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将淑妃照顾好了,否则这会儿皇上醒来,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不知如何交代啊!
忽然,他发现了琉光珠。
眯着眼问高庸:“这三日里,只有她一人近我身?”
“回皇上,是的。”
“那这东西就是她留下来的了?”他摊开手。
高庸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至少是跟自己无关的,忙道:“应该……是娘娘留下来的吧……”
“哼!”离殇冷哼一声,打发众妃回各自寝宫,然后匆匆离开了凤皇殿。
一路上,高庸都兴致勃勃地说着宫里传遍了的天女传言,将颜慕夸上了天,却不知前头的离殇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直到看到离殇凶恶地抓着颜慕的手腕,他这才发觉自己可能在无意中说错了话,悻悻地站在门外不敢进去凑热闹。
“此珠乃是桑离国三宝之一,是随朕出生的宝贝,十年前不见……难道,偷它的人便是你!”
话一说出来,他便有些后悔了:离殇,你不是来这里看她的吗?不是想要看看她是否真的没事的吗?怎么一见到她,就开始言不由衷了呢!
“笑话!我颜慕堂堂一国公主,何以会去偷你的什么琉光珠!十年前,我失足落下荷池,昏迷时曾有人偷偷溜进淅雨宫,醒来后这琉光珠便已在床榻上……必是那人遗落的。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个时候,皇上也正做为一国太子去瑜陵朝与先皇交好吧?莫不是有人栽赃陷害,现在又来兴师问罪吧?”
“你什么意思!”毫无疑问,她的一番话激怒了他,险些烧毁了他的理智。
“便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当然不会记得,十年前的桑离小太子在听说幽落公主失足落水后,茶不思饭不想,脑子里一直想着抓着自己的小肉手,坐立不安。
终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忍不住夜探淅雨宫。
悄然打晕几名半睡半醒的宫女,走近了床榻。
他站在床前,望着那张苍白了的小脸无言。
白天看到她的时候还能跑能跳,不知道有多精神,小肉脸也是红润有色,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可是现在……
看着这样的她,心里竟很不好受。
小身子又走近了几分,忽地从怀里拿出琉光珠放入了她的手心,另一只手则轻轻地在她额上摩挲,嘴中呢喃:“它会保护你的……”
琉光珠是随他出生的三宝之一,世人并不知道它有什么功用。只有离殇,像是天生就知晓一般,不用任何人解释便了解得清清楚楚。
琉光珠是他最珍视的一宝,有灵性,会认得自己的主人。
如若不是离殇自愿将它交到一人手中,偷盗之人便会被琉光珠自身发出的高温所烫,无法取得。
当然,即便那人用旁门左道取得了它,也无法使用。
到了别人手里,琉光珠也只不过是一颗比其他珠子漂亮许多的普通珠子而已,中看不中用。
实际上,就连离殇也不知琉光珠可将人从黄泉路上拉回来三次是为何。只是从他一出世开始,这个观念就在他的潜意识里根深蒂固。
如今琉光珠黯然失色,即是道,它已失去了功效,如若普通的珠子。
第一次,颜慕被神秘人刺穿胸口,众人赶到之时已经断气,却在颜风赶到后忽地睁开了眼睛。
第二次,寝房走水,天明之时她安然出屋。
第三次,离殇死而复生。
离殇知道瑜陵朝望与桑离国交好,肯定会派使节前来谈判。
却没想到,司马潇澈竟就是来使。
像是孩子气一般,想要确定他与颜慕的关系。
虽然心中早有答案,但真的看见他们二人“亲亲我我”、“甜言蜜语”时,还是忍不住一挥桌案。
飞出去的东西一砸一个准,公公们一一应声倒地。
可恶!
自进宫以来她除了苦笑就是冷笑,从未给过他一个好脸色看,可如今竟与司马潇澈谈得甚欢?
明知他们二人“私会”后花园,是埃米她们搞的鬼,他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
他只不过想要知道司马潇澈在她心中有多少分量,才会让她当着众人的面勾引他。
却不想,她竟为了救他而跪下。
第一次在他面前褪去所有的骄傲,将一切罪行独自揽下,一句“知罪不知错”险些让他失去控制下了杀令。
见她认命地闭上眼,他忽然反应过来:差点上了她当!
杀了她?
不就是如了她的愿,解脱了么?
哼,放心吧,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他知道,如今是怎么对她都无效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对付司马潇澈。她不是很紧张他么?
那就拿他开刀!
他就不信她不就范!
可是该死的,他怎么又被她的装束给吸去了视线?
明明这一次,她穿得再普通不过!
他知道司马潇澈一直在隐藏自己,若不是十年前他暗地出手挡下那枚暗器,恐怕连他也要被骗过去了。
所以这日,他要当着她的面,摘下他司马潇澈的面具!
只是他不知道,暗中安排的“刺客”已经不是自己的手下了。否则,他也不会放心地让她跑出去。
见她被人挟持,他才明白她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司马潇澈离开前看着他的眼神,分明是道:你千万要护她周全!
哼,他不屑地回以他一个眼神:我离殇的女人,不必你多嘴!
来不及思考刺客是谁派来的,他就孤身追了上去。
他与刺客说话之际,颜慕忽然挣脱钳制,正欲向他逃去。却不知那刺客反应甚快,挥刀而下,在她背上划下长长一道血痕。
那一刻,他疯狂了,体内的血液沸腾。
特别是她昏迷之前还担心着他的安危,告诉他剑上有毒,让他小心。
在不知道她所中何毒的情况下,他失了方寸,刚想替她去毒,自己也不小心中了一刀,陷入一片黑暗。
一桶盐水浇在了他身上,将他痛醒。
眼前,一个面具人踱来踱去。
见他醒了,带着几分嘲讽意味道:“委屈你九五之尊要永远呆在这里了。”
离殇嗤了一声:“乱臣贼子。你最好是关得住我,否则你就等着给自己收尸!”
“你若是不信,不妨试试看。”官云寂悠闲地站在他面前,好似根本不怕他会伤到自己。
一听如此,离殇果真试着去挣断手腕上的铁链,哪知一使力,全身就犹如千根针扎般疼痛,内力根本无法正常使出。
“哈哈哈哈……”他大笑,“怎么你以为,这血牢是这么轻易就可逃出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