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恭亲王府这边人仰马翻,常卿奉了南宫炎的命令去宁国侯府要千年雪莲,脚底像是生风了一样,很快就飘到了宁国侯府。
此时已经戌时二刻,因为是除夕夜,常卿琢磨着如果侯爷不在府里该如何跟爷交代,守在门口的小厮听到是恭亲王来人,点头哈腰之后便迅速去禀报。
也幸好祈少珩被妹妹祈玉湘拉住,这才没得出门去和南宫炎他们会合,看到常卿一脸焦急的模样,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
常卿言简意赅的把事情经过略微说了一遍。
躲在屏风后面的祈玉湘闻言吓了一跳,忙跳了出来,“世子妃没事吧?那个人是谁抓到了没有?”
常卿道,“夫人情况危急,爷说那鞭子是喂了毒,爷让小的跟侯爷要千年雪莲。”
祈少珩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忙让人取了那珍贵的雪莲,忙跟着常卿去王府,祈玉湘也闹着要去,祈少珩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
三人急匆匆地回了王府,南宫奕因为担心大嫂是伤势,顾不得看热闹就带了妹妹回府,正好在门口遇见,众人忙朝天然居去。
一进院子就听到压抑的啜泣声,却是那青竹青莲得知主子受伤紧赶慢赶地跑了回来,又因为南宫炎让刘太医一人进去,其他人只能干着急,这才悲痛得哭出声来。
众人询问了情况后既焦急又担心,祈少珩二话不说就把带来的雪莲交给丫鬟送进去。
青竹因为担心主子就抢着进去。
南宫羽靠在祈玉湘肩上,喃喃地道,“嫂嫂不会有事的,都是因为我,要不是二哥顾着救我,嫂嫂就不会受伤了。”
祈玉湘忙安慰她,见她情绪低落不由得叹气,只暗暗祈祷老天爷保佑蝉儿姐姐没事。
“问到了什么?可知道是谁指使的?”祈少珩皱眉,一个女子胆敢在街上当中伤人,而且还是恭亲王府世子妃,是找死呢还是不想活了?
南宫奕沉声道,“大哥用古筝震破了那女子的五脏六腑,就算能救回来也命不久矣。已经让人押到了柴房。她也倔强,看情势对她很不利就想服毒自杀,幸好及时阻止了。硬是一口咬定没有幕后黑手,只说是看大嫂不顺眼才一时失手。她的鞭子染了一品红,毒性剧烈,我及时封住了穴道以免经脉受损。”
祈少珩沉吟道,“依你看,那是何人?”
南宫奕脸色难看,“擅长使鞭,而且心肠歹毒,她分明是冲着大嫂去的。大嫂为人温和善良,断不会得罪这样的凶残的恶人。只听说冉府里头大房二房和三房不对付,还有就是罗刹公主还没回国。”
“冉府里那两个暂时还不敢随便乱动,就算有芥蒂也不会愚蠢得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更何况冉清离是一点事都没有。所以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可是这未免也太冒险了,就不怕大哥会恼怒继而求了皇上对罗刹国出兵吗?”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那位公主本来就对你大哥势在必得,却没想到接二连三地遭到拒绝,恼羞成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就算她太大胆也断不会蠢到如此,一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子隐,你让炎多注意罗刹公主那边的动静,我看着冉府和相府,雁过必留痕,我就不信他们能继续嚣张。”
刘太医的脸色由凝重转为松了一口气,“既然侯爷有千年雪莲是最好不过的,立即让人熬了药汤来,老夫开些药去清毒祛瘀,服用半个月,夫人便无大碍。只是不能扯到伤口,饮食也要清淡些。”
青竹早早地按照太医的方法去煎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夫人半夜发烧,便服用这一副汤药,若是无碍更好。”太医拿了两张药房递给南宫炎,细细地叮嘱了。
南宫炎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眉头却紧锁着,“太医,她几时能醒来?”
“世子莫要担心,喝了药就让尊夫人多休息,明日便能醒过来。”太医也早听说世子为了这个世子妃还扬言永不纳妾,如今看来传闻不假,能让冷漠寡情的世子爷担心的女子自然不容小觑。因此也尽心尽力。
王妃身边的谭嬷嬷送赏了太医一袋银子,亲自送到垂花门。
众人这才能进去探望冉幽蝉,见她还在昏睡便退到了外间说话,王爷、南宫奕和祈少珩不方便留在内院,方才也是一时焦急才没顾虑这许多。
“嫂嫂脸色真真憔悴,我亲眼看着那女人的鞭甩下来,二哥要护着我才没来得及救嫂嫂,那鞭子打在嫂嫂身上,我都觉得疼。”南宫羽一边说一边拿帕子擦拭眼泪。
王妃道,“下人回来禀报说蝉儿受伤了我还不相信,还中了毒,可见那女人心肠极为歹毒。蝉儿我瞧着也是心善的,定然不会惹了那丧心病狂之人。让奕儿仔细审问,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祈玉湘也道,“可不是,不仅要彻查,还要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真当王府好欺负不成?”
三人又说了几句,夜深了也不便久留,王妃吩咐青竹等人好好照顾世子妃,这才离开了天然居。
祈少珩和南宫奕说了几句,俩人神色均有些凝重,不多时便和妹妹打道回府,还道如果明儿世子妃有好转派人到府上通报一声。
南宫炎不管那许多,海棠让人准备了宵夜,南宫炎摇头示意不需要。
“世子爷,夫人就由奴婢们来照顾,世子爷还是先用膳吧。”青莲担心地说了一句。
南宫炎摆摆手让她们不要忙活。
“世子爷,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爷您看……”青竹的视线落在他肩膀上的血迹,隐约还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南宫炎这才意识到自己狼狈,本不想整理,但又怕冉幽蝉醒来后吓到,于是动作利落地收拾妥当,也不过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冉幽蝉脸色苍白,服了药之后嘴唇由原来的紫色慢慢恢复一点血色,想来毒药虽然卫青,却也祛了大半,青竹海棠这才放心下来,但是想着方才太医交代的半夜可能会发烧,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
木香因为今儿不用值夜,冉幽蝉原本是让她好好歇歇的,她跟南宫羽院子里的一个丫鬟聊得来,因今晚除夕,王府也不拘着下人,但凡有家的不用当值的便可以回去,也可以到街上逛逛,感受热闹。
这不,王府没落匙之前溜了回来,一听到世子妃受伤中毒一脸的惊骇,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天然居,听了海棠说情况暂时没危险这才放心的喘了一口气。
南宫炎留了青竹海棠下来,把其他人都打发走了,木香和青莲依依不舍地离开,今晚想来是一夜难眠了。
青竹海棠守在外间,不到一个时辰凝香院就来询问消息,连音阁和听风阁也来了两次。
南宫炎合衣躺在冉幽蝉身侧,抬手描绘她精致的容颜,脸颊上可爱的胎记。卷翘浓密如扇子的睫毛,挺翘的鼻子,弯弯的柳眉。只可惜眼睛是紧闭着的,不能看到她眼睛里的熠熠生辉的神采。
想到今晚那女人胆大包天可恶至极,竟然伤害了蝉儿,千刀万剐也应当。头搁在她柔软的鬓上,看着她的眼神柔和,一下子又变得阴鹜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