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人悄悄地说着话,黛玉用了些,月色如银,整夜北宫如笼着一层轻纱一般,美好而迷人,可有谁会想到,这样美妙的月色下,堂堂的北静王妃,被王爷惩罚,偷偷地在这用饭。
不远处,一双黑亮的眸子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正优雅进食的黛玉,两道长眉挑起,嘴角扯起一个揶揄的弧度……
吃饱喝足眼看时辰也不早了,黛玉便吩咐紫鹃将食盒悄悄地送回厨房,自己又散了会儿步,消化一下,方迈着优雅的步子,慢慢地回到房间。
屋里静悄悄地,水溶一般情况下是不在的,只有快天亮时他才回来,黛玉早已经摸透了他的习惯,便想摸着黑上床。
未料,未等她眼睛适应屋中的光线,便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的王妃,怎么现在才回来,为夫可是等你好久了?”
黛玉吓了一跳,这个声音再没有别人,是水溶,他在?
随着声音,屋里烛光遽然亮起,黛玉只见水溶正坐在桌前,一脸兴味地看着自己,嘴角似笑非笑。黛玉皱皱眉,她装作抚着胸口望去,不甚在意地道:“王爷,你这么喜欢吓人?大晚上的你不好好地睡觉,坐在黑灯影里,赏月?”
说着故意望了望外面,挑挑眉:“可真有兴致啊……”一面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刚才的菜有点咸,口渴了。
见水溶眯着黑眸不说话,黛玉弯弯粉唇一笑:“你可不要说,你是在等我?”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水溶却一脸认真地道:“没错,我就是在等你呢!”黛玉刚抿了一口茶闻言“扑”地一声喷了出来,呛得她直咳嗽。
水溶故作温柔地抚着她的背:“不至于罢,这么感动!”
“感动?”黛玉不由有些嗤之以鼻,他又在花样捉弄自己,但仍笑不丝地道:“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罢,王爷等我干什么呢?”看来水溶的脾气发过去了,现在又一脸的欣悦。
水溶挑挑眉:“还能干什么,自然是等着娘子睡觉了!”黛玉点点头,顺着他的话碴:“也是啊,是该歇息了呢。”
水溶这么一说,她还真困了,于是打着哈欠便往床边走,却被水溶伸出长臂挡住,黛玉不解地抬头看了看他,只见他英气逼人的脸上似笑非笑:“分床睡!”
黛玉一怔,怎么个分法,眼角余光不由扫了扫窗前的那张软榻,水溶挑挑眉赞赏地道:“娘子可真聪明,今晚,你睡榻,为夫睡床!怎么样啊?”笑得一脸的邪气,活象个狡猾的狐狸。
黛玉微微蹙了蹙眉,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这时,水溶将枕头和被子塞进她怀里,黛玉象上次一样,什么也没说抱着枕头转身向软榻走去。
水溶“扑”地一声吹熄了屋里的灯,室内一下子黑了下来,好在外面月光皎洁,黛玉借着如银的月光铺好了被子,然后慢慢地脱下自己的外衣,躺了下去。
她清楚水溶的习惯,今天他故意捉弄自己,或许明天就又改了主意,但水溶似是看透了她内心的想法,慢悠悠地道:“从明天开始,我每晚会陪着娘子歇息的,娘子放心地睡罢!”
黛玉恨得牙痒痒,哼道:“那为妻是不是很荣幸啊!”
水溶呵呵一笑,毫不介意地道:“谢谢娘子夸奖,以后为夫会越来越温柔的,你放心好了,过几天为夫还会送份大礼给娘子呢,娘子可要有心理准备哦!”
狐狸,真是个狐狸,黛玉心里暗暗地诅咒着,忿忿地翻了个身,软榻是竹制的,有些硬,但自己不能在他面前露出半点,不然他的嘲讽便会接踵而来,自己怎么能让他看笑话呢。
正想着,水溶那阴阳怪气地声音复又传来:“娘子,偷吃东西的感觉怎么样啊?”
黛玉知道,自己的一行一动均在他的掌控中,闻言觉得他很无聊,没有理睬他,未料一翻身冷不防水溶来到了榻前,吓得黛玉呀地一声坐了起来:“水溶,你吓谁啊,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气得黛玉摸索着找鞋子,一面忿忿地道:“你不睡我还困呢,我去和紫鹃一起睡!”找了半天没摸到,抬头却见水溶提着两只绣鞋,歪着头,月光下那双漆黑的眸子闪着幽幽的亮光。
“你,”黛玉真的快被他折磨疯了,拿起枕头冲他砸了过去:“滚!”
水溶侧身闪开,一脸的嘻笑:“真不禁逗,没意思!”一面坐回床上,黛玉光着脚负气地将枕头拾了回来,室内,只有她急促的呼吸。
她慢慢地调匀了呼吸,自己不能冲动,不能中了水溶的圈套。
水溶仍不急不恼,挑挑眉讽刺道:“怎么,难道是因为没见到水明畅?”黛玉有些警惕地看向床上的水溶,月光照射进来,室内朦朦胧胧地,他整个人罩在一片柔和的月光中,看上去那么不真实。
虽然清楚自己的身边一直有他的人在,自己的一切也均在他掌控之中,但是听着他说出来,心里仍是不舒服。林黛玉,名为王妃,但是却整天地被人偷窃监视,这种感觉,真的很令人愤怒。
水溶目力极好,此时他能清楚地看到黛玉微微蹙起的眉,不由冷笑一声:“怎么,恼羞成怒了?”怎么一说到水明畅这个名字,她就这个反应,岂不正说明她在乎他,想到这里,水溶更是醋意十足。
他也忘了自己对傅青风刚说过不在乎黛玉的话了,不由挖苦道:“林黛玉,你真行啊,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冷静不了了?怎么,今天没能进去竹林,很失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