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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花鼓楼会客

有民谣称:官卖盐,民买盐,私盐贩子偷闭眼。军卖盐,官闭眼,私盐贩子争开颜。

一个月的空当,夏峰的军营盐场已经成就了规模,廉价的海盐不仅仅明面垄断了京津市场,而且一路远销关外,对内陆市场也有一定冲击,不过外省官员可不吃夏峰这一套,他的触手伸不到的地方自然无法保护他的盐子盐孙,被外省官员及时扼杀,市场也就没有打开。

新军士兵新式训练方式已经展开,生活条件也大大改善,再也不用过那种野菜糠咽菜充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也是一去不复返。

解决了吃喝问题,现在摆在夏峰面前的是更加需要解决的事情。在他的授意下,新军的规模也扩大了一倍,原本不足的装备更加的捉襟见肘,四个人用一把枪,一个人打一发子弹的尴尬状况迫切需要改善。

夏峰新军属于淮军战斗序列,所需装备只要申报,便可由兵部直接拨发,但是李鸿章特别交代,夏峰新编第一营不享受其待遇。想要枪支弹药,只能以原价购买。

生产仿造毛瑟枪的江南制造总局是淮系产业,毛瑟枪是发行量最大,发行时间最长的武器,甚至一直生产到了60年之后,这不是夏峰所关心的。他更关注的是枪支本身的性能。

给夏峰的选项有两个,进口的洋货和大清的国货,洋货贵且不说,他也没有进货渠道,采购洋人军火必须经过兵部审核批准。

再者说了,最近他捅的篓子不小,已经是朝廷某些人眼中的眼中刺,要是再不收敛些,怕是早晚会惹火烧身。根据淮军的装备配给,江南制造总局生产的88式毛瑟枪是当仁不让的首选。

江南机器制造总局,简称江南制造局或江南制造总局,又称作上海机器局,是清朝洋务运动中成立的军事生产机构,成立于1865年9月20日的上海。

由曾国藩规划,后由李鸿章实际负责,是李鸿章在上海创办的规模最大的洋务企业,对于清朝的军事力量提升有些重大作用,江南机器制造局是自强运动几个兵工厂中,规模最大、预算最多的一个,除了开设当年投资约25万两,每年都会有40万两的拨款。

江南机器制造局在同治年间是全东亚最大的兵工厂,对于清朝的军事力量以及重工业生产都有提升作用。

从1865年开始,在李鸿章、曾国藩的主持下,江南机器制造局开始了对德式武器的仿制,1867年仿制出德国毛瑟11mm前膛步枪,这是中国自己生产的第一种步枪,使用黑火药和铅弹头,威力惊人。在1867年时,每天平均可以生产十五枝毛瑟枪和各式弹药,李鸿章认为当时该局生产的枪械弹药,对于后来捻乱的平定有所助益。

除了枪弹之外,还生产出了中国第一艘气船,炼制第一批钢铁。从各方面而言,江南制造总局是晚清淮系最大的军工厂。

平心而论,夏峰不想用江南制造总局生产的武器。因为他清楚,江南制造总局的军备生产品质并不好,步枪的水准不高,性能不佳。

颇为尴尬的是,连李鸿章率领的淮军都拒绝使用江南制造总局武器装备,生产成本高于直接购买。造船的情形亦类似,1868年首次生产之后,陆续造了数艘汽船,但所造船的速度不快,整体生产成本及耗燃料都高,结果反而不如直接向外国购买,自造一艘船的钱大约可以向英国买两艘船。

“造船不如买船”的问题在当时并非个例。

李鸿章属下的江南制造总局在创办的第六年,开始量产先进的林明敦式后膛来福枪,投入大把大把的银子,最后只造了不到五千支,明察秋毫的李大人就看出了问题:国产林明敦枪造价不但是进口林明敦枪售价近两倍,而且质量还远不如进口货。

李鸿章本着对国防大计负责的态度,果断拒绝这种国产步枪在淮军列装,继续带头进口价廉物美的洋枪洋炮。

就是连李鸿章这种大佬都不愿意装备自家兵工厂装备,更别提腰包瘪的可怜的夏峰了,他可不想银子投进去之后,换回两三支劣质步枪。

安庆内军械所又称“内军械所”。

清末最早官办的新式兵工厂。1861年由曾国藩创设于安徽安庆。制造子弹、火药、枪炮。徐寿曾在此主持制造中国第一艘轮船。

1864年迁南京,改建为金陵制造总局。

让他烦恼的是,金陵制造总局生产装备主要供曾国籓一派湘军内需,何况淮军起源于湘军,又远胜于湘军,夺了湘军主力之名,两派也是竞争关系,夏峰只得取消此念头。

不过,同为湘军,汉阳兵工厂是晚清时期洋务运动的代表人物张之洞到湖北后主持创办的军工制造企业,原名湖北枪炮厂,于1892年动工,1894年建成,虽然创建时间晚于上海、南京、天津等地军工企业,但由于不惜巨资从德国购买了当时最先进的制造连珠毛瑟枪和克虏伯山炮等成套设备,所生产的陆路快炮、过山快炮,均是当时较先进的军事装备,因此,成为晚清规模最大、设备最先进的军工企业。

