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了!”轩儿跟海潮异口同声的回答着,两个人的脸上满是骄傲。
“那好,你们洗干净手坐到那边的小桌子边等着,”青鸾见林夫人眼中略有不满,但好歹没有出声干涉,想着她是性子使然,就在琴儿耳朵嘀咕了几句,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青鸾一直在里面忙着,但林夫人却没有进来,不一会儿,里面的厨娘就陆续的端出了几盘菜,有肉糜蒸蛋,鱼肉,炒青菜,还有红枣粥,那香味清清淡淡的,让人忍不住食欲大开。
“好了,这些饭菜只有洗了菜,很乖很乖的轩儿跟海潮才能吃,别人是不能尝,不能吃的,”把筷子跟调羹交给了他们,让他们自己吃。
“小少爷,”刚才伺候着轩儿的丫鬟想上前服侍,但被轩儿阻止了。
“我要自己吃,”他略显笨拙的拿起调羹,想要吃鸡蛋,但手劲不够,他见海潮已经欢快的在吃了,就有些焦急了。
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青鸾拿起筷子把凝固在盘子里的肉糜蒸蛋都划开,然后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好方便他们取用。在看到轩儿能基本吃到嘴里后,她抿嘴一笑,朝他露出鼓励赞赏的笑容。
林夫人在看到自己怎么喂都不愿意吃饭的儿子竟然吃的那么欢快,虽然一边吃一边掉,但至少吃了很多——跟平时比起来,真的是够多了。她激动的看着青鸾,不知道该怎么说,那眼神中有歉疚,有激动,还有浓浓的感激。
青鸾叮嘱他们好好的吃,要多吃菜,然后吩咐琴儿照看着他们,就示意林夫人跟着自己到一边去细聊。
林夫人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小小个子的人,心里有很多的不解,不知道她小小年纪,为何会懂得那么多。她不但救了自己的儿子,还解决了所有人都不能解决的问题,让她惊讶又兴奋。
“青鸾,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她一激动,就伸手抓着青鸾的手说道:“你不知道,轩儿是我们的命,我们老来得子,想的就是把最好的给他,可我们无论怎么努力,他都不吃,让我们精疲力尽——他那么瘦弱,就是吃的少,让人看着心疼……”说到此处,她都哽咽住了。
“林婶,”青鸾伸手拍拍她的背,宽慰着说:“别难过了,他现在不是吃的挺好的吗?”
“可……可是……”她眼里有浓浓的担忧,这样的阴影不可能一下子就消散的。
“唉,”扶着林婶坐到圆石桌旁,看着不远处吃的欢喜的两个孩子,她拧拧眉头望着林婶道:“其实,事情很好解决,只是你跟林叔关心则乱,才让事情越来越重,也让孩子受了那么多的苦!”
“什么?”林婶听了她的话后,一惊,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青鸾斟酌了一下后说:“轩儿是你们的老来子,你们固然疼惜,可忽略了事情的本身——轩儿瘦,是因为他不爱你们做的吃食,刚才我看了丫鬟拿来的食物,充满油腻,换成我,我也咽不下去。”见林婶想要说什么,她笑着接下去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轩儿太瘦,肥的可以长点肉,可孩子连胃口都没有,还怎么长肉,还白白的饿了肚子。”
“这……就这样吗?”林婶有些傻眼了。
摇摇头,青鸾细想了一会儿后说:“轩儿小,又是府中唯一的孩子,你们就忽略了一些,他还是个孩子,以前被你们教养着,吞咽的能力还不是很好,你们按照着大人的吃食来做,让他如何下咽?就算想吃,吞不下去,他也懒了……”
“我……我都不知道,”被青鸾点出了那么多,林婶的眼里溢出了泪水,充满了自责。
“还有,府里该有几个孩子,陪着轩儿一起玩,一起吃饭,这样他有了比较,胃口就好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海潮陪着他了!”
“这有什么用?”林婶疑惑的问。
“刚才轩儿因为手腕不够,吃不到蒸蛋,可海潮从小父母双亡,独立惯了,这些都是小事,所以刚才轩儿看到海潮先开吃就急了,就冲这份急,就证明他有胃口了,想吃东西了。”她慢慢的,细细的解释着,为的是让林婶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用好就能解决的。
“夫……夫人,”伺候轩儿的丫鬟急急的跑过来,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少……少爷吃完一碗粥了,还在嚷着要吃……”
“什么?”林婶惊呆了,站起来就往那边走去,没有了往日的镇定。
青鸾悠闲的跟在她的后面,不疾不徐。
“什么?没有了?”林婶一见儿子还要吃,竟然没有粥了,就有点火了。“还不去做,”
“林婶,”青鸾见厨子有些委屈,就笑着解释道:“今儿个饭是我做的,就两小碗,够两个孩子一人一碗——轩儿的胃口小,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吃多了,反倒不好,倒是这盘里的青菜可以再吃一点……”
林婶收敛了怒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那笑是极幸福,开心的。
“青鸾,轩儿以后的吃食就拜托你了,求求你可怜可怜我这个做娘的吧!”林婶想起孩子只吃青鸾做的,就赶紧出声。
林府人少,但家业尚可,养她们几个不成问题,何况有青鸾他们在,轩儿的事情就解决了,那比老爷赚到银子更让她高兴。
青鸾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思索了一会儿说:“林婶,我们不会在这里久留的,但是我会教厨子怎么做,保证轩儿会吃……还有,以后不要让丫鬟端着饭碗喂他了,他要学会自己吃饭,那饭菜才会吃着香!”
“好,好,好,都听你的,听你的!”林婶是激动极了,这个时候青鸾说什么就是什么。
晚上,林叔回来后,听了林婶的话,对青鸾又是一番感激,直说青鸾是轩儿的贵人,是林家的贵人,让青鸾听了很不好意思。
相互客气了一番,林叔突然叹息了一声,眉头紧锁,心情看上去有些沉重。
“林叔,怎么了?”青鸾有些好奇的问。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不好了呢?
林叔看了一眼青鸾,又看看自己的夫人,语气颇为沉重的解释说:“我今儿个听进城的人说,山那边有个村被屠村了,所有的人都死了,房子也被烧了,是海盗做的……我是担心海盗要是进城的话,那我的一点家业也撑不住了。”
“海盗?”青鸾一惊,差点冲口而出说那些怎么是海盗,但最后还是捂紧了嘴巴,没有问出口——唯有她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就算她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所以她只当做疑惑的问道:“这里怎么会有海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