“早?所以你才出手帮了他的忙?”傅青风不解地看着水溶:“那今天的事谁是背后始作俑者?不会是你吧?”他一狐疑地看着水溶。
水溶的黑瞳饶有兴趣地望着窗外:“青风,我有那么无聊吗?”
“不是你?”傅青风有些纳闷地看着水溶,他不认为这是什么无聊的事。据他所知,水溶可是没少戏弄他的王妃,他有理由怀疑这件事是他做的:“不是你,那还有谁知道你的王妃怕蛇呢,而且,还会把蛇放在那架秋千的花枝上?这明摆着是有人故意陷害。”
水溶浅浅笑着,一张俊脸看上去完美无瑕:“青风,记得前阵子我跟你说过,二皇子那件事吗?”傅青风端起面前的茶,一皱眉:“哪件事?”
水溶:“就是水墨白招收能人异士的事,他一向礼贤下士,广纳人才,以小孟尝自居。所以,他的手下,聚集了不少的能人术士,前阵子,就招了一个能人哦!”
傅青风恍然:“你是说,那个人就是易了容的你罢?”
水溶却眨眨眼:“确切地说,是易容后的玉面飞狐,他一直想请玉面飞狐,但玉面飞狐却不屑为伍,不久前,他可是出到两万两,悬赏有能力进去那片竹林的人,所以!”
说着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这样稳赚不赔,一本万利的生意,玉面飞狐能放过吗,不要白不要啊,你说是吧……”水溶笑不丝地看着傅青风。
“所以,一向孤傲独来独往地玉面飞狐,就为是那两万两折了腰!”傅青风揶揄着。
“玉面飞狐带着水墨白进入了那片林子,巧得很,看了一场好戏。于是水墨白才会在今天设计了这么一出,不过,他居然要让所有的人以为我带着绿帽,你说,这是不是很过分?他怎么对付水明畅我管不着,可是他却把主意打到了我头上,我自己的清誉我岂能不顾。水明畅不是傻子,今天的事疑点重重,他应该不是那种甘心白白被人设计摆布的人……”水溶慢条丝理,意态闲闲。
傅青风两眼佩服地看着水溶,水溶果然不如凡响,看问题透彻,如果,水明畅失势的话,最大的受益者是水墨白,水墨白城府极深,心计狡诈,又有顺亲王支持,对水溶来讲,确实没有什么好处。
按照现在的走势,水明畅私下里一定会调查此事,估计很快顺藤摸瓜,将事情的底细查清楚,目标对准水墨白。这俩人明争暗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水溶这一举动,除了激化了他们之间的矛盾以外,还有一点,就是引起了水晈的注意。
水晈更不是傻子,按照着他的性格,他也不会不怀疑此事,以他的行事作风,也免不了会暗中调查一番,到时候,目标很自然地便会锁到这两位皇子身上。
水蛟如何登上皇位的,到现在私下里还有臣子质疑。他的继位经历了残酷的宫廷斗争,如果当初水筠在朝的话,那皇位绝对轮不到他来坐。
当时,先皇器重水筠,任何一个有眼睛的臣子就能看得出来。可最后却是实力逊色许多的水晈继了位,这其中的端倪便非常值得人玩味。
风闻当时先皇已经立了传位诏书,将皇位传给北静王水筠,但水晈逼着先皇重又改立了自己。这件事是真是假,没有人能证实,那份诏书在不在,也没人清楚。一切,只是个传言!
可是,有关皇位的传言,如果不是真的,那有谁敢如此妄言,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一切,并不是空穴来风,传言,只怕不是捕风捉影!
大概是因为水晈经过了夺位的残酷,他才迟迟没有立储,而他一向最讨厌的就是皇子们私自结党,搞派系之争,暗中出手争来斗去!
而水溶这一出戏将水明畅和水墨白之间的斗争不露痕迹地给水晈看了,估计在这位九五之尊的心目中,对这两位呼声都比较高的皇子,只怕会重新审视一下,如此,那二人之间的斗争只怕会越演越烈了……
傅青风看向水溶的目光里充满着叹服,逸涵,你的心计也太深了。
水溶和傅青风两人在偏殿不知待了多久,黛玉感觉无聊,不知不觉又睡了一觉,直到黄昏时分才醒来,西边的天空一片绮丽,晚霞映红了半边天,明天只怕又会骄阳如火罢。
这时,水溶一步走了来,不早分说拽起她,神态天真,似乎下午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娘子我饿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