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初，造化万灵，故而生老病死、天灾横祸，伴随劫数无量。
为求超脱生死，跳出轮回，无数先贤智者以自然为师，悟大道之根，创立修炼之法，传承后世。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六界之中的修炼之法，大都传承于上古之前，极少有人能够超越。毕竟天地之初，万物生灵与天地自然非常契合，所悟之功法直指大道。只可惜几次大劫过后，天地崩坏，许多上古传承也变得残缺不全。
当然，不是没有人想过将这些残缺的传承补全，奈何此事非人力所能为，从古至今多少势力多少强者，即便是那些智慧通天的大能，亦只能勉强尝试一二。
就云素所知，哪怕是四大仙教里，能够完整推演上古功法的也不过一手之数，而且还要看传承是否玄妙，越是玄妙深奥的功法，推演所需要的时间越久，推演出来的完整性越底。
……
“妙衍术？妙衍神术！”
看着手里的《玄水经》，云素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哪怕她刚才隐隐有所猜测，可真正听到白沐尘的解释之后，还是忍不住心神震撼。
这可是真正的上古传承，适合水属性修炼的基础功法。
云素自己便是「水脉」修仙者，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玄水经》的玄妙。这部功法，若是放在四大仙教，也许只能算中等偏上筑基功法，但若是放在一中天，定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争夺。
“怎么，云素姑娘不信吗？”
对于云素的惊讶，白沐尘不以为然。事实上，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惊世骇俗，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能够成功推演功法，靠的是《妙衍术》的原理，和识海中那颗象征着智慧的神秘晶体。这颗神秘晶体就如同白沐尘的第二个灵魂，不但容纳着海量的信息，同时还能帮助他无限的推演和计算，仿佛永不知疲惫。
试想一下，别人用一个大脑来做的事，白沐尘则用两个大脑来完成，并且其中一个大脑根本不需要休息……有着这么强大的能力，最后能不成功吗？
所以在白沐尘看来，那些凭着感悟天地自然，开创功法传承的先贤才是真正的大能，而他自己不过是站在先贤的肩膀上，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信！为什么不信……”
云素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有很多话想问对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一位可以推演功法的仙奴，这样的悟性，是要逆天的节奏吗？
不难想象，如果让四大仙教的人知道了此人的情况，那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嘛选择归顺其中一方，要嘛被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你……为什么跟我讲这些？你可知道，推演之术的重要？”
云素直视着白沐尘，后者一脸莫名道：“怎么了？我当然知道推演之术很重要，否则我干嘛去研究它。”
“难道，你就不怕我将你拿下，逼问推演之术？”
面对云素的逼问，白沐尘忽然笑了：“何必这么麻烦，云素姑娘若是想要学这《妙衍神术》，在下又岂会敝帚自珍。”
“你……”
云素无语，清冷的目光带着一抹复杂。她不知道，对方是真傻还是装傻，如此珍贵的秘术，竟然轻易就传给别人，难道就不怕自己杀人灭口吗。不过一想到，对方先前传授给自己的《道藏经意》，似乎对比只下这《妙衍神术》也算不得什么了。
念及于此，云素反倒松了口气：“算了，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呃！”
白沐尘怔了怔，似乎明白对方所想，于是笑着道：“其实，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在下懂得，《妙衍神术》确实很好用，但是对我来说，也仅仅有用而已，即便传播出去，对我也没有多大损害，与其一人独食，不如众人齐享，所以就算云素姑娘不提，在下也没有藏私的打算。只是可惜，我现在修为太低，《妙衍神术》还不够完善，目前只能推演一些基础的功法。”
“你……你真这么想？！”
“当然。”
“……”
云素愣了片刻，思绪有点散乱了。在她的认知里，谁有了好东西，不是藏着就是掖着。可白沐尘倒好，偏偏反其道而行。既然怀璧其罪，那就干脆把好东西统统共享出去，这样大家都平衡了，也省得别人惦记了。
不得不说，白沐尘这个办法的确不错，可真正能够做到这样的，又有几个？
“法不轻传，财不露白。”这是常识，更是修仙之人的基本行为准则。要是换作云素自己，她是绝对不会如此大方的。
豁达，包容一切，舍得放下。
真诚，心如赤子，言行如一。
这是云素对白沐尘的又一印象，勿论其他，就品性而言，便值得人尊重。现在她终于有点理解，为什么自己父亲古天行会这么看重对方，甚至诀离之前，希望自己今后能够照拂一二。
……
一阵过后，散乱的书籍整理完毕。
二人各自沉默着，气氛有些尴尬。
“白道友，那位叫忆苦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云素突然开口，白沐尘闻言一怔：“忆苦？怎么了？”
“温家夫人为何说我是她女儿的师姐？”
“咳咳，这……”
白沐尘干笑了两声道：“即便云素姑娘不问，在下也会给姑娘一个答复……忆苦小姐自幼经历苦难，而且天资悟性都很不错，所以我便将古前辈的丹道之术传授给了她。我本想着让云素姑娘你代父收徒，不过姑娘当时昏迷不醒，只好让你替父受礼。”
“……”云素不语。
“云素姑娘，忆苦小姐品性真的很好，我相信她定能将古前辈的传承发扬光大。”
“……”
云素依然沉静，既不赞同，又不反驳，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唉！”
白沐尘无奈叹了口气，只好转移话题道：“云素姑娘，不如出去走走吧？”
……
二人出了书楼，外院一片寂静。
“这里很静。”
“可惜外面吵了点，倒是打扰云素姑娘静养了。”
顿了顿，白沐尘继续道：“对了，姑娘现在的伤势如何？”
“我如今修为尽失……”
听到云素如此直言不讳，白沐尘略感意外，不禁皱了皱眉，认真道：“失了便失了，就算重新开始，我相信云素姑娘也一定能够攀上仙道颠峰。”
“仙道颠峰么……”
云素喃喃自语，随即一脸漠然道：“如今南门氏族危在旦夕，白道友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
“若是走不了，急有什么用。”
白沐尘望了望天上，淡淡一笑：“其实，现在的情况未必是坏，千年的氏族，万年的世家，谁不是冲沐浴灾劫后重生的……如今的南门氏族已经走到尽头，若是不做改变，自然无法避免衰败，不破不立。”
云素没想到白沐尘居然看得如此透彻，不禁暗暗点了点头。
“白道友，我有问题想问你……”
“哦？云素姑娘但问无妨。”
“我……”
云素话音噶止，白沐尘不禁看向远处，只见一个身影快步而来。
“白……白先生！”
来人正是南门文阳，在看到与白沐尘并肩而行的云素之后，微微愣了愣。尽管心头疑惑，南门文阳却没好多问，而是把视线转向白沐尘。
“白先生，家主有请，你看现在是否有空……。”
如今白沐尘在南门氏族地位特殊，哪怕南门文阳身为内堂执事亦不敢怠慢。
“抱歉了云素姑娘，看来暂时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了。”
“无碍，道友请便。”
“告辞。”
白沐尘对着云素歉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跟着南门文阳直接朝着望天峰顶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