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啦,我的神啊,别不是店里的人都看到我的窘态了吧?以后如何在这些人面前立威露面啊,真是天要亡我啊,好生生的喝什么酒嘛,酒乱人性嘛,这老话都忘了,活两个世纪这年纪还真的是活在狗身上去了。
我揪住身上的薄被,将那条薄被扭过来揉过去,就当它是那些嘲笑我的人的脸我自己呯呯乱跳的心,不要再来丢脸的了。
“我抱你上来的,当时你就象个牛皮糖一样的黏在赵擎天的身上,他已经怒得快要出手挥掌了,你得谢谢我,是我救了你一命。”刘义道扬扬眉心情不错的样子。
当然丢脸的是我不是他,不过不过隐隐的似乎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在心里一闪而过,但我没来得及细想。
我只是觉得我真的会这样吗,我只记得我说过我不会付钱请赵擎天,不过想到离开他我心底埋藏深处的不舍,这样的行为我应该是有的吧,反正脸已经丢到太平洋去了,再说什么也捞不转来了。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拥着薄被,木木地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认出我了吗?”已经是三年的夫妻了,彼此间熟悉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和语气,昨夜赵擎天认出我的可能性极大,但他却没有带我回府。
这让我既松了口气,又暗暗的极是失落,原来他已经习惯于没有我的生活了吗?说不定我的求去,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现在的他有妻有妾不久还会有孩子,家庭生活美满着呢,至少从明面上看,何况他要是能登上大宝的话,天下要什么样的女子不得,何必为了我这一根朽木放弃整个森林。
细细思量来,他的身边居然根本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心里的钝刀子又在割肉了,那种疼痛的感觉弥散到四肢百骸,痛到极致倒也麻木了。
“应该没有认出来吧,当时他也喝得差不多了,你们两个酒疯子,你喝歌时,他还弹剑和拍呢。”刘义道翘起了嘴角,大概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形。
“是吗?”那还真的是妇唱夫随呢,我懒懒地想,什么都失去后还再乎丢脸吗?我不在乎了,我不在乎了随便刘义道再怎么说吧。
不过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赵擎天是认识刘义道的,刘义道会出手来抱的女人,舍我还有其谁,就这样都认不出来吗?这也太滑天下之大稽一点了吧。
到底是刘义道骗我,还是赵擎天认出了我却不想再与我有所交集,何况昨天赵擎天为什么要与我一起喝酒,愿意陪酒陪别的什么的女人多得海了去了,随便拉一个出来不比我强?
阴谋,我嗅到有阴谋的味道,刘义道与赵擎天两人会不会私下有什么交易,赵擎天有危险吗?应该不会吧?他现在握有梦泽国大半的兵权,赵云霄应该知道此时行动是不利于他的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问刘义道吗?我转过头去看刘义道,看到我的目光,他却连动也不动一下,那神态自若极了,完全看不到什么破绽,是我瞎疑心了吗?我有些不明白了。
“要喝水吗?”刘义道对着我晃了晃他身前桌上的茶杯。
“要。”喝口水正好可以稳定一下,让我仔细想想。
我一口气灌了两三盏茶水下去,“一杯为品,两杯为饮,三杯以上可就是牛饮了,子盼应该明白这个吧。”刘义道在笑我。
我从来都是知道自己不是个淑女,天蝎座的女子狠劲十足,不忌惮腥与血,因此我说:“牛不牛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畅快合身体需要,我才不想端着个架子,自己难受还得忍着,唯恐失了脸面。”
“你是个有真性情的女子,现在这样的女子可是越来越少见了。”他望着窗外的蓝天有些迷惘似的说。
“谢谢你将粗鲁说为具有真性情,其实天下这样的女子多得很,只要眼光放得开,不让一叶瞕目,大哥你就会发现真正有真性情的女子的。”我自己的德性我自己知道,刘义道说是真性情还真的是抬举我了。
现代社会我这样的女子海了去了,伸手一抓一大把,完全的泛人问津,想不到到这里倒成了香饽饽了,人都说物离乡贵,人离乡贱,想不到到我这里也能倒个个。
我苦笑笑,不过这个社会这个时代终究我是不能适应的了,我爱的人我不能爱,爱我的人我却爱不上,也许爱情的真谛就是成全吧,赵擎天我成全你的帝王梦,你放心去追逐吧。
我不想问刘义道了,赵擎天放我走也许就是想放下包袱轻装上阵,我何必还要纠缠呢,昨天他是来向我道别的吧,刘义道不知道酒醉心明白,我的心里隐约的也有一丝丝印象。
睡梦中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抚我的脸,喃喃地低声唤:“婧儿,婧儿,婧儿。”千种相思,万般缠绵……
不及之意都尽在其中,不是刘义道,那只手,那个声音,何况刘义道不是个欺暗室的人,再说他总叫我子盼,这一辈子会叫我婧儿的只有一个人,生生世世的一个人。
天擦黑时,我们出城,一路上坐在马车里我掀起车帘看天水这个城市,城里到处都植满了柳树、杨树、槐树,树下摊户、商贾云集,人流拥挤,店铺的旗帜挨着旗帜,民居里开始亮出温馨的昏黄的灯光。
好一派热闹好一派静谐好一派风光,多么美的城市啊,不久的将来它会因为个人的私欲陷入什么样的境地?
那些热闹的地方会有杀戮,那些静谐的地方会有死亡,那些风光的地方会遗留断墙颓坍,我是个无力的人只有双无力的手,我没有办法做些什么,我只有含着泪离开,远离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