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色微微一沉,这在场的不是皇后就是妃子,岂能随意为别人演奏,传出去岂不显得中原泱泱大国有失风范吗?
见太后沉吟不语,水晈陪笑道:“母后,丽姬公主亲自为母后舞蹈祝寿,那我们自然也不能驳了公主这份面子!”
太后凝眉不语,她虽然不大喜欢这个丽姬,但毕竟是他国的公主,身份也算高贵,还亲自舞蹈为自己献寿,一时不好驳回,何况皇上又发了话,只是谁来演奏呢?
这后宫之中,皇后和贵妃于这音乐一来差强人意,二来毕竟身份尊贵,岂能为她区区一个公主奏乐,那余下的也就几位皇子妃了。
其中,琴技最好的该是骆惜颜了罢,太后正沉吟着。水墨白不易觉察地冲着骆惜颜会意地一点头,骆惜颜袅袅站了起来,随即轻移莲步来到近前飘然下拜:“皇祖母,孙媳虽琴技粗疏,但公主盛情,斗胆情愿一试,不知皇祖母可答应?”
太后松了口气,脸上浮起一丝雍容的笑,骆惜颜的琴声她听过,由她来演奏,是再稳妥不过的了。淡淡地瞥过丽姬,太后笑吟吟地道:“也好,颜儿就和公主切磋一下罢,让丽姬公主见识一下我中原的音乐!”
早有宫女搬了一张瑶琴,置于不远处,骆惜颜脸上挂着恬淡的微笑,一双星眸不经意地扫过黛玉,那眼眸中,似乎隐着一丝挑衅。
黛玉只觉得好笑,这骆惜颜和冯可瑶似乎对自己都不大友好,自己又没惹着她们,这后宫之中可真是得步步小心。
正想着,琴声响起,骆惜颜弹的是一首《梅花引》,听得出来,她的指法标准,弹奏得如行云流水,无比流畅,把梅花的傲然全部展现在了乐曲中。
乐声层层叠叠,诸人眼前仿佛有梅花相绽放,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这美妙的琴声中,除了三个人,一是黛玉,二是水溶,三是水明畅。这三人均是行家,琴声虽然美妙动听,但是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韵味。
乐声,终于在最美的时刻,戛然而止。在场众人均赞叹不已,丽姬微微一笑,柔柔地向水晈抛了一个眼神,俏生生地开口:“二皇子妃琴声果然动听,丽姬都听入迷了呢,中原的音乐确实非同凡响!”
骆惜颜垂首温柔一笑谦虚地道:“公主过讲了!”太后笑吟吟地道:“颜儿的琴是越弹越好了!”骆惜颜星眸微转,默然而笑。水晈见骆惜颜的琴声得到了丽姬的夸赞,赢得了面子,也不自主地捋须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水墨白不易觉察地冲着丽姬微微一点头,丽姬嫣然一笑,正欲施礼告退。这时,却见水溶捉了黛玉的手,将她拽了起来。
黛玉正捧着小碗,一脸坦然地注视着场下,未料突然被他拽了起来:“皇祖母!”黛玉不明就里,只好被动地由他牵着手绕过几案来到太后面前。
水溶一脸骄傲地道:“皇祖母,娘子也会弹琴,她弹的琴比二皇子妃的还要好听呢!”说着笑嘻嘻地看着黛玉又看看太后,又有些不服气地瞅瞅骆惜颜。
黛玉没想到他竟然将自己推了出来,自己何曾在他面前抚过琴呢,这个水溶,睁着眼说瞎话儿,他绝不会那么好心,肯定又有什么阴谋。
故她并不想强出头,遂不动声色,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委婉地拒绝着:“皇祖母,孙媳抚琴不过是所来无事聊以解闷,技艺粗疏,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哪里比得上二皇子妃呢!”
自己平时很少抚琴,只在竹林里抚过几次,一是因为那里清静没有人打扰,二是因为自己周围全是水溶的人,琴是给知音的,而水溶,她是不肯抚琴给他听的。
如水明畅所言,琴是极雅之事,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抚琴,对琴是一种亵渎。
话音刚落,却见丽姬明眸流转,笑吟吟地道:“二皇子妃的琴声已经非常动听了,北静王说竟然还不如北静王妃,那王妃如果推辞,怎么知道北静王所说是真是假呢!”
现场一片窃窃私语声,大概是谁也没想到丽姬竟然如此大胆,没有得到太后和皇上的同意,擅自做了决定。
太后脸色有些阴沉,看得出来有些不高兴,她自然看得出来,黛玉并不想表演,她还真没听过他其谁的抚过琴,所以,她也想偏着黛玉。
这时,水溶似乎有些兴奋,他拽着黛玉将她推向丽姬,笑容灿烂跃跃欲试:“娘子你快去罢,为夫为你加油!”
太后听着水溶如此一说,便打消了刚才的主意,改口微笑着对黛玉道:“那玉儿就和丽姬公主切磋切磋罢!”太后知道水溶虽然心智如孩子,但是没出事前,他对音律的感觉却是非常地精准,出了事也未影响他这方面的才能,既然他都说黛玉行,那黛玉就肯定没问题了。
太后哪里清楚,她的宝贝孙子根本就是唯巩天下不乱,黛玉仅在竹林里抚琴,这一举动令水溶非常不满,所以,他才会将黛玉推了出来。
水晈忙道:“也好,素闻北静王妃是个才女,那就奏上一曲罢!”
黛玉就这么被推到了风尖浪口,她扫了扫众人,自己平时很少抚琴,这丽姬一眼竟相中了自己,是巧合还是有意?骆惜颜琴抚弹得不错,自己抚得如果比她好,必会招致对方的妒忌,如果抚得不尽心,那又会证明水溶言过其实,丢了面子,黛玉一时有些左右为难。
“多谢陛下,希望北静王妃不会让我失望!”丽姬婷婷袅袅来到水晈面前,妩媚地一笑,水晈被她如花的笑容瞅得一时有点失神,随即恢复如常颔首:“北静王妃,你就为大家抚来听听,让公主也见识下我中原文化的博大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