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剑,问谁情殇?一段相思,问谁愁?
东玉苍渺峰上,一名青衫女子正自仰望着天空飘过的洁白雪云,轻柔的微风轻轻吹起他鬓角间的秀发,一切,显得那么和谐,那么自然。
“要下雨了。”看着这晴朗的天空,青衫女子却是莫名一句,然而,伴随着青衫女子这句话出口,阵阵细雨从天而降,洒落尘寰。青衫女子平摊掌心,接住雨滴,凑近鼻前,轻轻地闻了闻。
“这雨,为何会带有一种血腥的味道?”青衫女子秀眉微皱,反感地说道。
“雨中带有血腥,说明这里,将要流血。”就算青衫女子疑惑之际,山峰上,另一名女子缓步走上前,只见女子冷视青衫女子,淡淡说道:“血刀门雨座风雨论倾城,特来向前辈玉星殇讨教。”随即,不待玉星殇答话,手中长剑凌空一抛,脚步错,身影动,长剑出鞘瞬间,攻向青衫女子玉星殇。
“恩?”未及解惑,长剑已逼面而至,玉星殇眼一凛,足下轻点,飘身向后,欲躲过致命长剑,论倾城见状,同样足下一点,借力再迫近玉星殇。
“你的剑”玉星殇心知对手实力不容小觑,更是感觉到对方心意似不是比武切磋,而是生死之战。正欲再言,忽见剑锋直逼面门,玉星殇脚步一旋挪,侧身避过,却是再见对方忽变剑路,变刺为削,就在玉星殇腾挪瞬间,长剑平削而来,玉星殇心知若是再腾挪躲闪,势必会被砍中,心念一动,身体微微后仰,堪堪避过剑刃,却仍是被剑刃挑破面纱,露出一张清秀绝世的面容。
“你怎么会墨雪鸑的剑法?”玉星殇凛眉看向论倾城,冷声问道。
“赢过我,我再告诉你!”论倾城说罢,手中长剑抖动,竟是数道剑影晃动,片片剑花以论倾城为中心四散而开,竟是有如一朵剑花绽开的雪莲,“喝”一声凛喝,论倾城携“雪莲”向玉星殇急攻而去。
“不要逼我!”眼见论倾城强势攻来,玉星殇一声凛喝,双足腾挪,脚步竟是如影如虚,肆意行走间,尽躲论倾城“雪莲”招招要害。
“醉云缥缈步,果然好轻功。可是你这样一味躲逃,要如何能战胜我?”论倾城说着,旋身腾挪,长剑再掠起一道剑芒寒弧,向玉星殇攻去。“你真正的实力呢?快让我见识一下。当年那个‘东玉少司命,兵圣玉星殇’的实力!”
剑剑逼命,是命令,亦是对眼前之人的恨!论倾城长剑肆意挥洒,剑剑直取玉星殇要害;步步退防,是无奈,亦是不愿再入红尘的决心。玉星殇自若腾挪,堪堪避过险招。
“怎么,堂堂的玉星殇,就只有这逃命的本领么?”论倾城一声嘲笑,手中长剑却仍是不断进攻。
“我说过了,不要逼我!”眼见对方步步进逼,玉星殇心中一怒,一声凛喝,双指一骈,夹住攻向面门的长剑,随即内力一贯,双指一转,生生将长剑夹断,玉星殇携夹在手中的断剑,脚步一点,向论倾城攻去。
“嗤”轻微一声响,在耳边却如闷雷炸响,空荡的苍渺峰上,似乎这个轻微的声响在无限的回荡。
“为什么?”玉星殇诧异的看着论倾城,自己手中的断剑,正是贯穿了论倾城的胸口,任凭大罗金仙,也难以救治。她不解,那一剑,她明明可以轻易躲过,可为什么,她不但不躲,反而迎着自己的断剑,直接用胸口撞上?拼命么?那为何她手中的断剑没有任何动作?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不解,不解,除了不解,玉星殇还有满心的懊悔。如果不是自己一时的愤怒,又怎么会有现在的情况?
“呵呵,咳咳。”论倾城艰难地苦涩一笑,道:“若是我这一死,能换你为这纷乱的武林出山,我的死,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玉星殇已经封剑归隐,不再理会江湖俗世了。”玉星殇歉然道。
“咳咳,无妨,若是你不想以玉星殇的身份行走江湖,你也可以用我的身份,算是帮我完成最后的心愿!”论倾城艰难言道。
“你何以如此肯定我会答应你?”玉星殇不解地问道。
“呵呵,何以如此肯定?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我会墨雪鸑的剑法么?你可还记得,当年烽火之战中,你和墨雪鸑从东玉王朝的万千铁骑中救下一名孤苦的女子?”似是因为一口气说太多话,论倾城说完后,一阵咳嗽。玉星殇见状,急忙为论倾城输送内力,以支撑论倾城即将烧尽的生命之火,同时点头道:“自然记得,那个女子,该不会就是你吧?”
