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物都
酒的味道,浓浓的,带着一股难忍的灼热穿过他的胃,小奕冷冷的撇了下围在灯红酒绿下的男女,还有一个在人群中穿梭的女人。
她高俏的身材,还有天使一样的脸,让人以为她是林间的精灵,这个精灵已经没有了翅膀,没有学会飞翔,于是,这个精灵就成了玩偶,美丽的树林全部化身丑陋的嘴脸,把她包围起来。
那个人是他姐姐吗?小奕几乎迷茫的看着依在一个男人肩上少女,微红的唇,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不是!”小奕使劲摇晃了晕沉的脑袋,手里的酒杯倾倒了下来,一点点闪耀着星光的酒滴落下来。
他用了半年时间,加入了这里附近一个黑社会团伙,每一次,他出现,都带着狂暴的气息,在每一次的任务中,他都是以最残忍的手段结束对手的生命,他们的血液就像一朵绽放的花朵,倒映着一个人脸,让他整个空洞的心房处在火焰里,灼痛怒吼着,灼烧吧!生命!让那最后的血液化为火焰,来掩盖最后一丝眼泪!
他很快出位了,成了这个团伙的一个小老大,附近的人没有不知道他名字的,在别人的眼里,他是暴徒,只要他出现,都是带着血腥味。
他拔开了人群,冲到女人的面前,抓着她嫩白的手,狠狠的看着她,旁边的男人楞了下,刚想发火,很快又咽了下去,像一只狗一样,偷偷的在两人身边走开。
“你要干什么?”女人带着恐惧的声音,眼里装满了惊慌,她试图挣脱他的大手。死死的抓住他的手,如同镣铐一样,把两人锁在了一起。
“你不是我姐!”小奕看着那微红的嘴唇,狠狠的吻了下去,女人错愕了,看着贴在自己嘴唇上的脸,泪水不甘的涌了下来。
“啪!”
女人的一巴掌把两人推开了,她的嘴唇流血了,连她都不知道,这血是他的还是她的?
“小奕!我是你姐!”女人的泪水不停的涌下来,那灯光,那流影,打在她痛苦扭曲的脸上。
“你不是!”小奕朝她怒吼了声,声音是如此嘶哑,喧闹的舞厅里只剩下了两人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些歌声,那些灯光,那些人,只是他们存在的幻觉而已。
这个世界,只有他们存在着,一直,存在着。
“你不是要钱吗?我给你!你不是要男人吗?我也给你!你还想要什么?你说啊!”小奕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砸了过去,散乱了一地。
他醉了,从前也一样,醉了太久,已经让他忘记清醒与醉的差别在那里?一个醉了的人,怎么会记得以前那么多事,还是那么清晰?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醉了,还是醒着?还是一直都未醒过?
“小奕。”女人的泪水无止境一样,再这么忍受,都顺着她的脸,不甘的往下滑,痛苦几乎扭曲了她的灵魂。
他不知道,能在半年里幸运的活着,是因为她存在,他更不知道,站在她背后的是如何一个强大的存在。
她连灵魂都被囚禁了,在这灯红酒绿,把灵魂泡进了酒里,把灵魂都抛在了脚下,任人践踏,那个人是恶魔,玩弄她的时候,也要看着别人玩弄她,他的脸,永远都是残忍的。
“你走吧!”女人手撑在酒柜上,站了起来,背过身去,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酒柜上,带着泪光,掺杂在浓浓的酒味中。
小奕安静了下来,表情都变的僵硬,看着女人颤抖的背影,他能听到这个世界最不甘的声音,痛苦的源泉不停喷发的泪水。
没有再说话,他也转了个身,拔开人群,走了出去,他的脚步,随着他的走动,不停的把记忆丢在路上,一丝一丝的剥离他身体。
现在,整个世界,只剩下嘴唇上的血腥味才是真实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虚伪,连他自己都看不透。
十天后,他回来,带着全身的血腥味,站在这灯红酒绿的舞台边,看着她躺在一个英俊男人的怀里,那个男人,满头乌黑的秀发,英挺的身姿,抱住怀里的女人大声肆笑。
他叫豪,是这里的老板,也是小奕背后的老大,在这里,他就是国王,没有人能够违抗他的命令。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看着一身血腥的小奕,手里提着一把刀,双眼射出噬血的狼光看着坐在酒台的数人。
舞厅变的混乱,那些刚要摸进某女人身体的手缩了回来,慌乱的跑开,灯光,音响都在继续,舞厅空洞了下来,只剩下他们。
“小奕,你要跟我动手吗?”豪推开女人站了起来,凝视着小奕,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忠心自己的人要背叛自己。
小奕抬起手里的刀,指着他,嘴角露出冷冷的笑:“要理由吗?去地狱里问!”
