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又下死眼打量了几眼,没错,是妙玉的形容,紫鹃更纳闷道:“她不是在京城吗,竟然又来到此处,这可真是奇了!”
黛玉心里一动忙道:“紫鹃,你且快去请了妙玉师傅来一叙!”紫鹃忙答应着,一面转身去了。
黛玉站在那里细想了下,当初妙玉说想回南,没想到她没回姑苏,竟是来到杭州不成?自己还有个疑问待妙玉来解惑呢,再想不到天赐良机。
慢慢地折回身回到房间,不一会儿,紫鹃引着妙玉冉冉前来。双方一见不由微微一笑,黛玉便道:“果然是你,人生何处不相逢!”
妙玉微微一笑:“人是地行仙,聚散皆是缘,我说过,随缘便好!”
黛玉笑了笑:“想不到妙公如今也出关做这些凡俗之事了?”
妙玉正色道:“这些事我本不情愿地,但这位云老爷不同,他是杭州的先知府,口碑甚好,也是位居士!”
紫鹃端上茶来,黛玉便笑道:“我的茶,自然不如妙公的清雅,且将就着尝尝罢,是贺夫人送的龙井!”
妙玉细细地尝了,只不评判,黛玉知她性子一笑也不多言。
一时茶毕,妙玉突然道:“与潇湘子一别,竟是转眼数月,记得当日你问起那位静仪师太的事,说起来竟有些蹊跷。”
黛玉的手一颤,杯中的茶差点倾了出来,她放下杯子,有些紧张地道:“怎么个蹊跷?”
妙玉似是没注意到她的异常,思忖道:“静仪师太来自姑苏的观音院,但我来杭州前,途经姑苏,特意前往观音院拜访,但听院中的人讲,她早已经于数月前圆寂了,你说,这是不是很蹊跷,那我京城所见的那位又会是谁呢,难不成有两个?”
黛玉心里一动,妙玉的话让她想到了什么,观音院的人是不会乱讲的,那个静仪?
心里顿时如同开了一扇窗一般豁亮,一阵轻松,不自觉地唇边便有了丝笑意,二人聊了一会儿,妙玉便告辞,黛玉便命紫鹃送了出去。
人生何处不相逢,随缘聚散,能在此处得遇故人,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此时黛玉心中却不断地回响着妙玉方才的话,由此她可以断定,自己在牟尼院见到的静仪,绝对是有问题,难道是?
想到宝玉,黛玉心中一震,这也许又是水墨白所为罢?
既然他能让甄宝玉假装成贾宝玉来哄骗自己,让人假扮静仪来混淆自己的视听,也完全有可能,如果真是他所为,水溶并没有骗自己……
黛玉心头如释重负一般,当时自己情绪纠结不堪,因此失却了细心和该有的警觉,竟然因此误会了水溶,想到此,黛玉心里油然而生一丝的愧疚,抚着小腹,轻轻地触摸着,感觉到腹中孩子的反应,黛玉轻叹道:“娘错怪了你爹了,是娘不该不信任他!”
一时思绪游离,不知此时水溶怎么样了,何时能还朝呢,战况如何,他,有没有想自己和孩子?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黛玉的心情有些莫名地紧张,毕竟是头一胎,虽然太后早已经将一应诸事准备妥当,但她心里仍没底,亏了有贺氏在身边充当了长辈一职,一些要注意的事情悉数教授于她,黛玉心中方踏实了些。
这一日,正在屋中闲坐看书,却见一青衣男子款款而来,黛玉一看,不是别人,竟是太医苑的太医傅青风。
他不在京城好好地待着,跑到杭州来做什么呢?
见她一脸的惊骇,傅青风风趣地道:“怎么,看到我很意外,我可是奉旨而来,太后她老人家知道王妃即将临盆,她不放心,所以专门派了我前来,她老人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所以,臣下不敢不从!”
黛玉松了口气,想到太后对自己的关爱,自己的出宫一直让她老人家惦记不已,遂轻声道:“皇祖母她老人家,可还好?”
傅青风毫不见外:“好,太后的身子骨硬朗着呢,就是想念她的小曾孙……”
黛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没生呢,就……”傅青风忽而脸色一正,瞅着她道:“谁让你非得出宫呢,走得远远地,你当初的出宫,不是那么简单罢?”
黛玉淡淡一笑,她是后来才知道,傅青风和云中鹤是师侄关系地,难怪当初水溶手中有玉肌膏。
被他说中了心事,黛玉不动声色地道:“我离开是因为孩子的命格与皇宫犯冲,所以,才会出宫,你怎么会想到王爷身上去!”
傅青风似是不经意地道:“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女人是水墨白安排地,你信不信,这一切,与逸涵无关,水墨白要的就是你的动摇!还有,水明畅的死,想必你对逸涵也有误会,也是水墨白透露给凌若男的,所以,她才会抓了你,以此去试探水明畅!如果水明畅去救你,那么,水墨白便可将你和水明畅的事公之于众,这样,堂堂的大皇子和北静王妃名声便会一败涂地,而逸涵,暗中将这一切化解了,致使水墨白无把柄可抓!而也由此,更令水墨白对其生了疑……”
黛玉的手紧紧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心头一阵震撼,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别的情绪,亲口听傅青风说出来,事情完全与水溶无关,她心里无异于卸去了所有的负累,原来,这一切均不关水溶的事,可是想到自己由此产生的误会和抵触,黛玉有些百感交集。
傅青风淡淡一笑道:“逸涵率军大获全胜,很快就会凯旋回来了!”
这时,紫鹃手中托着一只托盘走进来,一眼看到傅青风,俏脸立时浮起惊讶的神情:“傅太医,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