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笑了,水溶的话,根本不成理由,她忍不住想逗一逗他,她调皮地冲他眨眨眼睛:“好心?王爷何时变得如此善良了,我看你是出自私心罢,还有,我们不是一直都是仇人的吗,虽然现在不是了,但也没亲密到朋友那一步罢?”
水溶没想到黛玉会这样,不知道是她的这番话,还是她那若无其事,漫不经心的表情刺痛了他,那张俊美的脸柔和顿时逝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冰霜般的冷漠。
“林黛玉,你够狠……”丢下这句话,水溶身形一动便消失了,黛玉根本来不及反应,不过他临走前那冰冷的眼神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过,不知怎地,黛玉却并不害怕,反而觉得他这样子,挺可爱挺可笑的,她扬扬头,调皮地冲着花丛中的蝴蝶一挑眉。一直在花园里留连到中午,黛玉才有些疲倦地回到北宫。
用了午膳美美地睡了一会儿午觉,看了会书,又和紫鹃做了会针线,信步走出房间,在北宫里徜徉着,繁花似锦,春光无限,总是能引人无限的情思。
春日的暖阳熏人欲醉,黛玉逛累了,不自觉地倚在亭栏上竟然睡着了,直到一件温暖的长袍轻柔地披上自己的身,才在一份熟悉的气息中醒来。
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睁着惺忪的双眸,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自己竟在亭中睡着了吗?
看着她满脸绯红,一脸的春色,水溶静静地一声不吭,就那么抱起她,霸道地将她纳入怀中,拖着她往回走。
今天的水溶,真的是有些反常!
黛玉迷迷糊糊地想着,难道是生自己的气了吗,怪自己说话重了?他还真是不禁逗啊,自己,要不要向他解释一下?
其实她对水明畅根本就是一种兄长般的亲切感而已,解释,她心里一震,自己有必要解释吗?
以前,他可是一直戏耍自己的,一路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不同于水明畅身上的檀香,他的味道是淡淡地,若有若无,但是却会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明明知道他有多么危险……
抬头,看到他完美好的侧脸,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神,轻轻抿起的薄唇,那一瞬间,黛玉竟然觉得自己的心正毫无规则地跳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水溶这张脸了,她也清楚水溶长得非常俊美,但是她早就有抵抗力了不是吗?
从前见到他自己是没有这种感觉的,此时怀里就象揣了一只小兔子一般,怦怦直跳,无法抑制,有些慌乱,有些喜欢,甚至有些贪恋他温暖而宽厚的怀抱……
她不知道是怎么了,一路上想开口说话,却无从说起,气氛就这么尴尬着。偏偏水溶却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在尴尬中古怪着,在古怪中沉默着……
一路无言!
回到北宫后,他终于放开了她,坐在桌边,接过她递过来的茶,一言不发地品着。
离开他的怀抱后,黛玉竟然有一种心乱空虚的感觉……
偶尔与他目光相撞,心,竟然不听指挥地胡乱跳动着。天,自己这是怎么了?
黛玉懊恼不已,而水溶眼角扫着她的郁闷,唇畔却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翠翘敲门进来的时候,水溶原本深邃的眼神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单纯而又天真的傻样,那么自然。
两个人用罢晚膳后,回房独对,黛玉越来越觉得别扭,好在,水溶只待了一会儿便出去了,她终于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可是看着桌上水溶喝了一半的茶杯,心底,却有一丝失落。
这种患得患失,复杂而别扭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翌日下午,长寿宫来人说永昌公主正在太后那里陪坐说话,太后命人来请了北静王妃过去,黛玉忙收拾了一番,带了紫鹃赶了过去。
走进长寿宫的大殿,见几位皇子妃均在,水瑶正陪着太后说笑,黛玉打量了一下,骆惜颜和冯可瑶二人均是大腹便便,唯有沐馨一脸淡笑地坐在那里,看情形似是非常地融洽。
太后的目光不住地在几个人身上逡巡,眉眼间皆是笑意。黛玉便知,只怕话题又是什么曾孙,如此一想,便有些怵头,自己不知喝了多少苦汁子了,太后为了水溶还真是雷打不动,每天一碗,喝得自己闻了那味道就想吐。
硬着头皮近前来,给太后等行过礼,坐到一边,不出她所料,太后的目光随即向她投来,脸上的笑容和蔼而亲切,可是看在黛玉眼里却是无比有压力。
未等太后开口,水瑶却是笑吟吟地道:“皇祖母,你着什么急呢,等这两位孙媳妇给您生了曾孙也不迟嘛!”说着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沐馨,其实作为水明畅的姐姐,他的心事水瑶是再清楚不过地,只是有些话碍难出口。
沐馨垂着头苦笑不已,而黛玉却佯作不知地低头品着茶,水瑶看着二人的神情不觉微微一叹,皇家子嗣最为重要,这俩人要是无所出,只怕接下来皇祖母和母后就要出面干涉了。
太后自是明白水瑶话中的意思,其实她也不想给这些晚辈压力的,只是谁不希望皇室子孙兴旺呢,疼爱归疼爱,但是到正事上她可是一点也不含糊地。
不过,太后也不想给沐馨和黛玉过多的压力,脸上依旧是亲切而和蔼的笑容,水瑶在一旁陪着逗趣,一时气氛轻松了下来。
太后一时又问了问水溶的情形,黛玉一一回答,太后始终笑意盈盈,看得出来她是很满意黛玉的所为,黛玉方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