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雪压在梅枝上,雪白映着胭脂红,看上去是得格外地精神,梅雪相映,格外妖娆。端的是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
淡淡的冷香一阵阵袭来,让人闻了神清气爽,风吹来,枝头上的雪便扑簌簌往下落,黛玉忽然笑道:“刚才我又忘了,这梅花上的雪,可不是现成的好水吗!”
紫鹃一笑道:“这有何难,王妃你在这先赏玩,待我回去,马上取来就是!”说着掉转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赶了回去。
黛玉望着枝头的梅花,越冷越精神,想起在大观园时姐妹们联诗吃鹿肉的热闹情景,如今竟是历历在目,不得不承认,大观园中还是很快乐的,和姐妹们在一起的时光总是温馨地,只是时间如流,岁月流逝,如今再难回去了。
正想着,却见一个大红的身影朝这边移来,越来越近,待到近前,方看清是水溶,黛玉便笑道:“怎么是你呀,下着雪你也跑出来了?”
水溶脸上绽开一个夸张的笑容:“我来找娘子玩呀!”
说着故意撅起唇道:“娘子也不等着我,害得我找了你半天!”见他又拿出那副小孩子的委屈的模样来,黛玉扑哧一笑,水溶的事很多,自己根本也掺和不进去,所以干脆也不打扰他,他倒怪罪起自己来了。
看得出他心情不错,近来水溶似是心情好了许多。黛玉轻轻摇了摇一枝梅枝,那雪屑扑簌簌往下落,有如天女散花一般。
水溶看看天:“这天还是不晴,指不定还得再下,这里冷,你的身子受得了?”
黛玉瞅着他:“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一面调皮地冲他笑笑。真是难得,他竟然关心起自己来了。水溶挑挑眉,自己以前捉弄她,如今微微露出关心的姿态,便会被她打趣一番。
这时,黛玉突然起了促狭之心,她弯下腰,捧起一捧雪,在手心纂成一个雪球,乘水溶不备,向他掷了过去。
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的头上,雪球散开了,雪屑落了他一头,水溶不防,竟然被她掷个正着。看着她笑得俏皮,他突然也来了兴致,弯下腰也团了一个雪球向黛玉掷过来。
黛玉笑着躲开,雪球掷偏了,黛玉扬着头有丝得意地瞅着他一脸的挑衅:“真笨,这两下子还没我扔得准呢!”
水溶不服气地又团了一个朝她扔去,一时二人在雪地上你来我往,如同两个孩子一般打起了雪仗,雪屑如碎玉般到处乱飞,梅林,洒落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清脆而欢乐……不一会儿青冉和紫鹃二人也来了,见状也不由一笑,那二人也不由兴起,互相打起了雪仗。
看着她开心的笑着,白皙的小脸被风吹得有些绯红,如同抹了胭脂一般妩媚动人,一双清澈的眼睛闪着快乐的光芒,发丝上还沾着雪屑。
似是受到了感染,水溶的脸上也溢起迷人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两个人你躲我闪,越发玩得起了兴,好久没有这般开心了,自从嫁过来,黛玉就一直不曾这么放开过,这种放松心情真的很畅快。
欢乐的笑声在北宫的上空漫延……蓦地,黛玉躲闪不及,被水溶掷来的一颗雪球打中了额头,水溶哈哈大笑,黛玉却瞪着他,饶是水溶力道放轻了不少,但仍砸得她生疼。
她揉揉额头,蹙着秀眉不满地道:“你不知道轻着点啊,疼死我了。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让着我点儿!”
看着她一脸的苦相,水溶笑得畅快淋漓,黛玉乘他不防猛地将手中的雪球砸了过去。巧得很,雪球正好砸进水溶张开的嘴里,一时被呛得直咳,水溶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弯下腰,一个劲地干咳起来。
看着他那尴尬的样子,黛玉笑得弯下腰,水溶宠溺地看着她,嘴角噙笑。她这么放肆开心的笑容,似乎是第一次看到罢!
这时却见翠翘急匆匆赶了来,见此情形忙用手中的帕子给水溶掸着身上的雪屑一面道:“王爷,快别玩了,太后找你有事呢,快回去换衣服去!”
说着扫了扫黛玉,敷衍地行了一礼,招呼也不打拉着水溶便走,一面走一面嘴里还催促着。
水溶急忙中向黛玉嘻嘻一笑:“娘子等我啊,回来再玩!”一面促狭地冲她眨眨眼睛。
黛玉忙道:“把这瓶梅花给皇祖母捎着罢!”青冉忙将手中的连珠瓶递了过来,水溶笑嘻嘻地抱在怀里。翠翘拉着他一直往前,不断地催促道:“王爷,快去罢,太后还等着你呢!”
黛玉嘴角噙笑,看着水溶不情愿地被翠翘强拽着走远,想必太后又有什么了玩的东西给这个宝贝孙子了罢。想到刚才水溶的目光,心里也有丝好笑,看来,傻子有时候也占不到便宜地。
在这个动辄搬出太后的大宫女面前,又疯又傻的王爷是起不了什么作用地,这个翠翘,现在似乎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刚才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有打,凭着太后的名义,根本不顾水溶的反对,但终是太后的人,黛玉也并不计较。
转眼年关已过,自打春后,天气状况便很不好!虽有这一场雪,但是也没起到太大的作用,南方江淮一副雪灾不断,可是北方却干旱连连。
本月,本该是播种的好季节,但是自从春节以后,北方一带一滴水也没降过。干旱让老百姓叫苦连天。大皇子水明畅被派往北方抗旱,二皇子水墨白则协同工部官员下江南排涝。
黛玉看着干涸的土地发呆,一直待在宫里的缘故,所以,体会不到旱灾的苦,不过她清楚,此时此刻,皇城外的老百姓已经在叫苦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