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司马摘星才说道:“不是我不愿意收你为徒,只是我收徒弟非常严格。你的内功还算可以,不过嘛。一来你这个人比较笨;二来应变能力太差;三来悟性也不大好;四来……我一时还没有想出来。总之这件事不好办。”徐剑风一听他说了这么多缺点,心说:没有希望了,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收徒当然非常严格,看来我还远远不够资格。刚想告辞,却见曾蕊向自己使眼色,示意自己不要说话。徐剑风心想:“你还有什么花样,老叫化他不可能听你的话。”曾蕊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样徐剑风,我说不让你来,你偏要来,碰钉子了吧。人家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挥一挥手江湖色变,跺一跺脚天下震颤,武林中人人敬仰的司马大侠。你算什么呢?初入江湖的后生小子,想拜他为师,也不掂量自己的分量,真是不自量力呀。”一番话把徐剑风说得面红耳赤,心想:我本不愿意来,是你极力主张,我才来拜师的,现在你却反来挖苦我。刚想发作,却听曾蕊又说道:“不过这样也好,你就断了拜师的念头吧。你离开华山已经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师父了。现在我们就向司马帮主告辞吧。”徐剑风一听也是,于是二人向司马摘星拱手道别。刚开始司马摘星听了曾蕊的话心里暗笑,听到后来不由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见二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再也忍不住了,说道:“站住!”徐剑风问道:“前辈,你还有事吗?”司马摘星跑到近前,一把抓住了徐剑风的双手,满脸赔笑地说道:“徐剑风,我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答应我?”徐剑风说:“只要前辈吩咐,在下万死不辞。”司马摘星说:“好,够朋友。我求求你拜我为师行不行?”徐剑风听了好生奇怪,不由愣在那里。司马摘星又说:“你就答应我吧。”曾蕊插话说道:“那怎么行呢,徐剑风他太笨。”司马摘星说:“徐剑风他不是笨,他这叫大智若愚。也只有这种人才能成就大事。”曾蕊说:“那他应变能力太差。”司马摘星说:“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习武之人的最高境界。只有那些屡战屡败的人才会一变再变。”曾蕊说:“他悟性不高。”司马摘星说:“习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心一意,稳扎稳打。悟性好的人今天这样练,明天那样练,永远也练不成高深武功。”曾蕊又学着刚才司马摘星的口气说道:“那第四……”司马摘星抢先说道:“第四就是徐剑风他人品好,武功好。不但能够练成绝世神功,而且可以领导天下英雄。”曾蕊转而问徐剑风:“那你愿意拜老叫化为师吗?如果不愿意,千万不要勉强。”徐剑风说:“我当然愿意了。”司马摘星说:“好,我就正式收你为徒,不得反悔。”徐剑风说:“我求之不得,怎么会反悔呢。”司马摘星擦了把汗心说:“幸好我反应快,不然这次就要在老尼姑面前丢人了。”
得知徐剑风拜司马摘星为师。宁仲等六丐齐向帮主和徐剑风道贺。刘湘闻声赶来,也向徐剑风贺喜。宁仲等人要回分舵,向帮主告辞。司马摘星嘱咐他们回去以后密切注意西夏的动静,全力协助狄元帅作战。徐剑风把六丐送到客栈门外方回,刘湘对他说:“我也要走了徐大哥。”徐剑风说:“刘姑娘为什么不再多留几日。”刘湘说:“我还有些事体。”徐剑风对曾蕊说道:“我们送刘姑娘一程。”刘湘却说道:“徐大哥,你能单独送送我么?”说的声音极小,徐剑风说好。刘湘向司马摘星和曾蕊道了别。二人到了门外,刘湘向徐剑风:“徐大哥,勿晓得我们以后还会见面么?”徐剑风说:“会的。”刘湘说:“今朝我们别过,你有呒有啥介话同我讲?”徐剑风说:“刘姑娘一路保重。”刘湘不由笑了,徐剑风心道:“我说的这句话好笑吗?”刘湘说:“介末你回去吧徐大哥,勿要惹曾姑娘生气哉。”徐剑风说:“蕊儿她只不过是说话尖刻了一些,不过她心地很好。”刘湘说:“徐大哥,后会有期。”徐剑风说:“后会有期。”
