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所有的打斗也慢慢地住了手,只听得受了伤的人粗重的喘息,不过却没有哀嚎,江湖人嘛,崇尚当硬骨头嘛,国师慢慢地转过身去,手仍捏在我的咽喉上,人却面对着赵擎天他们了,他在笑。
因为从外面进来了不少的他的人,是他刚才那一声长啸唤进来的,那些人是:四个一模一样的老头,一高一矮的两个头陀,一个极美艳的面带邪气的女人,一个面目平常的文士……
我知道由于这屋子里施展不开,所以进来的绝不会是他手下的全部,不过我想顶尖儿的高手应该是都进来了吧,这坏蛋网罗的人马不少啊。
国师说话了,一如掌控一切的人说话一样,他说:“你们不会有胜算的,梦泽国的明王爷,还有你刘一刀,我们可是钱货两清了,我们之间应该没有别的帐要算的了吧,不过你此时要是愿意投靠我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五万两黄金。”
财帛动人心啊,满屋的人都有些色动,连赵擎天都不由自主地向我这边让人不注意地靠了一小步,由此据我看来,他与刘义道的结盟应该不会太牢固,现在我没救出去,他倒是陷于危险之中了,我不禁看他,看他的脸上是否有怨怼之色,但他没有,他只是死死地瞅着我,一脸柔情一脸痛惜一脸想触摸我而不可得的伤心和怕我受到了伤害的担心。
有一个男人这样的对我,我应该是死而无憾了,他的爱明明白白地写在了他的脸上,这么多的时间我居然看不到?我笨得比我的属相还笨(我的属相是猪。)
原来被一个人爱着是这样的,我想我就在那一刻爱上他了,一个不计较不述说却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包括他自己的生命的男人,我还有什么苛求的。
记得鱼玄机有首著名诗:羞日遮罗袖,愁春懒梳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是天下所有女人的慨叹吧,而我居然在这异时空里遇上了,还想千方百计地将他推开,我傻得太离了谱一点吧。
年龄不是什么问题,身份更不应该是什么距离,他长得帅也不应该成为我们的阻碍,以前的我太肤浅了,太着重于世俗的眼光了,我是他以后千年的人,连他都能堪破而我反而被困守其中,这也太可笑一点了。
能得两心相守,死活并不必要太过于执着,但我仍是想活的,我想与赵擎天朝朝暮暮相守,生育一两个孩子,象他一样的帅气俊美,不是都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我们还从来没有心意相通地执过手,这一切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吗?
刘义道笑了,妖娆得如同一朵水莲花瞬时绽放,这男人是个男祸水,我这样说他说:“好啊,不过我要十万两你付得起吗?”这个男人是不容易让人恨我,此刻的我满心眷恋着眼前的俊颜,更是不容易恨他了,也许就是该着他发财了。
国师大笑,“我付不起的价钱不多,但你也得值这个价啊,只要你把赵擎天立即擒下,十万两三天内立即支付。”
赵擎天的手里的剑捏得更紧,他冷冷地立定看着刘义道,这个刘义道此刻在我的眼里可是半点没有道义可讲的。
如果说赵擎天渊停岳立如山如松,那么刘义道就快捷得如同闪电,只见白衣一闪。
刘义道炫目地笑了,这个男人实在是个男颜祸水,他轻柔的笑就象风中的一朵水莲水柔柔地绽放开,轻启嘴唇低声说:“好啊。”我连恨他的心都起不了了,只能感叹我的命运多蹇了。
赵擎天显然是不想束手就擒的,他铁板着一张帅脸,没有一丝丝的表情,不管是害怕、后悔、愤怒……
什么都没有,在他的脸上我看不到一点点内心的波澜,他只是笔直刚强挺拨地站在那里象一座山象一块岩石,冷硬、坚强、沉默地站着,无坚可摧地站着,好象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的决心,好象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他的决定。
但我知道这一次不是光有决心和决定就可以取胜的,甚至光凭武力可能也是不行的,这国师是什么东西我知道,原来在二十一世纪,他就是个极邪恶的有法术的人了,现在这些年他一定参透了别的古代的法术典籍,不知道又修练了些别的什么厉害的东东。
赵擎天这一次,为了我他就要被人拿下了吧。
我想当此情形,桑国为了保密,绝对是不可能留下一个活口的,他年轻的生命就要葬送在这个无名的山谷了吗(没有人告诉我这个山谷叫无忧谷),鲜活的年轻的生命如此逝去了吗,他原本可以远离这样的伤害的,他原本可以继续当他无忧的王爷的。
我是个害人精,我十分地想哭,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地痛恨着自己,逞什么刚强,作什么决断,乱冲乱闯,结果就只能是害人了,而且别人害不到,只能害爱我的将我放在心上的人了。
欠赵擎天的可不可以下辈子偿还了,然后我就想起在国师的手下,我那里还有什么下辈子可以预约给人啊,魂飞魄散的人下辈子更是完全没影的事,那一刻心里的酸楚象一个大大的硬块哽在喉间,我用幽幽地目光看着他,能看多久就看多久好了。
不容我多想,刘义道向着赵擎天出掌,轻轻柔柔的一掌,那一掌在我的眼里轻柔得就象给盛开的花朵驱逐蚊虫的扇风一样应该对人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但赵擎天凝神静气猛然出拳,那拳速之快超越我以前对速度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