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诺的话没说完,便被惜言用筷子敲了敲桌子:“娘说你多少次了,吃不言睡不语,偏偏是个碎嘴,话这么多!”
惜诺小眼一瞪,不满地向着黛玉撒娇道:“娘,惜言他欺负我,话都不让人家说完,娘,你要给人家作主嘛!”
黛玉看看争执地一脸通红的一双儿女,宠溺地看着宝贝女儿:“诺儿,先吃饭,言儿的事饭后再说!”
“哦,”惜诺见娘亲如此说,只得横了惜言一眼,开始专心吃起饭来,直到一餐饭吃完,也不再理睬惜言,但仍时不时地拿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瞪对方。
这样的情形,每日里都在上演,黛玉和其他两个大人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傅青风和紫鹃二人权当是旁观者,一直看着这两个小人斗来斗去,觉得非常有趣。
而黛玉,则是那个调和者,毕竟还是孩子,二人又是双胞胎,虽说黛玉总是让惜言要让着妹妹点,但其实他比诺儿早出生不过短短的半盏茶的时间而已。
饭毕,紫鹃去收拾碗筷,惜诺便满面乖巧地凑到了黛玉身边,弯起粉嬾的小嘴,狡黠地看了惜言一眼:“娘,今天惜言他骂了先生,把先生气得够呛呢!”
黛玉看着儿子,等待着他的解释,惜言调皮顽劣,知子莫若母,又坏又嘎,是这附近孩子们的头儿,只不知今天又哪里惹到了先生罢。
惜言扫了惜诺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娘,你别听惜诺乱讲,是先生有错在先的,我只是替阿牛报不平而已!”
见儿子振振有词地为自己辩护着,黛玉笑不丝儿地哦了一声:“那娘听听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是你的错,娘可是严惩不贷!”
惜言便清了清喉咙,挺起小胸脯道:“娘,阿牛养了一只黄雀,先生不许他带进学堂,于是阿牛便将砖墙挖了个一深洞,喂完黄家雀后便将它送回洞内,堵上砖头,这样它就不会飞走了。我们几个可喜欢那只鸟儿了,可是,被石先生发现了,他竟然把家雀给摔死了。而且啊,还在墙上戏书一联:细羽家禽砖后死。”
说到这里小脸上现出非常气愤的表情:“娘,你说这先生是不是很过分,娘教诲我和惜诺要心存慈悲,可是这先生竟然连一只小鸟也不放过,所以,更过分的是他竟然还题了上联,所以,孩儿气不过就续写了下联。”
黛玉见儿子有些激动,遂不动声色地道:“那下联是什么?”惜言漆黑的大眼睛一闪,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粗毛野兽石先生!”
说罢有些自豪地一扬小脸:“娘,这下联如何?”黛玉看着儿子小大人的样子,抚着他的发顶道:“下联对得妙,只是,那石先生肯定非常恼火罢?”
惜言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很鄙夷,黛玉笑笑:“虽是先生的不是,但是下不为例,明白吗?”惜言眨眨眼,不吭声。黛玉便知儿子还有点不服气,遂也不理他,笑了笑,依旧用饭。
“娘,爹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啊?”惜诺扑闪着大眼睛,期盼地看着黛玉。
黛玉一怔,自己和水溶的事,从不曾对一双儿女说过,想当初即将临盆时,水溶紧赶慢赶地从京城赶了过来,那时,他征讨突厥大胜而归,班师回朝后,听说她来了杭州,便马不停蹄地立刻赶了来。
亲自守护着她,她诞下惜言和惜诺后,他陪了自己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他极尽一个为人夫为人父的职责,那一刻,黛玉对他的抵触全部消失。
傅青风也清楚,一直萦绕在黛玉心头的那个结,就是有关水明畅的死,也并非全是水溶之错,是水墨白将水明畅和黛玉的事透露给了凌若男,水墨白手下聚集了不少的能人异士,那个竹林,他便进去过。
所以,水明畅和黛玉间的情形他是知晓一些地,他将自己和水明畅的事透露给了凌若男,虽然二人之间清清白白,但经过水墨白的嘴,再传到凌若男的耳朵里,那关系便变了味。
在他故意的夸大下,凌若男又如何不信呢!
有关苑淑梅的事,更是水墨白的阴谋诡计,他找了一个与苑淑梅外形容貌很相象的女子,假扮了水溶的母妃,世间人有相似,这种事并不鲜见,水墨白就是想利用此事制造两个人间的误会,使黛玉对水溶产生恨意和失望。
还有,利用甄宝玉对她进行威胁,他成功了,黛玉当时毫不迟疑,那一刻她真的是对水溶绝望了,她不齿于他的心机和算计,所以才想着离开!
但是水墨白却低估了黛玉,即使水溶再卑鄙,她又怎么会出卖自己的丈夫,虽然之前他对她做过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但那均是有原因的。
那一刻,黛玉真的是感慨万千,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自己误会了水溶,他没有拿母妃的死来骗她,苑淑梅是真的走了,那天她的梦是真实地,而水溶告诉她的话也是千真万确地。
很多时候,她总是嗔怪他不坦白,其实她却忘了,更多时候是她不信任他!
夫妻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和坦诚,她没有做到,水溶却做到了。
满月后,当她缓缓地告诉水溶,不想回宫,只想在这里平静地生活,并且并希望水溶不要来打扰自己,让自己这五年真正地与宫中没有任何的来往时,那一刻,水溶什么也没说,她以为他会强采用强迫的方式,强行带着她和一双儿女回京地,但是他没有,他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一刻,他的决定很令她惊讶,只是,他也有自己的条件,五年为期,他允她五年的自由,让她和儿女们在此尽情地享受这份温馨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