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家了?”一听到刘二多喊声,本来还愁眉苦脸的刘老爷子唰的一下子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手里拿着的烟杆上的烟叶袋子也跟着摇晃了好几下。而后,蹭蹭蹭地就往后院那边跑去。
他和刘二多两人,一个在屋子里等着,这样刘珮从前院进来的时候他可以看见;了一个则在后院外边等着,只要刘珮一从山里面出来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从刘珮不见的那一刻两人就心机胆战的,生怕刘珮还没找到夏侯腾他们就落入狼口,那些狼,可都是会吃人的家伙啊。
哗哗——
夜煞振动着翅膀卷起的气流呼啸着,发出哗哗的声响。很快,就在后院的平地上停了下来,刘珮这才抱着玛奇那和泡泡一起走了下来,然后将两个小家伙放到了地上,见到这两个小家伙,毛毛叽叽的叫了一声就跑了过来,然后三个小鬼就围在了一起叽里咕噜地讲着些什么。
大榕树上的金丝猴们看到了刘珮也叽叽叽的欢叫着,但嗅到夜煞和她身上的血腥味楞是半天都不敢下来,作为素食动物,血腥味可是它们最害怕的气味,所以一个个都待在树上干看着刘珮。
刘珮也没有管它们,只是走到刘老爷子和刘二多的面前,打招呼道:“爷爷,哥。”
“你怎的跑山上去了?还有.....”刘老爷子看着她身上的血,又气又担忧地开口:“你怎么样?没事儿吧?还有,这都是谁的血?夏侯那孩子们呢?夏侯的爸爸不是去找你们了吗?怎么一个都没见着?”
“对啊,小妹,你身上怎么会这么多的血啊?有没有受伤?还有夜煞,它身上的血腥味好浓,这又是怎么回事?”
“爷爷,哥,我没事,”刘珮摇了摇头,“这些都是狼群的血,夜煞也冲进去杀狼了,所以身上的血腥味才会这么浓。”
“这样啊,”闻言,刘老爷子这才安心下来,又继续道:“夏侯那孩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他和刘震他们回山里面的驻地里去了,那儿还有他们的伤兵,要在那儿给他们治疗。”
“怎么不带回村子里?”刘二多疑惑地开口。
“不方便。”刘珮摇了摇头,淡淡地开口,她并没有对刘二多说清楚其中的利害。但刘老爷子从军多年,自然是明白的,如果大量的伤兵进入了村子自然会被救助,但是村民也会怀疑,若是不经意间说了出去,有可能会导致有心人的利用和追问。
更何况这一次是剿狼,死伤的人肯定不在其数,而且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要是曝光了出去,将会受到多大的攻击,国内就不必说了,光是国外的舆论压力就可以把中国压得难以喘息,而且这样的事情可是会造成社会动荡的,这绝对是不允许发生的,所以,那些特种兵也只能在深山里面疗伤了。
“他们需要什么药物?”刘老爷子担忧地开口,看夜煞和刘珮一身的血,就知道战斗肯定激烈,其他的军人肯定也好不到那儿去。
“那到不用了,爷爷,我回来就是给你们说一声就过去看一看,大概几天下午五六点钟就回来。”
现在才是凌晨4点钟,也多亏了这么个时间,正是村子里的人家熟睡的时候,刘珮这才敢骑着夜煞大摇大摆地在天空上飞来飞去。
“诶,小妹,可是山上也不安全啊,你这样去的话......”
“没事的,他们的营地很安全,而且夏侯伯父他们也已经在做最后的扫尾工作了,恐怕一两个小时候就完全搞定。爷爷,哥,我走了啊。”刘珮说着,见老爷子点了点头,这才到湖边去叫了黑霸,然后骑上它就往山里面跑去。
“爷爷,你看这.....”
“没事,就让她去吧。”
“哦。”
深山里面的军营里,躺着或者回来但满身是伤的伤兵共486人,虽然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或深或浅的伤,但都没有谁痛呼出声,毕竟是受过系统训练的兵,这点儿痛他们还是能忍受得了的。
而在这些兵当中还有十几个人在走动,他们,便是这里的军医了。另一边,刘震包扎着自己伤口的同时也在往入口看去,心事重重的夏侯桓渊也是如此,刘珮说了要过来的,这都去了半个多小时了还没见回来,可千万别遇上了落单的狼了啊。
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在营口看守的武令,见他过来,夏侯桓渊赶紧问道:“怎么样?丫丫有没有过来?”
