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如此说着,但心里却哂笑不已,水溶啊水溶,是该你的还是欠你地,自己要在此为他遮着掩着。不过,这确是当初她与探春所说的,自己嫁与他的打算,只不过自己看走眼了,原以为是个最稳妥的归宿,却未料是个最危险的漩涡。
她惹上了一个最危险的男人,以至于自己现在如此被动,想到此,不由苦笑,这或许就是命罢!
“呵呵……”听出黛玉话中的调侃,傅婳顺承地笑笑:“姐姐不愧是大观园中,当仁不让的才女,心思也都这般与众不同。父亲常和我说,林姐姐小时候便不一般,当初林伯父可是拿姐姐当男孩养的!这般洒脱,也唯有姐姐能够做到了。”顾婳的语气中,听不出褒贬,黛玉只是淡然一笑。
这时,顾全陪着水明畅走了进来,未等水明畅说话,顾婳见状起身,羞涩地施了个礼:“婳儿见过殿下!”一双星眸有意无意地扫过水明畅。
水明畅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淡漠地应了一声,目光便转向了黛玉:“可感觉好些了?”说着坐在了黛玉的对面,打量了几眼继续道:“我已经命顾大人将医术精湛的那个大夫留在了府中,好随时为你诊治!”
黛玉向顾全点点头:“我已经全好了,没必要再留人了,已经很麻烦顾大人了!”说着向水明畅微微一笑:“还是不必了罢!”
水明畅不语,眼光却转向顾全夫妇。顾全生怕黛玉再有了闪失,忙极力地解释:“不麻烦,王妃怎么倒见外起来,王妃的身体重要,还是留下大夫罢,这样再有不适便可随时诊治,便宜得很!”
见顾全热情备至,黛玉只得罢了。
顾全夫妇一时间问前问后,生怕一点不周,除了念及旧情之外,更是顾虑着她如今的身份,不敢有半点的怠慢。黛玉只是淡淡地笑着,顾全夫妇的热情,多少有些虚假和势利,她不是傻子,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眼角儿余光睨到傅婳,她始终静立在李氏身后,柔柔的目光,一直流连在水明畅身上,一张俏脸含羞带俏,想必是见到如谪仙般飘逸清隽的水明畅,动了心了。
反观水明畅,却一直清冷淡然,在那里端然而坐,没有别的表情。一时顾全带着妻女退出,独留水明畅与黛玉在房中,见黛玉脸色红润,水眸盈盈,水明畅淡淡一笑:“看来真是好多了!”
黛玉也莞尔一笑:“是呢,多亏了顾大人请来的大夫!”水明畅似是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黛玉轻声道:“让殿下费心了!”想到紫鹃所说的话,黛玉心里微微一跳,脸色便有点不大自然起来。
水明畅脸上闪过一丝不明,微微颔首,黛玉见他依旧雍容优雅,神情并没有丝毫的异样,心里暗道是不是紫鹃看走眼了,想到此倒是坦然了起来。
顾全带着妻子和女儿出了院门来到前厅,松了口气:“幸亏这北静王妃没什么大碍啊,不然我可是难辞其咎啊!”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李氏也连忙点着头道:“说得不差,她可是北静王妃,听说太后最宝贝这个孙子了,所以,这个孙子媳妇肯定也不能怠慢了。若是在咱们府中出现意外,我们的罪责就大了,老爷你的前程也就算到头了!”
顾全捋着稀疏的胡须道:“可不是嘛,以后咱们可得更加小心地侍候着罢!”
“哼,”傅婳却冷哼了一声,秀眉一挑,小脸上完全没有了刚才人前的娇羞模样:“爹,娘,何必如此胆小怕事,眼前可是爹加官进爵的大好机会!”
顾全不解地看着女儿:“此话怎么讲?”
“大皇子与北静王妃是奉旨安丧,大皇子查处林府灭门一案,不管有无结果,于咱们顾家可没半点好处。可若借着这件事,与他攀上关系,日后爹的仕途岂不就是畅通无阻了吗?”顾婳娓娓道来。
顾全蹙起眉头,暗忖半晌缓缓地道:“婳儿的话没错,可是如何与他攀上关系呢?爹只是个小小的府尹,这些年也私下里与二皇子来往巴结,但那二皇子终是对爹不怎么理睬,关系不远不近,可可爹到底也有赖着二皇子呢。如今又要向大皇子献殷勤,要是被二皇子和顺亲王知道了,那爹岂不是脚踏两只船?何况这个大殿下为人心思缜密,行事作风低调,为人清冷,听说在女色上也很淡泊,攀上他谈何容易啊?”
一旁的李氏突然插嘴道:“老爷啊,虽说脚踏两只船的事不能做,但私下里的事,谁又清楚呢,多巴结上一个就多一条出路,总不能在一颗树上吊着。我是妇道人家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可我也觉得婳儿的话有理。老爷就仔细地琢磨琢磨!”听着妻子的话,顾全拧着眉头踱来踱去。
“呵呵,事在人为嘛,爹不必担心,女儿倒有一计!”傅婳笃定一笑,双眸轻抬,溢出无限风情:“女儿自问容貌尚可,他若能纳了女儿,成了爹的女婿,所有问题便会迎刃而解了!”
李家夫妇吃了一惊,没料到女儿竟会有这种给人作妾的想法,不过这个女儿自小心气极高,志向远大,何况水明畅一表人才,潇洒飘逸,女儿能有此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顾全手捋短须,踱了几个来回,倏地停住,精眸扫过女儿沉声道:“婳儿,爹问你,你是不是看上殿下了?”
“没错,女儿就是喜欢上他了!”傅婳大方坦承,丝毫没有扭捏。
见女儿执意,李氏但终是个女流,心中未免有些顾虑:“老爷,那殿下可是当今的皇长子,人家身份尊贵,皇家贵胃,能看得上咱们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