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如何是佛？”师出舌示之，其僧礼谢。
师云：“住！住！你见什么便礼拜？”
僧云：“谢和尚慈悲，出舌相示。”
师云：“老汉近日舌上生疮。”
《景德传灯录》卷十二页二一七
【白话新唱】
僧人问：“什么是真正的佛？”
乌石灵观伸出舌头给他瞧瞧，僧人便向他礼拜致谢。
灵观说：“且慢！且慢！你看见了什么，就向我礼拜？”
僧人说：“谢谢和尚慈悲，示现舌相，使我明白了法身遍在。”
灵观说：“是这样吗？我只不过是最近舌头生疮罢了！”
【分析与鉴赏】
禅师有时滑稽突梯，幽默逼人。有时呢，又是一丝不苟，是非分明。
僧人以为自己明白了，便礼谢。乌石灵观却不能让他随便礼谢，必须先问个清楚，开悟是一件不可混水摸鱼的大事。
那么，乌石灵观肯不肯定僧人的领悟？
可以说不是，因为他见风转舵，不再谈了。
可以说是，因为他开始后悔连伸伸舌头的无言说法都会舌头生疮了。
然而，在我看来，肯不肯定对方倒还算是小事情。
更重要的是，双方都清楚认知到，禅不只在于言语文字的表达，也可以在一颦一笑一伸舌头当中找到讯息。也就是说，禅普遍于生活全面，不需离开现实生活另外去寻觅禅，即是六祖说的“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
有一次，我开车到台中，陌生的街道使我迷路，我绕了半天，只好下车问路过的老阿伯：“请问绿园道怎么走？”
老伯古怪地看了我一下，然后说：“你从哪儿来？”
“台北。”
“难怪，”他笑了一下，才说：“这条路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