武令习惯性地先立正、敬了一个军礼之后才道:“来了,不止是她,就连封上尉和侯队长都来了。”
“小封!!!!”一听到自家儿子的名字,夏侯桓渊就待不住了,立马就拔腿朝营口那儿跑去,才刚刚站定,就看到了夏侯封和侯振宇两人对骑在.....藏獒身上的刘珮有说有笑的。
待走近了,夏侯封和侯振宇两人脸色一正,道:“爸(二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夏侯桓渊看着宛然无恙的夏侯封,楞是激动得双眼通红。
但他身后的刘震和武令两人就傻眼了,看着夏侯封完好的右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说,他的右手怎么又.....好了?明明半天之前还是断的啊,这.....
“小腾呢?”见这个儿没事了,夏侯桓渊固然高兴,但也没忘记正事,那就是夏侯腾。他可记得清楚的,夏侯封在电话里面说夏侯腾已经快要.....
“他没事,不过伤得太重,爸可能要好几天才能看见他了。”夏侯封这样说着,但心里面还是有点儿郁结,在这外面才半天的时间,但在空间里面已经十五天了,他亲眼看见夏侯腾的伤口慢慢愈合,而后结痂,但还是没有脱落,看样子没个把月是不可能脱落的了。
再加上夏侯腾本就是重伤,再怎么着也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也就是外界三四天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还不一定能苏醒。但怎么说不管,先保住了命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好,希望不会有什么事。丫丫,你抱着的这个事什么?”说着,转头看向了刘珮手里抱着的那个小坛子,并没有开封,但是却能闻到淡淡的药香。
刘珮没有解答,而是转头看向了夏侯封。夏侯封便道:“爸,这是珮珮家的秘药,擦在伤口上可以快速愈合,我和侯振宇用的就是这个,现在可以拿给他们擦擦。”
“好吧,”夏侯桓渊点点头,或许他会怀疑刘珮,但自己的儿子确实绝对不会怀疑的,也不是说对刘珮有成见,而是因为这里的军人都是国家的力量,损失一点儿都会被严查的。
刘珮是好意他也知道,但是好意要是做成了坏事,那可就不妙了。对她以及对他的儿子,都会是不小的打击,所以还是谨慎一点儿比较好。
刘珮也知晓个中道理,所以对夏侯桓渊的话语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于是将手里的小坛子递给了刘震。
刘震接过来,二话不说就开封,并从用医药棉沾了一点儿开始擦拭自己的伤口。他知道刘珮是不会害他们的,而且这也是对夏侯封、夏侯腾两兄弟无限的信任。
“嘶————”
才刚刚涂上去,站着观察的众人瞬间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因为刘震皱眉,而是因为太快了。
那愈合的速度太快了!!!!
居然在以人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着,虽然缓慢,大确确实实地在愈合。
这下子,本来对这药还持怀疑态度的众人立马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改变,看着那药的神色也充满了不可思议。
“太好了太好了,”夏侯桓蒙查看了一下刘震的伤,惊喜道:“这药的效果真是快啊,居然能以人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伤口,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快,分发下去,给士兵们擦伤。”
“好的,我这就去办。”武令点了点头,抱起药坛就走了过去,交给了那些军医。
不过,这点儿药少啊,实在是太少了,一斤不到吧,这里还有四百多人呢,能给多少人医治?看样子,也只能先紧着伤重的人来了。
“丫丫,你家还有吗?”夏侯桓渊开口问道,这话一出口他脸色就有点儿微红了,毕竟作为公公,向自己的儿媳妇开口要东西实在是有点儿......尴尬来着。但是他没办法不开口啊,这么好的东西,要是每次他和部下出任务的时候都带着点儿,那还怕什么?