他的刀随着他的身体,挥了上去。
“嘣!”
枪声很快被喧闹的音乐掩盖住,小奕的身体慢慢的倒了下来,豪的手里举起一把枪,黑森森的枪口对着倒下的小奕,整张脸变得如同恶魔一样狰狞。
女人呆住了,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她颤抖着身体蹲了下来,抱住了他的身体,血液从他胸口流出,然后又爬上她的身体,一切如同突然降临的冬天一样,冻得她无法动弹。
小奕微睁着眼睛,嘴里喃喃着,她把头低了下来。
“姐,我没有变,你也没有变,我们都没有变。”小奕的嘴唇轻轻的吻在她耳边,然后垂落,无声。
死了,连他都死了,她的心里几乎一片空白,桃树边上的小木屋在记忆里土蹦瓦解,碎成一片片。
突然发现,伤心到极至,连泪水都没有的。
豪突然睁着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胸膛上的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拿起了小奕那把刀。
他根本就不相信,玩偶会反抗自己,更会杀了自己,女人笑了,美丽的脸上带着桃花的艳丽。
“蹦!”
舞厅里又响起枪声……
用心良苦
男人正当盛年,体健貌端,温文尔雅,更兼家中豪富:豪宅、豪车、吃穿用度、名牌服饰、山珍海味,更是寻常人所不及。男人出国留学多年,见多识广,阅人无数,对女人更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男人学成归国后,身价代估,“钻石王老五”啊!身边整日美女如云,电话短信邮件不断,赞美声仰慕声声声入耳,但男人却总是淡淡的,偶尔忧郁的眼神中飘忽着一丝极其苦涩的微笑,局外人是很难觉察的。靓女的不懈追求,美女的大献殷勤,都难撼动男人的心,时间久了,许多女人也就销声匿迹了。女人啊,也有自己的打算,男人太优秀,又难以琢磨,女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耗不起啊!何况得到了也抓不住男人的心!
迷恋他的,包括她。虽然她平凡的似一滴大海里的水,容貌一般,才气一般,没有白领丽人的能说会道,精明能干。每天布衣素裙,不施粉黛,倒是别有一种清纯的味道,静静的微笑,淡淡的待人接物,空闲的时候安静的饮茶、看书。
平凡如她,安静如她,任心中波涛汹涌,表面上却波澜不惊,从容淡定。那人,近在咫尺,心却在天涯,又怎么能奢望呢?偶尔,望着男人出神的脸,她想,男人肯定经历过一次“泰坦尼克号”似的爱情,那刻骨铭心的至爱,那至死不渝的真情。想着想着,她的心竟潮湿般的无助着,煎熬着;五彩斑斓的梦被泪雨洒落着,点缀着。
她不是没有表示过好感,比如加班的时候给他带来饭菜、水果;看见他胃痛的时候买来胃药;他忙碌的时候,静静的等待着他,陪伴着他;他心里明如镜,却假装不知她的好感和爱恋。偶尔,怜惜般拍拍她的肩,理理她的秀发,说:小妹妹,辛苦你,麻烦你!和男朋友约会去吧!她没有说话,转身,泪就再也忍不住,像绝堤的河水一样,一览无余的淹没了她……
不久,她患了偏头痛,总是莫名其妙的头痛,疼痛厉害的时候,她的眼泪会不合时宜的落下来。身边的同事打趣的说她:是不是想他想的?只有他,很着急的问:没事吧?他知道,这种疼痛定是难以忍受的,否则,坚强如她,又怎会如此痛苦呢?他的心不自觉的火烧火燎,怎么才能治疗她的头痛呢?她看过西医、中医,吃过许多药,效果却不好,他不停的照顾着她。一天,见她惨白的小脸怯怯的,无神的眼睛惶恐着,他似乎看到了另一幅图面:她美目盼兮,为他做饭,为他洗衣,等他回家,为他按摩酸痛的肩膀,温柔似水,热情似火。一次意外的车祸,夺走了她的生命,最后一刻,她的脸,她的眼神……
他愣神的时候,她端详着他:棱角分明的他,悲伤、无助……她觉得什么涌动上心头,这么好的男人,这么疼人爱人怜惜人的男人,如果他长得平庸点,如果自己再好看点,多好啊。
