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王妃的病是有好转了吧,一定是好转了,不过能好转到什么样?”赵擎天眉飞色舞的,那喜悦简直不知该如何表达。“通知全府上下,为庆祝王妃身体康复,一人到帐房领十两赏银。”屋子里的人欢声一片。
我不理他们拖拖拉拉的一大扎的,冰儿在这府中,始终是一大祸患,这一次算我命好,误打误撞地解了身上的阴毒,但下一次我绝不可能会如此走运,尤其是赵擎天还比较信任她,这就更让我不放心了。
除恶务尽,当断则断,不然会反受其害的,我尽力地抬起手指着门外,嘴里发出零落破碎的声音说:“冰……儿,想……杀我,喂我……毒药。”只几个字而已,累得我气喘吁吁,好象爬了几座大山趟过几条大河似的。
“啊。”赵擎天剑眉一掀,脸上杀气一闪,“来人,关闭府门,速去抓捕冰儿勿使逃逸。”“应该是以毒攻毒吧,”大夫有些不确定地说:“请问王妃,你服下的毒药叫什么名字?”这个御医看样子也是个肯钻研的人,这种人有个绰号叫医痴。
看到他这么勤奋好学的基础上,我竭力支撑着回答说:“往——生——花。”“往生花,没听过啊。”御医还是一脸的疑惑,赵擎天不高兴了:“去,去,有什么好问的,王妃能不能完全的恢复。”
“应该可以吧。”御医终究是御医,说话始终是模棱两可,含含糊糊的,这让赵擎天几乎想变脸,不过一转念间,他又高兴了起来,毕竟我能说话能动,这已经让他高兴得无法言语了。
他抱着我又摇又晃又红眼圈的,紧紧揽着我,想将我挤进他的身躯里去一样,有些痛,这一年来我都没有感觉到疼痛的感觉了,现在这样我也不想开口说些什么,也让他与我多感受一下失而复得的喜悦吧。
他在这里喜极而泣,而去抓捕冰儿的人很快地就回来了,冰儿死了,死在自己的房间内,死于服毒自尽,侍卫们是这样回答的。
我想,她死是一定死了的,不过是不是自尽就难说得紧了。
一个月后,白若文“陪”着三叶道长来时,看到我已经能坐在椅子上自己喝调理的药了,这倒吓了那三个道人一下好的,他们本来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现在莫名的什么都用不着他们干了,那架势倒也白摆了,突然放松下来倒让他们很不习惯,不过赵擎天很高兴,一个道长送了二百两银子就让他们走了。
我听得临出门前,那三人摇头晃脑地叹息着什么:天意,天意之类的话……
什么天意,这些人就爱弄些玄虚,我一个女人只想好好的活着,跟赵擎天幸福地生活下去,不可能得会去触犯些什么天下的大律吧,冒天下之大不韪吧,对于他们的唉叹我嗤之以鼻。
再一个月后,我能说能动了,虽说要象以前一样的抬手踢脚上还有些困难,不过如正常的人一样的行走这些都没有问题了,赵擎天的脸每一天都绽出一朵不凋谢的花来,整个人看上去,也意气风发,眼睛、眉毛、鼻子,连以前冷硬的神色都焕发出异彩。
倒象他也生了病,这些日子随着我的好转,他也好转了一样。
用来调理的药喝完后,那个御医又来看诊,诊视后说:“王妃身子已见大好,药已经可以停了,饮食上还须注意,不过……”那大夫看看我又看看赵擎天,话说了半句,却说不出口了,有些吱吱唔唔的。
“有些什么请明示吧。”我听得他老不说下去,有些不耐烦了,赵擎天也催促他,让他快说,毕竟这样说一半留一半的,让听的人心里毛毛的难受,再不说的话,我都想照他的鼻子狠狠的给一下了,然后问他,想说就快就,不想说先就别说,说半名留半句是想把人憋死啊。
见着我们尤其是赵擎天的神色不对,那御医就赶紧的说了:“因为王妃的身体不好,以后子息上可能会有些艰难。”赵擎天舒了口气,脸色又严峻了起来,左右一看从怀里摸出了一大锭的黄金递给大夫说:“这话我们知道就是了,别告诉别的人去。”
那御医接过黄金就赶紧连声答应着去了。
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在这以前我从来都没想过我能重新的活过来,能说话能行动,不过人心不足得陇望蜀也许就在这些地方。
现在这样了后,我是多么的想给赵擎天生一个小宝宝,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我们的血脉就行了,他或她一定会很漂亮很强壮很聪明很机灵……得象小天使一样。
那样的孩子粉粉嫩嫩的,奶声奶气地叫我们父亲、母亲、爹、娘这些,能让人完全的沉醉,我可以给他们洗小小的身子,那身子一定是肉乎乎的,看着他们熟睡,看着他们啼哭,着着他们成长……
那个御医话说得委婉,什么可能会有些艰难,一定是非常艰难,甚至是完全不可能有的,在这个时代女子没有生育能力,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唐律疏议)弃妻七出者为:——一无子,二淫泆,三不事舅姑,四口舌,五盗窃,六妒忌,七恶疾。
我已经犯了七出的首条了,就算赵擎天不舍弃我,但来自各方的压力他能顶得住?他不是普通的人,他是梦泽国的明王爷啊,怪不得刚才他对那御医有不许那人说出去的话,还给那人黄金,这算是封口费吧,不过我想纸是包不住火的,这只能拖延得一时罢了。
心有些灰了,伤心伤的,我的脸色在那一刻一定是变了,“傻瓜,我有你你有我,这就够了,老实说你能好,都是拣回来的,别的我还苛求是要遭天谴的。”他把我抱在温暖的怀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