刘珮摇了摇头,“没了,这是我在地窖发现的,只有这么一小坛。”
闻言,夏侯桓渊不由得轻叹一声可惜。但也没有向刘珮要求什么,让她在一边好好休息,然后跟夏侯封问起杀狼的过程了,对于这次的杀狼,他还是很看重的,尤其是自己的儿子还差点儿命丧黄泉。
刘珮也没有说什么,她现在来这儿也就两个目的,一个是把夏侯封和侯振宇这啷个家伙给放出来安慰一下夏侯桓渊,免得这老家伙盯着她,看得她也难受;另一个就是为了把那空间水给这些受伤的士兵使用。
但怕被察觉所以不敢拿太多,不但如此,还用普通的水稀释了不少,又加上了点儿金银花茶,那颜色才会变成褐色的,不然和中药完全搭不上边。
轰隆隆————
不一会儿,一架武装直升机森林里飞出来,在士兵挥舞着照明棒的时候便在空地上安全地降落,才刚刚停下来,夏侯桓宇就把耳机扔在了座位上,从上面走了下来,先是啐了一口,走到夏侯桓渊和夏侯桓蒙道:“那狼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卡几次火下去,全部都给烧焦,满场都是那烧肉味,还真是难受。”
“杀完了?”夏侯桓渊问道,拿出烟递给了他一支,又给了夏侯桓蒙一支,然后又给几个小辈分发了下去。
“太多了,怎么可能杀得完。”夏侯桓宇摇了摇头道:“而且那些畜生的跳跃能力还不错,要是飞得低一点儿,一个跳跃就能蹦上直升机,要不是飞行员的技术不错来几个高难度的大转弯,要不然,那些畜生搞不好还很能搞下来几架直升机。
不过,幸好都没什么事,狼也杀得差不多了,零零散散地逃离了战场,今天在打扫一天,然后开始进行地毯式的搜查,总能够全部消灭的。”
“这狼到底是哪儿来的?”夏侯桓蒙皱着眉梢:“我们国家没有这种狼啊,个头还这么大。”
“不管是哪儿来的,我们今天私自调出来了这么多的武装直升机,恐怕这牢是坐定了,不过,”夏侯桓宇呼出一口蓝茵茵的烟雾,牙一咬,语气森寒地开口:“就算真的要进去,也要阴张家一把,还有支持张家坑我们家的廖家。”
闻言,夏侯桓蒙也眯起了双眼,“确实,那两个狼狈为奸的老家伙也该好好地想想清福了,没事别老是出来蹦跶,哼,还蹦跶到了我们家的头上。”
“对了,老二,小腾呢?”夏侯桓宇扫视了一圈,看到了刘珮之后对她招招手笑了笑,但没见到夏侯腾后眉梢便不由得蹙了起来。。
“放心吧,他没事。”夏侯桓渊开口道,本来他是不太清楚自家发生了这种事是因为什么,但现在听到夏侯桓宇和夏侯桓蒙这样说,就算头脑再简单也能明白点儿了,当然,说得那么直白,要是再不明白的话他也可以去死了。
“既然没事儿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趁着廖家和张家没反应过来,我去给他们强力的一击。如果小腾醒过来的话记着打电话给我。”
“嗯,你去嘛。”几人相互挥了挥手,夏侯桓宇又对刘珮竖起了个大拇指,然后就坐上了直升机离开了。
说实话,刘珮对夏侯桓宇的那个大拇指的意思.....还真是不大明白,从头到尾都没搞懂他到底在夸她什么。
“哈哈,我大伯在夸你勇敢呢。”夏侯封笑呵呵地开口,嘴里还叼着一支烟,活像个二流子似的,对刘珮笑着道:“说真的,我们都没有想到你会来找我弟弟。”要不是刘珮来了,或许他们现在都死在那儿了。
夏侯封心里感叹一声,果然是事实变化无常啊。
“你以为我想找啊。”刘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伸手从他指到侯振宇,“你么一个个都欠我一大堆的债,要是你们都逃走了我找谁要去?”
闻言,夏侯封不以为然地笑了,这丫头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面子也比较薄,有点儿害羞了。不过,他也没打算揭穿,而是笑得痞痞地道:“好歹我是你大哥,你给我打点儿折呗,亲情价。不管怎么说,你都要嫁给我弟弟的,怎么样?”
