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简单的午餐,两人在房间里没事做,就躺下聊天。云娜拿出藏在怀中的手机,发现没有任何信号,连时间显示都不对劲,时间好像停止在昨天刚上飞碟的那一刻。一定是飞碟内部的磁场搞的鬼,让地球上的电子产品都失灵。
两人聊了一会,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当再次醒来的时候,梅沙正好打开伸缩门,站在门外友善地冲着他们微笑。
她说:“两位,请跟随着我一起走,我们已经到了月球基地,这里有来自各个星球最顶级的科学家,相信他们会帮到你们。”
两人跟在梅沙身后走下了飞碟的底部楼梯,发现来到一处宽阔得一望无际的空间,整个空间有强烈的白光,能见度很高,远处停靠着许多各种形状的飞碟。原来这里是一个停机坪。
梅沙带着两人向一道墙壁走去,似乎是有什么感应,刚走到附近,就有一道金属门出现在雪白耀眼的墙壁上,门打开,三人走了进去。
金属门内是一个狭小的空间,竟然是一个电梯,墙壁上有一连串按钮显示着楼层的层数,但文字是两人从没见过的简单符号。也不知道梅沙按的是哪一个楼层,两人感觉到电梯微微的震动,是沉下去的。
“叮咚”一声差点把紧张的两人吓一跳,电梯门应声而开,显现在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两人。
电梯外,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大厅,吊顶非常高,好像有五层楼那么高,地面上铺设着鲜红的地毯,围绕着大厅种植着一排排绿色的棕榈树,令人惊讶的是,这些树好像是直接从大厅地下长出来的。
巨大的大厅里,摆放着七张椭圆形的长桌,桌面是一种类似黑色有机玻璃制成,厚重而圆滑。每张桌子周围摆放着七把安乐椅,看起来很舒适。棕榈树下,有一个个装饰用的玻璃展览柜,里面养着许多地球上濒临灭绝的小动物,鸭嘴兽,澳洲针鼹等等。
这里的一切似乎很像豪华酒店的大堂,却没有一个客人。突然,大厅中央的宽大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人,他穿着一件款式旧旧的白大褂,手中捧一只装满试管的白瓷托盘,看起来是一个地球人,年纪很大,满头棉花糖似的蓬松白发,皮肤白得像阿司匹林药片。
“他是谁啊?”云娜好奇地低声问。这里可是外星人的月球基地,突然出现个地球人,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是地球上的科学家,是个乌克兰人,他是自愿到月球上来工作的,而我们也需要他。”梅沙介绍说。
“天啊,连你们外星人都需要他来工作,那他得多优秀啊?”云娜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
梅沙笑了笑,说:“地球人确实有许多特别优秀的,这一点我们也不能昧着良心否认。”
“那么有多少地球科学家在为你们工作呢?”云娜的好奇心总是那么强烈。
“从一百多年前,我们就已经开始物色地球科学家,把他们送上月球为我们工作,通常他们都是自愿的,因为当时社会动荡不安,所以我们以优越的条件吸引了他们,让他们在月球上平安舒适地工作,我们为他们养老送终。这很公平,不是吗?”梅沙一张青蛙脸表情却很丰富。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张奇冷不丁来了句。
梅沙是何等人物,当然一听就明白,脸色一沉:“张奇,你说什么没那么简单?”
“你看,刚才走过的那个老人,满头白发,步履艰难,显然还在工作中。可见,你们说的养老送终可就值得怀疑了。说不定,上了月球的科学家必须服务终生,到死为止。”张奇吊儿郎当地说。
梅沙一双大大的杏眼出现一丝笑意:“观察力不错。不过我们可没那么卑鄙。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但那老人确实是自愿工作的,工作是他唯一的乐趣,唯一的寄托。不可能是我们强迫的,我们没那么野蛮。”
“张奇,说话小心点,不要得罪了她。”云娜偷偷给了他一个眼色,用中文警告他。张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做个了鬼脸。
梅沙小嘴咧开笑了,露出一排整齐而小巧的牙齿,调皮地挤了挤眼睛,说:“中国话啊?别以为我听不懂,地球上的语言我都会的。”
“啊——”云娜和张奇惊得连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如果不是梅沙说谎的话,那她也太厉害了!