回屋后曾蕊问道:“刘姑娘对你讲了些什么?”徐剑风说了。曾蕊问:“就这些?”徐剑风说是,又说:“人家又没得罪你,你为什么总整治她?”曾蕊一本正经地说:“别冤枉好人,我可没整治她。”徐剑风说:“这么说你认为刘姑娘袖子上的药粉是别人撒的。”
曾蕊笑道:“你知道了。”徐剑风说:“就那么几个人,不是你还会是谁。”曾蕊说:“我就是看不惯她那种娇羞怯怯的样子,总觉得是假的。”徐剑风说:“一方水土养肓一方人,人家怎么会是假装的呢。娇羞怯怯和落落大方各有各的好处,各有各的美,你不应该那样对她。”曾蕊笑道:“我晓得了,我晓得了,大勿了再见到她时,我给她赔礼道歉,你看这样可好哉。”徐剑风也说道:“道歉就不必了,你只要不这么讲话就好哉。”曾蕊听后笑得如花枝乱颤,边笑边说道:“学得一点都不像,好难听哟。”
从前,徐剑风跟司马摘星学习“风雷掌”。风雷掌是司马摘星的成名绝技之一,这路掌法刚猛苍劲,适合徐剑风学。这一次司马摘星教的十分认真,不但把“三十六路风雷掌”倾囊相授,而且每一招每一式都详加指点,每一招如何用力,如何出招,何时快,何时慢都说的十分明白。司马摘星本是懒散之人,不过这次为了不输给灵空师太,他也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刻苦精神,徐剑风更是加倍用心,每天睡不足三个时辰,连晚上做梦都在练掌。到了第九天,司马摘星对徐剑风说:“我教给你的风雷掌招式你虽然已经记住了,不过单凭这短短的几天时间你也无法领悟其中的奥妙。只要你以后勤加练习,别说是老尼姑的徒弟,就算卢雪莲也不是你的对手。”徐剑风心道:“那我怎么敢想,这次不败我就知足了。”司马摘星又让徐剑风从头演练了一遍,说道:“还过得去,老尼姑的徒弟也未必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武功,到时候你别管她用什么功夫,只管猛攻猛打就是,今天不用练了,早点歇息吧。”到了晚上徐剑风辗转反侧睡不着。心道:“不知明天的结果怎么样?”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直到三更方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三人如约来到了闲云庵。司马摘星刚到大门口就喊:“老尼姑,我带徒弟来了,还不快出来迎接。”远远听到庵内灵空师太用她那低沉的声音说道:“阿弥勒佛,司马施主请进。”司马摘星边向里走边说:“我是要饭的,你还管我叫施主,我能施舍给你什么?”这时从庵内走出七、八个人。为首的是灵空师太,后面有先前曾见过的渔夫渔妇,灵空左边是静虚,右边却是徐绵凤。徐剑风不由大吃一惊,上次姐弟二人相认,随即分离。徐绵凤没有提及自己师父就是灵空师太,所以徐剑风、曾蕊、司马摘星一直认为灵空所说的弟子是静虚。徐绵凤自然也看到了徐剑风,她向徐剑风递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双方的人都来到野鹤亭落座,灵空自然不知道徐剑风和徐绵凤的关系,她向司马摘星说:“前些天听这个少年说他不是你的徒弟,今天你怎么带他来了?”司马摘星笑道:“前几天老叫化一时高兴,收了这个徒弟,难道不可以吗?”灵空点了点头,用手一指徐绵凤说:“这是我的徒弟凤儿。”司马摘星问道:“怎么你的徒弟不是这个小尼姑吗?”说时用手一指静虚,灵空反问道:“怎么我的徒弟一定要是尼姑吗?”司马摘星也不知道徐剑风和徐绵凤的关系。说道:“好,好,好,随你是谁,我老叫化也不怕。”曾蕊心道:“今天这一仗只怕不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