“我是嫁给他又不是嫁给你,”刘珮白了他一眼,“少说,加上这次的医疗费,你们都得给我翻倍。”
“翻倍!!!!!!”瞬间,夏侯封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啊,这妞的中心点还是钱钱钱钱钱,这个绝对是她永恒不变的重点啊。
不过,夏侯封也知道她是开玩笑的,便笑呵呵地道:“我弟什么时候能醒来?估计个大概数。”
“嗯.....四天或者五天,就是里面的四五个月。但是你应该知道,你老爸老妈肯定要急着看他,明天早上必须要带出来,给你爸妈看一看,然后晚上我再带进去。这样来回,现实的时间就是半个月左右。”
“这样啊,”夏侯封抿了抿村,而后点头道:“这样也好,但是你千万不要被人而给发现了。我们这几个人是交命的兄弟,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是心里有数的,但是这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爸妈你都不要说。”
“这个我知道的。”刘珮点了点头,她并没有告诉他,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脑海里关于空间的记忆会被空间给一点点地磨灭掉,一直到他们完全忘记。所以,刘珮才敢在哪个时候带他们进入空间里面去。
一直到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大家都还在照顾伤员,就连刘珮也抵了上去,给大家端点儿水传个话什么的。
忙碌中的夏侯桓渊和夏侯桓蒙见状,相视一眼,夏侯桓渊便走到了刘珮的面前,见她满头都是细密的汗珠,便给了她一瓶水,道:“丫丫啊,这里有我们呢,你就先回家去休息休息吧,免得你爷爷和你哥都担心,赶紧回家吧。”
“可是,这里的人手不够啊。”
“没事,我们虽然是大男人,但也懂得需要些什么的。”
“珮珮,走吧,我送你回去。”夏侯封也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刘珮的肩膀,“你也该休息了,女孩子家的,多睡睡美容觉。照顾伤员这种事情还是留给军医吧。”
“那好吧,”刘珮点了点头,她确实也很累了,一晚上都没有睡觉一直熬到现在。但还是对夏侯封道:“我骑着黑霸回去就行了,你留下来帮忙吧。”
闻言,夏侯封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和牛差不多大的黑霸,估算了一下遇到狼的战斗力之后,便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儿,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躲起来,等我们过来再出来。”
“嗯,那我先走了。夏侯伯父,明天见。”
“要叫公公!!!!”
“......”
翌日清晨,刘珮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夏侯腾的房间里去,而后闭上了双眼,意识一动,夏侯腾瞬间出现在床上,在空间里过了一个月,但他并没有清醒过来,自身身上的伤口全都结痂脱落了,但伤口深的地方并没有脱落,而是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痂。
身上的伤口非常的多,密密麻麻的,痂掉的地方还有着淡淡的红痕或者疤,这种红痕大概需要二十天左右的时间才能消退。但疤却是不可能消退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不过,刘珮有空间水,治疗成原来的样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坐在床边,刘珮看着这个长得妖冶的男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鹅暖色的被子被她拉盖到了脖子,将他赤|裸的身体完全遮掩。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洒下了一圈淡淡的阴影,墨染般的双眸也被眼睑盖在了下面,看不见里面的神采。
现在的他好安静,好安静,是她遇见他以来最安静的时候,没有了以往的犀利,没有了以往的沉稳,更没有了对她的宠溺。这样的安静,让她感到了害怕。
“我说,”刘珮伸手轻轻抚摸他的面容,没所谓地开口:“你要是不醒过来的话,我就跟尹尔走了啊,反正都是你的遗言,你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啊。”
说着,仔细地看了看他,令人遗憾的是,完全没有反应。刘珮沮丧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下,便赶紧整理好情绪,跑下了楼,然后走到后院公孙暮云常住的房间,将公孙暮云给弄了出来。
相较而言,公孙暮云的伤要比夏侯腾的伤轻很多,他是被咬到了喉咙,在空间里的时候喉咙一紧完全复合,醒过来也是迟早的事情。但夏侯腾的就不一样了,他的是脑部,能不能醒过来......
“呼~~~”刘珮轻呼出一口气,看了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的公孙暮云一眼,便转身回了屋里,看着桌子上已经准备好的早餐,刘珮就知道应该是刘二多准备的,红豆稀饭,这是刘珮最爱吃的;馒头,这玩意儿刘珮不怎么喜欢,但刘老爷子倒是喜欢得紧;泡菜和霉豆腐,嗯,这两样确实是下稀饭的必备品。
可是,刘珮看着,硬是觉得没什么胃口,夏侯腾的伤和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神经,她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思吃饭。于是,转身就往楼上走去,跟夏侯腾说说话,哪怕他还是昏迷的。
“小妹,你要去哪儿?不吃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