“好了,跟我走吧,我给你们安排个房间,先休息。”梅沙用流利的中文说着,然后走上了楼梯。看来梅沙是真的会中文,两人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梅沙说起,光是看着这大厅和房间,两人一定以为身在某个豪华酒店。其实这个庞大的建筑的确是建造在月球内部,据梅沙说,月球只不过是一层岩石外壳,内部是完全空的,基地就建筑在里面。阳光,氧气,温度,这些生命必须的条件,全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生态系统。
梅沙给两人安排的房间在二楼,是一个小套房,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情侣卧室。云娜倒也不扭捏,反正她已经习惯了和张奇住在一起。反而张奇见云娜没反对,神色就有些腼腆了。
梅沙告诫了两人,没有她的带领,不许两人出这个房门,不许窥探基地的任何秘密。而云娜和张奇很难得非常听话,在等待治疗的这一段时间都很配合,主要是两人怕违反了规矩,梅沙就不给治病了。
几天以来,梅沙都让一名智能机器人送来三餐。终于在第四天的早晨,梅沙亲自带了一个人过来。此人蓝发披肩,皮肤苍白,一看就知道不是地球人。
“介绍一下,他是布鲁斯,是个透视眼,只要看一看就知道别人身体内部的情况。所以我带他来看看张奇。”梅沙说。
蓝发人布鲁斯什么话都不说,一双清透的蓝眼睛专注地盯着张奇看了一会,对梅沙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扭头走了出去。
“梅沙,张奇的病好治吗?有几分把握?”云娜有些担心地问。
梅沙安慰道:“放心吧,布鲁斯说没问题,他赶着去准备手术的器械,还有安排助理的工作。估计明天就可以做手术了。”
“那……手术有风险吗?成功的几率有多少?”云娜和张奇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疑惑。
梅沙微微一笑,说:“这种手术对我们来说是小意思。我们早就攻克了脑癌,使用的是精确转移肿瘤术,再加上基因疗法可以阻止肿瘤的复发。用毒蝎汁里提炼出的有效成分配合治疗,治愈率百分之百。所以你们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这么神奇的医术啊,为什么你们不把技术传给地球人,那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类受苦了。”云娜想到这个敏感的问题。
梅沙脸色一沉,说:“这个问题不是你可以关心的。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不是所有人类都可以得到张奇这样的机会。我们的原则是不干涉人类的任何发展,包括医学。人类必须依靠自己的努力攻克绝症。说到底,我们只是旁观者。这是宇宙星际文明的规则。我们救张奇,已经是破例,你们就不要得寸进尺了。”
“对不起,我只是好奇而已,以后我不会再问了。”云娜赶紧低了头。
第二天清晨,梅沙就带着两人来到一间手术室。云娜目送张奇走进了手术室,她本能地想进去看看设备,却被梅沙拉了回来,手术室的门立刻关上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云娜经历了煎熬,不断地担心,又不断地安慰自己。梅沙提议让她回房间里一边休息一边等待,可她不愿意,坚持要守在门口。梅沙一个外星人哪里懂得情人之间的关心则乱?
就这样忐忑过了两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门开的声音惊醒了坐着打盹的云娜。她精神一振,瞪大了眼睛望去,只见张奇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张奇,张奇……医生,他怎么样?”云娜急忙扑过去喊道,可张奇双目紧闭,毫无知觉,脑袋上也没有什么伤痕,更没有包扎什么绷带。
这情形令云娜疑惑不解,做了手术怎么没有一点痕迹?梅沙和做手术的蓝发人布鲁斯沟通了几句,神色就轻松起来,连连点头。
“不用担心!他的手术很成功。只是麻药还没过,过一会就会醒来。”梅沙说。
“可……为什么他的头部没有一点伤痕?不是说做了手术吗?”云娜神色疑惑。
梅沙笑了笑,好脾气地解释:“不跟你说了吗?做的是精确转移肿瘤术,就是用一种技术把颅内的肿瘤转移出来,不必开颅,所以没有伤痕。你以为我们也像地球人那么野蛮,要把头颅打开做手术吗?”
“这么说,张奇他没事了,病完全好了?”云娜还是不敢相信,虽然梅沙说得很有道理,但“肿瘤转移术”很令人匪夷所思。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大可以去地球大医院检查一下,看肿瘤还在不在,到时候再谢谢我也不迟。”梅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