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忽然莞尔一笑:“没错,这面具一经摘下,阁下后悔也来不及了呢。不过,在见到阁下的真容前,我想再确定一下阁下的问题,玉面飞狐,当真没有娶妻?”说罢唇畔勾起,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
玉面飞狐眼神闪了闪,手微微地停顿了一下,她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另一只手把玩着手中的箫,沉吟了一下正要回答,却听黛玉挑挑眉语气遽然一冷:“你可想好了,这个问题可是会关系到阁下最在意的人和事!”
见她故意唬自己,玉面飞狐嗤地一笑,魅惑的声音在月下响起:“这世间我最在意的人,可不就是你吗!”
黛玉眯了眯双眸,意态闲闲:“莫怪我不提醒阁下,阁下更要慎重才是。阁下贯会装神弄鬼,既然打定了主意,那好,今晚我倒要看一看阁下是哪路大神!”
说着微微一笑:“我要感谢阁下,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如果没有阁下,有些事还真是悬而未决,我还一直犹豫,如今,我知道自己的选择了!”月下她笑靥如花,仿佛一个美丽的仙子空灵,飘逸。
玉面飞狐迟疑了一下,黛玉不动声色地瞅着他,语气平静地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有意加重了语气。然后笑不丝地瞅着地方,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玉面飞狐伸向面具的手停顿了一下,黛玉微带嘲弄地道:“呵呵,开个玩笑,阁下何时如此犹豫过,我对以戏弄别人为乐的人,没兴趣!阁下,还是好自为之罢……”
说着轻移莲步一面走一面轻声道:“阁下从哪儿来还是回哪儿去罢,从此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希望以后相见无期!”语气轻淡,听在玉面飞狐耳朵里,却是说不出地冷淡和疏离。
玉面飞狐很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出言,脸上的笑容遽然一滞,他压低了声音似是有丝急切地道:“相见无期,为何?”
黛玉挑挑眉,嘴角噙笑,忽而笑容遽然一冷:“因为,我不喜欢被人戏弄,当猴耍!”
说罢转身便走,走了没两步,便被人扯起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撞上一堵宽厚的肉墙,玉面飞狐声音有些急切地道:“别走!”
分明是水溶的声音,黛玉不动不挣扎,任由他抱了自己在怀,紧紧地似是怕她挣脱。她望着天上的清辉却不看他,眯了眯双眸语气淡淡地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怎么,不装下去了?”
水溶遽然扯掉脸上的银面,月光下那张俊美的脸上溢着丝丝笑意:“被你打回原形了,再装下去,还有意思吗!”他紧紧地拥住着,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空落落的心一下子被填得满满地。
他扳过她的身子,月光下黛玉一双水眸波光潋滟,更添风致,只是,脸上却一丝笑容也无。两个人彼此相视良久,任由各自的心中波澜起伏,但谁也不说一句话。
水溶一瞬不瞬地盯着好久,终于他笑了:“怎么,真生气了?”
黛玉白了他一眼不悦地道:“生你的气,不得气死!捉弄我很好玩是吗,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水溶低声笑道:“不愧是娘子,你是何时知道我的这一身份的!”
黛玉撇撇嘴,他以为能哄她多久,水溶是玉面飞狐,她是早已经清楚了的,当初她便有所怀疑,其实,早在傅青风来杭州后,她便很快知道了他的两重身份。清楚了水溶全部的所作所为,包括,他与她在大觉寺初见,当时她并不清楚,那一晚,自己处于危险之中,是他救了自己,还有后来的迎佛牙时,自己被黑衣人污辱,她一直以为是水明畅救了自己,其实在此前是水溶救了她。
他以为她不清楚,还在她面前故作玄虚!
黛玉挑挑眉:“你以为我不清楚你的那些勾当吗?”水溶放开她,笑道:“哪些勾当啊,我可没做什么坏事!”
黛玉粉面薄嗔:“是,你是没干坏事,但是,你这个身份在我面前也没干什么好事罢?”想当初,他利用这个身份出现,林府一事,他救了她,但也威胁她,捉弄她,可谓是卑鄙之极,他还有脸说没干坏事,如果那些都不是坏事,那世间还有什么能称之为坏事呢。
水溶挑挑眉:“那全是以前的事了,为夫早已经改过自新了,玉儿还记着呢!”说着点点她的小鼻子。
黛玉绷着脸:“记得,全记着呢。”
水溶眨眨墨眸笑笑:“娘子可真小气啊……”黛玉瞪瞪他:“我小气吗,比起某人来,我这可是小巫见大巫哦!”水溶挑挑眉,大言不惭地道:“得到娘子如此夸赞,为夫是不是该很荣幸!”
见他如此脸皮厚,黛玉撇撇嘴,他和两个小人儿间的事,他以为她不知道,那两个小人儿人虽小,但口风紧得很,关于水溶的事是只字未透露,但黛玉可是他们的母亲,岂能察觉不到二人的秘密。
只不过她从未拆穿过,毕竟,水溶是他们的父亲,细想想也够难为他的,但是,为了尊重她的选择,他宁肯忍受着那份思念和煎熬,一直坚守着当初的承诺,不主动来见自己,让自己快快活活地享受这五年的轻松和快乐。这一点,黛玉是非常感动地!
水溶,真的在为她而改变,如果换作从前,他岂会如此!
惜言和惜诺是他的儿女,自己没有权利阻止他们父子的相见,所以,黛玉故作不知,其实她已经做出了选择,故她也有些期待与水溶的相逢,等着他来接母子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