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丑时了,您去歇歇吧,高无庸看胤禛病还没好仍是跪在德妃的灵柩前连口水都没有喝,担心着说。
胤禛仿若没听见般,和十四跪在灵柩前不肯动一步。
一品的朝臣,加上各个亲王,连夜赶到永和宫全部跪在宫外,人人已身着孝衣,整个宫里白皑皑一片,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气氛除了素霭,也添了分诡异。
淮七也换上了一身白衣,在养心殿里为胤禛担心,她听人说胤禛在永和宫长跪不起,除了太医以外,淮七比谁都清楚胤禛现在的身体,就连昨夜还发着低烧,今早又怕耽误国事,下朝之后直接去了军机处,胤禛每天只有吃两顿饭的习惯,早上上朝前就什么都没吃,而现在估计更是什么都不能吃,按着规矩她根本不能为胤禛去送些吃的,而那帮奴才也不敢擅作主张为他准备,她这么一想越来越怕胤禛的身子撑不住, 最后还是让御膳房去熬些粥,准备一会给胤禛送去。
刚吩咐了下去,淮七就看到嘉容走了进来,她如今也已经和淮七撕破了脸皮,所以说话的腔调都连同着变味儿,她阴阳怪气的对淮七说;“淮七姐,我的事儿你可要抓紧,你这么拖着,只能让我把事情说的更加的变本加厉。
淮七也还不示弱,冷笑说;“这事儿,本宫帮不了你,你既然那么想嫁给万岁爷,那就自己说去。“
嘉容没想到淮七竟然不同意自己的条件,还在她面前称起了本宫,恼羞成怒的说;“难道元笙哥的命在你眼里就那么的不值钱么?你为了不让我嫁给皇上,元笙哥的命你也不要了,你还真是狠心,我真为元笙哥感到不值,既然你这么无情,也别怪我无义。
说你是小姑娘,你还真是小姑娘,本宫曾经想着念着你我那几年的情份,不想和你撕破脸皮,可本宫发觉你已经彻底变了,变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还蠢到了无可救药,你以为你说什么皇上都会信?你还真是天真,皇上或许根本就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说本宫的坏话,况且本宫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别忘了你只是个小宫女,而本宫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让你死易如反掌,本宫随便给你安个罪名,你就能死,你要元笙哥一条命,本宫就去兼村要了你全家的命,皇上就算信了你的话,降罪于本宫,本宫派去的杀手得了信儿,也会立即动手,淮七将这些话说给了嘉容,嘉容听了收起了身上的戾气,低下了头。
怕了?淮七看她这副样子冷笑道。
从来没看出你这么狠毒,没想到你有如此的心机,嘉容悻悻的笑道。
在宫里这么久了,本宫也不是傻子,被你算计栽倒,那才让本宫觉得没面子,说实话,本宫也不想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欺人太甚,本宫如今有了万岁爷的子嗣,本宫不允许任何人介入我和万岁爷之间,如果你想嫁给万岁爷,你尽管去自己想办法,本宫就给你留在养心殿,看看你是怎么自取其辱的,万岁爷的心你这辈子都得不到,本宫劝你还是别在这儿瞎耽误功夫,说后,淮七头也不回的出了养心殿。
出了养心殿的门,淮七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刚才那么一连串子的话,淮七都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的,从来没威胁过人的淮七,编出了那么多的瞎话,还说出了什么杀手,她开始佩服起了自己,和人斗狠的潜能。
福海见到淮七和几个宫女来这儿忙拦了下来说;“云妃娘娘,您不能进去。“
我想见皇上,他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我怕他撑不住,淮七说。
娘娘,万岁爷已经事先吩咐过了,后宫的任何妃嫔都不能踏入永和宫,淮主子,您也多少体谅体谅万岁爷,如今里面光是亲王加上重臣就已经很多人,皇上不希望后宫在添上什么乱子。
香末,把食盒递给福大人,淮七不想为难办差的福海。
福海叹了口气,指着不远处墙角底下的各个食盒说;“臣今晚就负责收这个了,各宫的娘娘都来了,全希望见上万岁爷一面。
看来心疼万岁爷的不指本宫一个,淮七从香末手上拿过食盒,也放到了墙角底下。
可不是么,不过就云妃娘您没哭天抹泪的来,臣看那成妃娘娘都把自己的胳膊掐到通红,就为了让自己来这儿能抹上两把泪,福海冷嘲着那些妃嫔的多此一举说。
那福大人注意休息别太劳累,本宫就先回去了,福海对淮七有恩,淮七对他也是一直以礼相待。
福海福下身子,臣恭送云妃娘娘,娘娘也回去早些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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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七经过养心殿的长廊,看到了冷大叔,她秉退了左右,问冷大叔说:“冷大叔,你怎么还不睡?“
冷大叔看四下没人,从裤腿里掏出烟袋,找了个石台坐下,点燃烟袋后闷吸了两口,一脸的愁容开口对淮七说:“淮七,你别瞒着冷大叔了,元笙受了宫刑,我们老冷家九代单传,也就断后了,我这个傻儿子如今还藏着咽着。
淮七不怕那恼人的生烟味儿坐在冷大叔身边,自责的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冷大叔,都是我不好,如果没有我,元笙哥怎么会这样。
冷大叔叹了口气,"傻孩子,怎么能怪你呢?这是元笙自己的选择,谁都不能怨,我这个傻儿子,一根筋,让他对你死心那是不可能的,可他看着你过的好,也会替你高兴。"
这些我都只知道,元笙哥是好人,他对我的好,我也一辈子都不会忘,淮七看着冷大叔的眼里为自己的儿子留了眼泪,更加觉得自己是罪人。
冷大叔把长长的烟杆倾斜在石头上磕了磕将他弄灭,怕在吸着烟味呛到淮七,弄完之后,他提醒着淮七说:“嘉容这孩子,已经变了,虽然冷大叔知道在人背后说人家的坏话不好,况且她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只要是转了一下眼珠,我都知道她想干什么,嘉容在兼村心气就高,心比那天还要高,如今到了这京城,还进了这皇宫,权势金钱那些致命的吸引,她心里所想的一切也都崩了出来,她没有我们村子里的塌实质朴劲儿,我看她现在就差惦记着皇上了。
冷大叔此番话一出,淮七真的觉得冷大叔是个智者,他虽然没读过几天的书,不过看人甚至了解人的内心,却是要比那学富五车的翰林院学士气都自愧不如,如今他句句说中淮七心里话,就连嘉容如今的张狂也全部看在了眼里。
淮七凝眸一笑,点了点头说:“冷大叔,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嘉容我也会处处堤防,她伤害不了我。
别让元笙知道我知道了他受宫刑的事儿,元笙孝顺好强要面子,怕他知道了心里难受,在我这个当爹的面前抬不起头,冷大叔嘱咐道。
恩,我知道,淮七应承了下来。
冷大叔走后,淮七去了花园,已经快要天明,天空翻起了鱼肚白,她也没有吃东西就在养心殿的花园里坐了一晚,在加上早上的寒气较重,让她胃里一阵阵的阵痛,像是在抽筋般的疼,她一只手负在疼的地方,皱紧了眉头,成颗成颗豆大的汗顺脸躺下。
香末给淮七披上了一件衣服,无意间碰到淮七的手,发觉冰凉的厉害,似乎没有一点温度,像是血液凝结在了一起,香末劝她说:“娘娘,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