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被唐媛这么看着,陆寒尴尬的咳嗽一声。
唐媛一怔,赶紧装作不经意的喝了口牛奶,很好的掩饰脸上的不自然。
“唐媛,那个……你怎么联系毒贩?”陆寒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微妙极了,他赶紧转移话题,
舔了舔嘴唇,又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唐媛恢复了以往的美丽且高傲的气质。
“麦德林现在的老大是一个叫做德维奇奥的男人,他是土生土长的麦德林人,这个人心狠手辣,手下有三千多人,如果想找他,晚上去5号大道的蓝调会所,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那里。”
“你没骗我?”
“没有!”唐媛瞪了陆寒一眼,仿佛是有些生气,脸色不太好,然后放下杯子,站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
她洗漱完以后,走过陆寒身边,忽然停下,她表情有些小小的尴尬,仿佛咋酝酿什么敏感的话题,犹豫了大概有三秒钟,她才抬起头,很不自然的说道:“我……我想睡卧室。”
陆寒心里好笑,点点头:“可以。”
紧接着唐媛简直是落荒而逃一样的钻入卧室,砰的下关住门。
陆寒不担心她会逃走,这里是十楼,而且他刚才观察了一下窗檐,非常狭窄,根本不可能行走,就算是像娜塔丽那样的飞檐走壁的高手,恐怕也不敢跳出窗户。
走到房间的门口,陆寒看了看把手,是那种门里门外都有旋转门把手的门,而且两边都有钥匙孔,心里暗喜,这样的门最适合软禁了。
他手抚上门把手,使劲往后一转,咔啦一声,门把手硬生生被他拽断,这样一来,这间房间只有拿着钥匙的陆寒能出入。
走出房间,来到李锐浩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辛格斯很快就来开门。
李锐浩在洗澡,桌子上放着许多哥伦比亚当地的美食,而且还有一瓶红酒,看包装就知道价值不菲,沙发上还放着一套干净整洁的西装,应该是李锐浩准备的。
“唐媛呢?”辛格斯问。
“她需要休息。”陆寒前后扫视了一圈,发现这个房间跟自己的一模一样,只是一个向阳,一个不向阳。
辛格斯闻言一愣:“你不怕她逃走吗?”
“没事,她逃不走。”陆寒微微一笑,自己坐在沙发上,拿了个芒果剥着吃。
辛格斯没说什么,而是走到对角的椅子上坐下,他很安静,出奇的安静,甚至有些沉默的可怕,在他身上仿佛弥漫着一种非常沉稳的气息,如一座山,岿然不动。
听着洗浴间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哼歌声,李锐浩八成还得等一会才能出来,为了调节调节气氛,陆寒试探的问了一句:“辛格斯,你家是哪里的?”
“意大利。”紧接着他沉声说:“我是意大利移民。”
“你也是黑手党吗?”问出这话陆寒就后悔了,他是李锐浩的保镖,不是黑手党又是什么?
但出乎意料,他沉默了,绷着一张脸,显出严肃的神情,然后他看了眼陆寒,缓缓道:“其实我并不是帮派里的人,我只是一个保镖,负责保护少爷的安全,至于进入帮会,那是一个很繁琐的事情,有一大堆程序要走,老爷曾经也让我加入,只是我觉得麻烦,这事也就算了。”
原来如此。
辛格斯应该是李锐浩父亲专门重金请来的保镖,他们是黑社会,平时人身安全肯定会受到威胁,而辛格斯是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的特种兵,实力不用说,而且作战能力超强,李锐浩的父亲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正说着,洗浴室的门忽然开了,然后就见李锐浩赤身裸体的从里面走出来。
该死的李锐浩,他居然一件衣服没穿,明明手里拿着一条毛巾,可居然是在擦头发,可恶,陆寒正吃着芒果,立刻被眼前的一幕恶心到了。
“噢,亲爱的陆寒,你怎么会在这?唐媛呢?你没有跟她住在一起吗??”李锐浩丝毫不在意陆寒眼中的嫌弃,他展现出欧美人的开放与热情,竟不去换衣服,而是主动靠着陆寒坐下。
陆寒暴汗。
“李锐浩,赶紧穿上衣服,我有正事要说。”
“嘿嘿,好的。”李锐浩笑嘻嘻的拿起沙发上那套干净衣服,百无禁忌的就在原地换起了衣服。
这无疑是为陆寒上演了一副免费的春色,只是他是男人,对李锐浩一丁点兴趣也没。
等到穿好衣服后,李锐浩浑身散发出一种比平时还要优雅的气质,白衬衫,牛仔裤,湿漉漉的乌黑头发,让他看上去仿佛带着些女性的阴柔气息,但一点不让人讨厌,反而很帅。
他撩了撩额头上的头发,先为陆寒倒上一杯红酒,然后又招呼辛格斯过来一起吃。
往嘴里塞了块鸡块,李锐浩含糊不清的问:“唐媛说了什么吗?”
