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自己下了个定额,每天的存款数最少不得少于十文钱,有时会强迫着多存一点,还钱、赎当、存小店的启动基金,以及八张嘴的生活……,我们一家人除了子宝外,人人都象螺陀一样的旋转着辛勤地劳作,现在没有人象我这样的热中于数钱,我把钱放进我房间的一个小陶罐里,每晚临睡前都将它倒出来清数一遍,每一枚都在手里细细的磨磳,每一枚轻轻放进罐子里时,上面都带着我手掌的温度,每次我都欣喜于数目的增加,但也每次我都伤悲着增加速度的缓慢,有时候无意识的想想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在现代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自己有守财奴的天性?
为了加快存钱的步伐,我决定卖卤蛋的行动要三个人分开,渡口的人最多,子望与子候也已经跑熟了这地,就让她二人到渡口去叫卖,而我则穿街走巷去开拓经营范围,这样下来果然生意要好很多,我一天至少可以存三十文钱了,而且日子也不必过得太省,有时候也可以奢侈地吃一顿肉什么的,一个月下来,明显的家里几个小孩都长了些个,连媚姨的脸色都舒展了很多。
存够钱,还钱、开店,过好日子,照这样的存钱速度下去,好日子就在前面仿佛伸手就能触摸的地方了。
但麻烦也就来了,这天我还在街上叫卖时,突然看到子望和子候慌慌张张地寻我而来,子望脸上还挂着几串泪滴,差点撞上一个路人。“出什么事了?”我赶紧的迎上去问,子望和子候都不是大惊小怪的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都很懂事,现在这样必是有一定的事故,子望的脸上既有恼怒又有羞意,听了我的问话,她恨恨地咬自己的嘴唇却不说一个字,“倒底怎么啦,子候你快说。”子候也是个急性子人,问她我想应该还来得快些,子候瞅瞅她二姐又瞅瞅我,然后踮起脚尖将嘴凑近我耳朵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她们在渡口碰上了两个军爷,二人不但吃了卤蛋不给钱,还在子望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吓得子望跟子候赶紧的跑来找我,看来,我还真是大意了,子望虽不是什么名艳绝世的美女,不过皮肤细腻白晰,眼睛大,嘴巴小巧而红润在这个镇上也算是个美人了,再说十五岁多的女儿家,看上去就是一朵快盛开的花,她与子候两人又都没什么自保的能力有人起了坏心的话,这后果我不敢往下想了,以后三个人还是得同进同退,钱嘛再重要也比不上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现下也不能怪这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慌了手脚,她们那碰见过这样的事,自是吓得个半死。
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稀罕,原来看过的电视上都演烂了的套路,还想不到这世上还真的就有这种不要脸的人,能怎么样呢,只能摸摸鼻子自认倒霉了,我知道现下的世道就这么乱,我们要想去求个公道,还不如直接的去买条绳索来自求了断的好,不过这件事,要是叫媚姨知道了那就不得了了,我安慰了子望几句,想了想又说:“算了,你们先回去吧,别声张知不知道,要是媚姨知道了,她一定不会让我们再出来卖卤蛋了,这样全家人的生活就又要回到从前的模样了。”我让她们将篮子里卖剩下的蛋转给我,这时我看到有两个五大三粗穿着布甲的两个兵士走过来,而此时子望干脆地抖索了起来,“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子候一边扯着我的衣袖悄声说,一边也赶紧地贴到我的身后。
后来大概是子望一对比那两人的身形与我的身躯差异大小,对比太悬殊两人就死命的拉我的手,想让我与她们一起躲到一边去。忍字头上一把刀,我知道在这个时空民是不能与官斗的,即使这两人不过是最普通的兵士,也不是我们这种破落家庭所能得罪的,一家子八口,老的老,小的小,在此地又有房有田,我向着旁边偏过了头。
“嘻嘻,小姑娘,这蛋又卖到这里来了,还有多少呀,都让我们包圆了吧,连你们的人我们两个也一齐买了,你们说好不好啊?”两个兵士看到我们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淫笑,嘴里开始不干不净起来,看来已经不是我们想要躲藏和退让能够了的事了。
这样的两个家伙,以我的身手应该是能够应付的,我伸手将子望与子候护在身后:“两位军爷,请自重,我们是贫人家的孩子,可是我们卖的是鸡蛋不是卖的女儿身,请让开。”我沉声说。“哎、哎,可我们就不让开,你能怎么样,现下我们还就只想买女儿身了,你又能怎么样?”两人张狂地笑起来,“还装得一副乖巧正经样,都走街穿巷地卖了,还以为别人不知道呀。”怎么有这样无耻的人呀,我的手捏着竹篮都快将篮子捏烂了,身边有些人跓足了,围着我们松松垮垮地成了一个大圈,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发声,那些打抱不平的英雄呢?那些大丈夫呢,在此一刻都死到那儿去了,是书上编出来欺哄世人的吗?还是国人自扫门前雪的思想根深蒂固由来已久?
看来是不能善了了,我暗地里思忖。
“两位军爷,这可是清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这样做不怕触犯王法吗?”我故意厉声问,希望能够引出来一些正人君子譬如地方官员、侠客武士这些,“王法,洒家在边境上大仗小仗地打了这么多场,摸你这小妞几下,就会犯了王法?”两人更嚣张了,还是没有人呛声,没有人解救我们,神也不会解救我们,只能靠自己了,因此我也硬了起来,“就凭你俩的本事,那就难怪不得要打那么多场仗了。”我极轻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