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一下,不情愿地走了出来。
顾婳正不住地盘算,只要牢牢地抓住水溶,自己便有胜算。此时,厅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连个丫头也没有,不由心中暗恨,这就是林黛玉的待客之道?
正忿忿不已,忽见黛玉盈盈走了出来,顾婳脸色一喜,敛起心头的不甘一下子象看到了希望一般忙近前见礼:“婳儿见过林姐姐!”婷婷袅袅地拜了下去。
黛玉淡淡地道:“坐罢!”落座后,黛玉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顾婳,见她虽然娇俏依旧,但是眉梢眼角似有憔悴之色,笑容也有丝勉强。
也是,一个妙龄少女,尤其是顾婳这种心气比较高的女子,哪个没有点争荣夸耀的心思呢,出了那种事,自是毁了她们心目中的美梦,哪个能受得住那样的打击呢。
不过看她眼底不时地闪过丝丝暗芒,黛玉便知此女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那种事,换作任何一个女子,只怕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竟然还能找上门来,不知她要做何计较。
紫鹃端上茶来,一双杏眸有些不屑地瞅了瞅顾婳,黛玉向她使了个眼色,紫鹃只得忍着站到了黛玉身后。黛玉佯作不知情,抿了一口茶,方浅浅一笑开口道:“不知顾姑娘到此,可有何事?”
一面似纳闷地道:“看妹妹的样子似是刚刚掉过泪,是谁惹着我们堂堂知府的千金了?妹妹锦衣玉食,难道是受了什么委屈不成,姐姐给你作主,只要我能办到的!”
听着黛玉此言,顾婳心里还真是委屈,好好地被人莫名其妙地晾到假山上,被人嗤笑议论,她是又恨又气,但事已至些又能怎么样呢?一时着急,也未听到黛玉对自己的称呼已然客气疏离。
想到水溶,顾婳唯有孤注一掷,拼命地要抓住这根稻草,自己的前途可就系在此人身上了。
紫鹃一旁看着有些皱眉,黛玉只不言语,就那么看着她,她有的是时间,她倒想看看这个顾婳到底想做什么。
顾婳抽泣着,半晌方用帕子撷了撷脸上的泪,也顾不得客套,脸色几经转幻,象是下了什么决心似地立起身来,扑通一声跪在黛玉面前:“林姐姐!”说着垂着头,一副娇柔可怜的模样。
黛玉见此状便清楚了七八分,她示意紫鹃:“这是怎么说,紫鹃,快把顾姑娘扶起来!”但紫鹃却扬着头站着不动,黛玉只得作势自己亲自来扶,紫鹃见状才忙过来搀扶顾婳。
顾婳却执意不起,眼窝一红,期期艾艾地道:“林姐姐,妹妹的命运前途系在姐姐身上,唯有姐姐能帮我了,不然妹妹只怕没有活路了!”
黛玉一皱眉,拿出了北静王妃的款:“你且起来再说话!”声音不大,但有关不容人置疑的威严。顾婳心里一震,方缓缓了起了身,慢慢地回到原处坐了。
黛玉微拧着眉头:“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事这么严重?不知我能帮你什么?”
顾婳双眸扫了扫紫鹃,欲言又止,黛玉了然便向微微一笑:“有话但讲无妨,紫鹃一直跟着我,什么事我也不避她!”
顾婳见状只得罢了,但有些吞吞吐吐。黛玉瞅着顾婳道:“有什么话就说罢!我能做主的,自然会不遗余力!”
顾婳咬了咬嘴唇,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她低下头:“姐姐,妹妹这几日想了又想,忍了又忍,才鼓足了勇气来当面和姐姐说,我愿意和姐姐一起侍奉王爷,求姐姐成全!”
黛玉笑不丝地瞅着顾婳:“侍奉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她身后的青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顾婳,你也不照照自己,竟然想攀上王爷,这个女人真是不自量力。想到那晚的情形,青冉便有些来气,她鄙夷地清咳了一声提醒着黛玉,莫要为这个女人的娇柔给骗了。
黛玉心中了然,只笑不语。
顾婳此时没注意到青冉的脸色,她轻垂玉颈,看上去楚楚可怜,神情羞涩:“不瞒姐姐,婳儿自从见了王爷,这颗心便系到了他身上,王爷也说过,喜欢婳儿,所以,婳儿才厚着脸皮,求姐姐成全,希望能在王爷身边侍奉他!”
黛玉笑得意味深长,这个顾婳,果然与众不同,自己上门自荐,这样的事她也做得出来,果真是闺阁中第一奇女子啊,有勇气,肯舍脸,真让她刮目相看。
黛玉语气平静地问道:“那你可知王爷是什么意思?”
顾婳轻垂着头,看似娇羞,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娇娇怯怯地道:“王爷说喜欢婳儿,还说如果离开,会想婳儿!”话音刚落,未料黛玉却扑哧一声挽唇而笑,似是非常好笑一般瞅着她。
顾婳有些抬头看向她,黛玉笑了半天,好象觉得很有趣似地:“他的话你也当真啊!难道你没看出来,王爷的性子象个孩子一样,性子一会一变,今天说的话,明天没准就忘得干干净净,说到喜欢你,王爷只要一开心,就会对身边的人说喜欢人家!谁会相信一个孩子的话呢,以后快别当真了,不信,你问问紫鹃和青冉……”
紫鹃在一旁也好笑,她对黛玉佩服得五体投地,黛玉这一招,四两拨千斤,轻描淡写地就驳了顾婳。
看顾婳满脸通红,紫鹃会意地笑着插嘴道:“可不是,王爷的性子象个孩子,平时北宫的人全喜欢纵着他,只要他开心就好,所以每天不知要听他说多少遍我喜欢你一类的话,不光如此,如果惹恼了他,你听得最多的就该是我讨厌你了!”
青冉也挑挑眉:“可不,那次我不知怎么地惹着了王爷,王爷恨了我好几天,一见脸就冷着脸子,后来又突然地好起来了,王爷就是个孩子一样,北宫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