似乎是得到玉星殇源源不绝的内力支撑,论倾城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气也顺了许多,她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我。后来你们因为墨雪鸑夺取帝位而各自分道,我却因为感恩留了下来。后来墨雪鸑将《天问三剑》的剑法教会了我,让我足以自保后,奉劝我离开。”
“他,当真值得你这样做么?”玉星殇不解地问道。
“呵呵,当初,他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我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应该与他一起面对世人的冷嘲。而我并不在意,虽然我知道,他不愿我涉足江湖他的江湖,而我,也从来不曾进入过他的江湖,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要默默地在他的身边,这就足够了。”论倾城回忆着过往,傻傻地笑道。
“何必呢?你就不怕墨雪鸑是在利用你么?就像当初利用我们一样,满足他的野心欲望。”玉星殇突然声音冰冷地说道,似乎是对当年墨雪鸑夺取帝位一事有着十分不满的心,输送真气的手顿时停了一下。
“当年烽火之战,我不知道谁对谁错,但我可以肯定,你们都错怪他了。他曾经告诉过我,若是为了天下苍生,他不惜背负一切,即使这是条会被世人唾弃的孤冷的不归路。哈,说实话,站在天下顶端的人,谁又不孤寂呢?咳咳……”似是因为玉星殇停顿输送内力的缘故,论倾城在说完这句话后,开始不停地剧烈咳嗽,玉星殇心神一敛,继续为论倾城输送内力,却见论倾城摇了摇头,艰难地说道:“不……不用再耗费内力了。我此生最后的希望,就是盼你能够出山……维护……这……纷乱的……武林,保护……墨雪鸑最后的……期望……”
手滑落,雨未停……
茫然一人,茫然断剑,茫然……
这江湖!
玉星殇缓缓抱起论倾城的尸体,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徒留风雨,仍旧洒落尘世……
“唔……这雨好大啊,早知道就不跑出来玩了。”叶汐雪看着空中连绵不绝坠落的雨滴,双手遮在头部噘嘴道,“这南荒果然够荒的,连个小餐馆让我避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不满虽是不满,但叶汐雪可不想被淋满身雨水,跺了一下脚,急忙向着长醉客栈的方向跑去。
“砰“叶汐雪急着回去,却不想正与对面而来的男子撞个正着,一个没留下,向后倒去。男子见状,一个跨步,伸手搂住叶汐雪,免得她倒在泥泞的雨道上,轻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你没长眼睛么?看到本姑娘过来,不知道闪一边去啊。还有,能不能放手啊?“叶汐雪捂着被撞的部位,娇蛮地说道。
“哦,好的。“男子应了一声,随即收起了搂着叶汐雪的手,叶汐雪怎么也想不到男子竟然真的说放手就放手,一个措不及防,摔在了雨地中……
“你……“叶汐雪伸手指向男子,咬牙切齿地刚要说话,却听男子问道:”姑娘,你没事吧?这不能怪我啊,是姑娘你让我放手的,我只能照办,要不然再惹得姑娘不高兴,就是在下的罪过了。若是姑娘没事,那在下便告辞了。“
“怎么可能没事,扶我起来!“叶汐雪呲牙说道。
“哦“男子呆呆地应了一声,将叶汐雪从地上拽了起来。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叶汐雪斜睨着面前的男子,出言不逊地问道。
“姑娘,在下看你也大不了我几岁,称我为小子,是不是有点太过啊?“男子轻声问道。
“太过什么?“叶汐雪瞪了一眼男子,怒哼道。
“太过显得姑娘你很老。“男子老老实实地应道。
“你敢说我老?“
“我没有。“
“你刚才分明就说我老。“
“好吧,姑娘你确实很老。“
“……“
叶汐雪简直恨不得现在就一剑捅死面前的男子,但出于女子的矜持,她还是选择了放弃。嗯,跟小烟相处的多了,连自己的脾气都变好了很多。
“好了,刚才姑娘问我叫什么不是么?在下墨无缘,敢问姑娘芳名?“白衣男子自我介绍道,正是东玉新君墨无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你想告诉我名字是你的事情,我可不想将我的名字告诉你这种无赖。”叶汐雪伸手扒拉一下眼皮,做了个鬼脸,说道。
“好吧,姑娘既然不愿意说,那在下与姑娘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见。”墨雪鸑也不介意,微微一笑,说道。
“最好永不再见,谁遇到你都要倒霉,哼!”叶汐雪怒哼一声,再次急忙向长醉客栈方向跑去。
“现在的姑娘啊,唉,真是……”墨无缘看着莽莽撞撞的叶汐雪,微笑着无奈摇了摇头,突然眼神一亮,似是想起了什么。“上官太傅曾经说过,越是高深莫测的人,越是会显得与世格格不入,甚至疯疯癫癫,该不会刚才那名女子,就是我要找的影玉月吧?”想到此,墨无缘向着叶汐雪离开的方向,急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