最令夏峰感兴趣的是,就是在今年,汉阳兵工厂获得了德国授权生产88式步枪权力。

基于清政府的洋务派对“毛瑟”品牌的迷信,德国商人谎称1888式步枪为毛瑟步枪,成功地将设计资料和生产机械卖给了清政府。

故从1896年开始,汉阳兵工厂开始生产此型步枪,又定名为八八式。

1899年江南制造局也开始生产此型步枪,一直到1944年,此型步枪在中国前后生产了将近50年,为当时中国生产时间最长的一种轻武器,也是自清政府的新军到抗日战争时期,国内各个武装部队的轻武器装备的主要枪型。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今年刚刚量产的八八式汉阳造无论是从射程还是性能来说,绝对是大清最先进的步枪。最让夏峰欢喜的是,由于各种天灾人祸,八八式的命运多舛。

1894年4月厂房落成,逐渐开工。6月,制枪厂不慎,引发大火,将房屋及设备全部烧毁,无一幸免。

此事由开议至此已达六年,竟落得如此下场,当时颇有人以为干脆停办。

张之洞不为所动,仍继续推动建厂之事,并奏议建立配套的汉阳钢药厂,制造钢材和无烟火药。

1895年冬,重建完成,正式开始生产。

一波三折的汉阳造步枪前景堪忧,又没有实战的检验,各派系军队均是对这款新式步枪的前途持观望态度,以至于一千三百支新枪至今扔在仓库里搁着。

枪支卖不出去,就只能生锈,白白浪费几万两银子的投入,兵工厂也有想要低价处理出去这批枪的念头。怀揣近万两白银的夏峰可谓是对这批步枪是势在必得,对于性能啥的他不用担心,如果武器有问题的话,也不会一直生产使用到50年后。

第一时间,夏峰就向兵部申请购买这批步枪,兵部那帮人也难得的提高办事效率,帮忙联络汉阳兵工厂,那边还巴不得及时出售这批武器呢。

以仅仅只是收回成本价的价钱贱卖给了夏峰这个冤大头,子弹也是半卖半送卖给了他二十万发。

即便是如此,通过以商养兵战略赚的银子也花了个七七八八。

剩下的零头都不够炮兵打两炮的,对了,士兵的基本配备问题解决了,新军的炮营还没有着落呢。夏峰麾下五名哨官,一名军事顾问。

身手矫健的唐好鑫负责近身格斗训练,枪法出神的张航负责士兵射击训练。孙其伟,孙德祥等负责日常生活。最有能耐的王士珍统领全局训练,部队的训练也已经走上了正轨。

但是他的直属炮营却依然没有着落,百十号人只能每天坐在沙滩上睁着眼睛竖着耳朵听王士珍讲述火炮的理论操作。

没钱买炮,只能将火炮购置一事搁置下来。王士珍能等,夏峰可等不了,战事一旦开启,对于没有重火力掩护一方,无疑等于将生命交给了对手,夏峰可不敢拿自己家几千号弟兄们的生命开玩笑。

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组建出一支能打仗的精锐之师,明年之后,新编第一营仍然面临解散的危险,不能展现自己的本事,偌大天下,到时候定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无奈之下,夏峰只能转换求财目光,既不能寓情于政府,只能寓情于民富。

……

换上一身黑色马褂,手里拎着两盒糕点的夏峰悠闲的漫步在天津卫街头,他左边跟着是同样打扮的王士珍,背一把大刀的唐好鑫跟在后面,眯着眼睛猥琐的目光落在街上讨价还价的大媳妇小媳妇身上。

满街都是卖天津卫煎饼果子,豆汁儿,焦圈的小贩,红彤彤甩了糖风的糖葫芦油光诱人,酸溜溜的可口甜味让人忍不住的胃口大开,掏二文钱买上一串。高一声低一声的叫卖声音就在耳边萦绕不绝,街道破碎的垫地路起伏不平。

“聘卿,你说的地方就是这里吧?”

走到一家酒楼前,夏峰止住脚步。

这家酒楼门庭若市,来往客官熙熙攘攘,两个迎宾小二累的气喘吁吁靠在门口的石狮子上大声得招呼客官。

抬头向上看去,“花鼓楼”三个大字高悬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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