不久,她的偏头痛得到了控制,他放心多了,开心极了。他请她吃饭,说是庆祝她的头痛痊愈。她听话的坐在他的对面,听他讲他的故事:五年之前,他遇见了一生的真爱,可惜她离他而去,离别之际,拜托他照顾自己唯一的妹妹,她和妹妹从小是孤儿,无依无靠,相依为命。他遵照她的遗愿,归国之后,找到那个偏僻的小山村,他没有如愿以偿,因为没人知道那个女孩大学毕业去了那里……
他的话依旧萦绕耳边,而她,早已泪流满面,她和他的爱人,原本是血肉相连、一母同胞的姐妹。而她,却与姐姐阴阳两隔,爱上了这个男人。她转身离去,他追出来,把她搂在怀里: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她摇头:我要自己的爱情!不要一生一世的照顾!他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我们的爱情,就是互相一生一世的照顾,一辈子的不离不弃!
你说,你能看穿我的心
一、我看着你离去的背影,模糊了视线
深邃的夜空,将我寂寞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看着你离去的背影,一点一点模糊了我的视线,终究远了、远了。
庭前的梅花飘落了一地又一地,你可知道这是我一地的残伤。
素描原谅我的无情,原谅我狠心的让你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头。
我绝情的话语还在这屋里飘荡,终于,你带着一丝落寞离开,却什么也不愿意带走。
一景一物,一想一念,敲击我的心房,让我心头烙下了太多的荒凉。
我一点一点地收拾你所落下的衣物,刹那之间,眼泪奔走,花了我脸上的胭脂。
我蹲在地上,像个无助的孩子,搂住自己的双肩哭了起来。就如同当初,你抱着我那样,我又看见你那清澈的眼眸中蓄满的泪滴。我伸出双手,试图将那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泪水接住,捧在手心,惟恐它掉落。只是,这一刻我再也没有接住,我就这样看着它从你脸颊缓缓地滑落下来。
眼睁睁看着你的离去,我对自己说,过了今夜,所有的回忆都要像断了线的风筝,飘至高空,落下,然后再也找不回来。
二、细碎的文字,汇集成书,那是你对我的爱
我走进书房,书架上摆满了我们喜欢的书籍。你走了,不久后我也会离开这里,我想将这些书籍打包,放在箱子里头,寄回你的家里。
我看见书架的另一头摆着几本与众不同的文集,素雅的封面,淡淡的书香味。里面的作者不是别人,都是我对着电脑上呕心沥血敲击下来的文字。8年了,这8年来你收集了我所有的文字。然后,你拿去出版社,为我编辑成一本又一本的书。
素描,你、我认识之于网络,缘于文字。
记得你说了很多温暖我心头的言语,可是那时我真当你是个懵懂的孩子。
你说,微姐姐,你的文写得真好,只是看着你的文字,你实在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子。
你说,微姐姐,若是我在你身边,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
你说,微姐姐,你经常写故事,那些故事就像梁祝一样,华丽又淡然,却又是无比的凄美。
你说,微姐姐,别熬夜,要早点休息。其实透过文字,我能看懂你的心,我能看穿那一处疼痛与荒凉。
你说,微姐姐,等我有能力了我一定将你这些心血,编辑成一本又一本的书,收藏于心底……
那一年你19岁,临近高考,你爱我的文字,如此欲罢不能。
我说素描,你的心意姐姐领了,你应该好好读书……
如今看着这几本文集,我又想起当初与你屏幕相隔的对话。素描,你兑现了当初许下的诺言。
这一夜,我轻触眼角的鱼尾纹,看着文集里面的文字落了泪。素描三年一代沟,我们隔了足足两个代沟,终究无法逾越。
三、你说等你七年,你要娶我
书架的那一头是三毛的文集,我翻阅着三毛的《梦里落花知多少》。
荷西:你等我六年,我有四年大学要念,还有两年兵役要服,六年一过,我就娶你。
三毛:我们都还年轻,你也才高三,怎么就想结婚了呢?
