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宫女都远远的尾随其后,只有程宝儿和小福恭恭敬敬地跟紧一点。
“无双王,他是怎样一个人?”莎莲罗忍不住问,对这个神秘的小叔子充满了好奇。
“他啊,等皇后看见就知道了,绝世无双的美。”和秋笑道,“比朕胜出好三分。”
“皇上说笑了,论相貌,可能他俊美,论气魄,谁能及得上君临天下的皇上呢。”莎莲罗微笑着说,稍微侧头,崇拜地望着和秋。这是万民的皇上,她的夫君,望过去只如泰山巍峨。
和秋有些诧异地望着她。这个高洁如莲的邻国公主,母仪天下的皇后,竟当面说出这般热烈的话语来,对他自是十二分的倾恋。
他心中不由感动,轻轻将她搂进怀里,道:“朕君临天下,皇后倾国倾城,可谓天生一对,应当执手到老。”
他的眼睛,温柔如水,直接淹没了她。
莎莲罗的心完全融化了,只觉得飘飘荡荡,不知身在何方。
两人静静依靠着,仿佛一瞬已经是地老天荒。
“臣弟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和秋回过头来,见和夏已经拜伏地上,急忙扶起,说:“夏弟免礼。今日朕与皇后同来,不过是家人相见,何必如此大礼?”
这是莎莲罗第一次看到和夏,只觉得他仿佛玉人雕成的一般,浑身焕发着光彩,让人心神为之一震,尤其是那双眼睛,光彩流转,让人不由自觉地沉醉其中。
当他含笑望过来时,她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只觉漫天盖地都是鲜花开放莺语鸣啭。这是何等出色的男子!他身上不过披了一件简简单单的墨色绿纹锦袍,头上不过插了一根白玉簪,就算站在千万人之中,也可一眼认出!
他和她之前的想象的乖戾、粗暴、浅薄、了无生气完全不同。他的目光只扫过莎莲罗一下,并没有停留,她怅然若失,又感到疑惑,这样的男子,真的在这无双王府中寸步不出,囚禁了二十年?
和秋见申冉冉并没有随同而来,便问她可是身体不适。
和夏哈哈一笑,道:“冉冉她发了牛脾气,不好意思见皇兄。”
冉冉。
他说得自自然然,亲亲密密,和秋的心突然跳动了一下。和夏说不好意思,冉冉为什么会不好意思见自己?难道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送冉冉进无双王府,早已经预料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他应该庆幸从此摆脱了冉冉的纠缠,不知为什么,他心头却一阵阵烦闷。他将这一点归结为哥哥对妹妹的疼爱,笑笑,道:“她就像个孩子。”
程宝儿早吩咐下人在花丛中的石墩上铺好锦茵,三人坐下,一面小酌,一面说说笑笑。莎莲罗一向温柔和顺,沉默寡言,嘴角噙笑,看他们兄弟二人取乐。
“夏弟,你这园子里的花真不错,在这寒冬腊月还能如此艳丽。”和秋赞叹道,和夏只连声回答过誉过誉。
和秋话锋一转,请他改日也进宫看看御花园,指点一二。
和夏面上浅笑,淡淡地道:“臣弟苟得不死,都是因为遵守了野芒禅师的指导,要不,今日如何还有陪皇兄皇嫂赏花喝酒的福分?”干净利索,将进宫的邀请推了。
和秋长叹一声,道:“你还是怪朕囚你二十年!”
“臣弟如何会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和夏袍子也不撩,扑通一声跪倒在青石路上,“臣弟偷得二十年性命,二十年无忧无虑,真正做到了皇兄所赠的四个字--安乐无双,日日夜感激皇兄还来不及,如有半点怨恨之意,天打雷劈,人神共愤!”
和夏急急扶起他,他只是不起。莎莲罗急红了脸,又不知该如何劝说,只怕一字不当,反而惹出更大的误会。
“玩什么呢!还没到新春,你们就在玩拜年啊。”申冉冉取笑的声音及时响起,解了和秋的尴尬。他指着和夏,笑道:“冉冉,你的夫君,还不快来管管。”
申冉冉本来觉得异常尴尬,不好意思来见和秋的,却舍不得放弃可以见他一次的机会,便打点打点,梳妆一番,过来了,见到他们兄弟僵持,便随口取笑。莎莲罗心中苦涩,申冉冉不费吹灰之力便化解了这个困局,自己原本也可以借口他们要行礼应该夫妻二人一起的,自己却没有想到。
和夏得了台阶,便笑着起来,携着冉冉的手,稍一用力,又跪下,道:“臣弟夫妻二人拜见皇兄皇嫂!”
和秋扶起,回头望着莎莲罗一笑。
莎莲罗含笑道:“今日拜来拜去的,无双王忒多礼。”
其余三人都大笑。申冉冉干笑着,神色不定,对于在和秋面前与和夏夫妻相称、亲密携手,始终有所抗拒。
“皇后难得出宫一次,夏弟夫妻二人领路游玩一番,如何?都说你这无双王府天下无双,朕每次来去匆匆,也未曾好生领略景色,今日不到天黑不回宫了!”和秋开口。
莎莲罗面露喜色,深深凝视着他,为他对自己的一番用心而感动。
“臣弟遵旨!”和夏笑道。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便在无双王府内游玩。
和氏兄弟在前,皇后莎莲罗携了申冉冉的手在后,一面走一面轻声问她这几日过得如何。其实,无双王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报告宫内,莎莲罗也知道冉冉过得并不轻松。
申冉冉脸颊本来还有几缕血痂,用粉厚厚掩盖住了,心中自有苦水无数,却不想在莎莲罗面前透露半分,只低首敛眉,装作害羞,打个马虎眼敷衍了事。
四人一路缓缓行走,宫女太监紧随其后,擎着罗伞,打着障扇,抬着步辇,迤逦而行。
申冉冉知道无双王府大,之前却不知道府内亭台楼阁,重重叠叠,飞檐画角,架桥卧虹,园中有楼,楼边有水,水上有桥,桥下有船,船边有各色水鸟嬉戏,处处宛若在画图中。
这无双王,果真会享受!二十年?哪怕二百年他也呆得下去吧。
“听闻臣弟府内镜湖有一处胜境,唤作碎玉岛,不知可方便前去游玩?你皇嫂最喜玩水游船。”和秋开口。
皇上开口,各人自是无所不遵。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往湖边去。
镜湖一望无边,平滑碧青,湖边早已经备好五六只画舫与小楼船。另外还停泊着几只小小薄薄的船,造型十分别致,颜色也鲜明,有的如一叶舒展的绿色蕉叶,有的如一只半卷的白色贝壳,有的如一朵盛放的红色莲花。
申冉冉一见,大喜过望,啧啧赞叹不已,喜滋滋地快步赶到那蕉叶小舟跟前,直嚷嚷要坐。
和夏似笑非笑望着她,又往船上飘飘眼色,轻声道:“又想落水?”
此言一出,申冉冉想起昨日遭遇,立时面红耳赤,不好再吵。
和秋看他们两人脸色,只以为小夫妻打情骂俏,不理睬他们,附耳问莎莲罗:“皇后要坐哪一只?”
莎莲罗心内也着实更喜欢那几只小船,口中却稳稳地回答:“一切全凭皇上做主。”
和秋揣摩她的心思,立刻下令他与皇后要坐那一只小小的红色莲花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