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辆接一辆地开动出门,我听声音是各走各的方向。
这该死的国师是害怕万一仍有人跟踪,迷惑跟踪的人的视野的吧,这下又是到那里呢,怎么我这一生老是在奔波啊,连现在都快英勇就义了都不得安宁。
马车内有干粮,走到早晨时他们给了我一些,吃完就又封了我的口,我知道其实我们并没走得有好远,他们故意地左右兜圈子想摆脱假想中的高明的跟踪都罢了,有这么多的人会想着来救我吗?这也把我看得太重要了,不过我是难得理会他们,愿意草木皆兵,是他们的事,我还乐得看笑话昵。
终于到了,我没能看到这幢住所的外景,因为马车长驱直入到了内院,我在内院里下了车,他们解了我的穴道让我自己走路。
这真的是所漂亮的居所,一簇一簇的建筑各有味道,掩映在树木、竹林、爬藤的绿叶中,到处都有精美的雕刻,石头上、木头上、砖头上,梁枋、斗拱、窗棂、门楣、柱础……
花鸟人物一一齐备,最多的却是龙凤,大气又优雅,龙凤?红的柱、金的瓦、黄的墙。
“天啦,这是桑国的国君的行宫吧?”我惊呼出声。
“你还有点见识。”国师就在我的旁边,“你怎么可以……”算了我的话没说完就住了口,管他是怎样让桑国的国君,将行宫让出来让他干坏事的呢,反正他已经做到了,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命运吧。
“你究竟想对我怎么样,我知道你的老婆已经死翘翘了,其实你抓我已经没有用的了,为了泄泄愤,就花了五万两黄金吔,值得吗?现在你贵为国师,要什么样的老婆没有,何况你又是如此的英俊潇洒,要地位有地位要金钱有金钱要长相有长相,你何必来为难我这样的小人物呢,是不是,丢开手,我也只是想活命而已,你也知道这是人的本能,你总不能说我有很大的错嘛,是不是。”
我苦口婆心,就在我说这一大堆话的同时,我们进了一间屋子,那女人守在外面,就我与他进了屋,他一把推我到床上,这让我惊疑不定,我倒是没这么自大,认为他是看上我了,不过心里很是害怕,因为不知道面临的将是什么。
“你想干什么?”我问,“放心,我不会对你乱来的。”他鄙夷地说,一边也跨上床来,掀开锦被,“那你上来干什么?”一男一女的挤一张床上,总让人心生疑窦,我伸手推他,他敏捷地迅速就将我反扭住,立即的全身又麻又痛,让我不得动弹。
“呵,想不到大国师也是个练家子啊。”我说。原来我的那点跆拳道还真的是在这些行家里手面前不值得一看的,如果我有机会我一定要找个名师痛下苦功,不过上天已经不会给我这个时间了,我知道。
他不搭理我,伸手掀开一块床板,我们落入了一条窄窄的地道,地道蜿蜒向下,“现在没人你总可以说说为什么要抓我吧?”我继续不死心地问,大有不得解释就死不瞑目的架势。
“梅梅是已经死了,不过她的魂魄却没散,现在我要为你们两个人换魂,换魂后,你的魂魄进入她的已经死了三年的躯体,而她则进入你的健康的身躯,你明白了吗?”换魂?
“今天,你马上就要进行吗?”换魂,这家伙是怎样想出来的,而我这被换入一个已经死亡了的躯体的灵魂会怎样,况且这个灵魂已经被他藏匿了这么些年。
“今天?不,今天的时辰不对,怎么着我也得等到明年七月十五日才行,只有这一天,全天下的孤魂野鬼都出来在人间四处游荡,阴气最重时,我才能施行法术。”
“可是一个人死后,不是马上就有牛头马面来拘魂吗,为什么你的梅梅就可以躲过拘魂使者呢?”“阴司也不是全无错误的,毕竟天下有这么多的人有这么多的魂,这些年我用尽一切办法练成以阴制阴的屏敝之气笼罩在梅梅的身上,就是为了让他们发现不了梅梅的魂魄,要不是我全身心地扑在了这上面,能任你逃脱这么久?”他冷哼。
几年前我还在海外,我才不相信他有这么大的神通能抓捕到我,也不过是吹吹牛罢了,早知道我就留在海外与那些黑人们一齐过日子了,千里迢迢的回来,却是如此的结局,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你让你的妻子用我的肉身,你不会觉得这样很荒谬吗,你真能习惯,你的妻子会习惯吗?她从一个漂亮的美人,如果一下子变得如我这样平凡了,你想她会接受吗?你也能接受吗?”
天啦,只要有这个国师在怎么荒谬的事都不奇怪了,什么事荒谬他就做什么事,他简直天生就是要来颠覆上天的安排的。
“你其实也说不上丑,只要她的灵魂活着,别的我都是不会计较的,你以为我们的爱如你们这些凡俗的人所想的那么低俗吗?我爱的是她的心,她当然也是如此。”我的说法他完全是一屑不顾。
对自己和对自己的爱人有如此坚定的信心的人不多,这点我是蛮佩服他们的,但要将自己的幸福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妄顾别人的苦痛这就太过份了,但这人他是不会想到别人的权利的,在二十一世纪时我就是知道的,他只想到的是予取予夺。
在那一世里,他都是精英,怎么可能设身处地地为我这样的草根阶级的人想想呢,也许我们这种人在他的眼里不过是地上的泥尘而已。
地道里并不潮湿,相反却很干燥,每隔一段路壁上就嵌有大大的夜明珠照亮,虽说夜明珠的光晕不强,但与国师手里的火折子互相辉应也足够瞧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