荷西:我是碰到你之后才想结婚的。
看这触动心弦的文字,以为自己会哭,眼泪终究没有流下来,嘴角上扬了一抹微笑。
素描,我记得你也对我说过这样一番话。
你爱上了我的文字,以致爱上了文字背后的女子。你放弃了更好的大学,奔赴于有我的城市。那一刻你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让我诧异万分。你的眼眸就像天上的星星,清澈明亮,微眨微眨般,似乎开始让我的天空变得璀璨无比。
你说,落微,你等我7年,四年的大学,出来积累三年的社会经验,我要成为了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男子,然后娶你。
我笑,却未答。其实我知道从你与我相见的那一刻就再也不把我当大姐姐看了,所以你固执的直呼我的名字“落微”。
你着急,我终于开了口,素描,7年后姐姐就老了,老了就不好看了,等待对一个人来说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姐姐不能答应你,姐姐会为爱而等待,但不会为你。
你抬头,深深地望着我,这一眼,犹如要将秋水给望穿。然后你说,落微,我会让你爱上我,哪怕你变老了、变丑了,我都要你,我都会娶你。
后来,我还是悄然地离开了那座城市。只是,素描的轮廓在我心头再也挥之不去。
四、再奇的女子,也要在人间烟火中寻找情感的寄托
打开抽屉,我看见的是那一本又一本厚厚的相册。眉眼无恙,流水如殇。虽然我离开素描很长一段时间,春夏秋冬轮回一年又一年,你却时刻将我放在心头。8年里,收集着有关我的点点滴滴,这本相册就是最好的见证。
记得,与素描再次相遇,已是分开将近7年的时间。
素描用浓得化不开的眼神看着我。然,爱赋予了我累累伤痕,我的眼眸比水晶葡萄还空洞忧伤。
我还来不及准备,却已经相遇,心中犹如排山倒海般翻腾。
素描说,落微,我懂你,我知道你这些年来的一点一滴。或许这就是上天为彼此安排的缘分,给个机会让我爱你好吗?
看着你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深刻的情意,欲说还休。我不知道人世间有没有这样执着而清澈的爱恋,但我由始至终都从未忘记过这张脸,熟悉的轮廓又一次映入眼帘,刺疼了我的心。
三毛说,世上本没有完美的事,再奇的女子,也要在人间烟火中寻找情感的寄托。我想,此生注定我是一个为爱而生的女子,为何不选择这触手可得的幸福呢?于是,我答应了你。
在相处的日子里,我才知道注定这辈子我是在等待你的出现。
相册中还有一张我们相恋九个月的合影,你说,你要娶我,7年前如此,7年后亦是如此。你说要把我们的合影寄给你的父母看。
你知道么?那一刻我心中有多么的忐忑不安。那一瞬间,我才想起我大你整整6岁啊!你27岁正值美好的年华,而我呢?我已是33岁,被列为“剩女”的行列。
我固然想结婚,却又害怕与你结婚,害怕面对世俗的眼光,更害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
素描看着我,渐渐抱紧我,将我的脸埋在你的脖颈之中。轻轻地,柔柔地说,落微我知道你担忧什么?我懂,我懂,但你身边有个我,你要相信我。
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就因为这份懂得。
如今素描走了,空了整个屋子,空了我的心。静悄悄的,我却感觉这眼泪如此掷地有声,心痛又徒增了千万倍。
五、你说你能看穿我的心,真的还能看穿吗
素描,我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成熟不是心变老,而是这火辣辣的太阳将我眼睛晒出了汗水还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