“嗯。”陆寒拒绝李锐浩递来的美食,缓缓道:“她告诉我,现在麦德林组织里的老大是一个名叫德维奇奥的男人,说他非常心狠手辣,而且手下众多。怎么样?你对这个德维奇奥了解多少?”
“我知道的跟你差不多,但我还知道一点,那就是……这个男人非常的好色,尤其好色,据说麦德林城里稍微有姿色的女人差不多都被她强奸过,而且,那些稍微漂亮一些的小女孩,都被德维奇奥抓了起来,等到她们长大了以后,他才会去****她们。”李锐浩喝了口酒,语气变得颇为深沉:“而且我还听说,他还在哥伦比亚开设了非常多的赌场,虽然规模不大,但因为他贩毒的势力,所以政府没人敢碰。”
“操!”陆寒狠狠骂了一句,妈的,这德维奇奥简直就是恶魔!没想到他不但是个毒贩子,而且竟然还是黄赌毒一个不落的全都碰!
他是麦德林的恶魔!吃人的恶魔!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辛格斯突然开口:“这个德维奇奥,我以前也听说过一点他的事情。”
他咽下口中咀嚼的食物,缓缓道:“德维奇奥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的革命军,这是个类似于东突分子的武装力量,九十年代以来,该游击队主要是针对国家重要的权力部门、重要的现代化农业中心和其他经济领域,采取绑架、谋杀、炸弹爆炸和抢劫等方式展开活动……我曾经还在部队的时候,有一位参议员提议让我们派一支部队去武力镇压他们,但很遗憾,这条法案最后并没有通过。”
俩人都沉默,这座城市虽然有“春城”的美名,但无疑,却要比地域来的更加凶残猛烈。
“陆寒,你接着说,唐媛她还说了什么?”
陆寒点头道:“唐媛还说他每天晚上都会去5号大道的蓝调会所。”
“蓝调会所……”李锐浩咽了口酒,他若有所思。
“你知道那里吗??”
“嗯,来的时候稍微了解了一些。”他放下酒杯,慢条斯理的说:“蓝调会所位于麦德林城的市中心,虽然是市中心的高级场所,但那里却鱼目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包括像德维奇奥这样的大毒枭,还有一些穷凶恶极的人……而且那里守卫非常森严,实行的是会员制,如果没有熟人引进的话,恐怕根本进不去。”
“森严?”陆寒不确定“森严”这两个字在麦德林意味着什么。
“唔……上帝,我快要饿死了,辛格斯,你来跟他解释那件事吧。”
辛格斯点头,然后看着陆寒,慢慢道:“曾经麦德林有一名法官新上任,因为想陪着妻子进蓝调会所,但又因为没有会员,遭到拒绝,但他碍于面子,就打算硬闯,你也知道,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们才不管你是什么法官,直接开枪把这对夫妻射杀。”
“德维奇奥是一个非常嚣张的毒贩,他花重金从中东、俄国以及德国购买了大批军火,只要是在他的势力范围以内,绝对会驾着冲锋枪以及机关枪……也就是说,他同意与政府军和平相处,但是如果政府军先越界,就算是政府高官乱闯,他们也照开枪不误。”
李锐浩忽然插口道:“对,他还曾经公开叫板政府,如果他们承认毒品的合法化,便愿意拿出三百亿美元来替政府偿还外债,但最后迫于公众舆论,这件事不了了之。”
陆寒震惊了,这些人简直要比那些中东的恐怖分子恐怖一百倍啊!
并不是说他们战斗力有多么的强大,也不是说他们有多么的心狠手辣,而是在与两个字:嚣张!
中东的那些恐怖分子固然可怕,但他们却是正正经经的恐怖分子,人家职业就是搞破坏,所以你不能要求他们去做好事,可是,这些毒贩子却不一样,他们平常会像是没事人一样,会像普通人一样在大街上行走,谈笑,甚至去酒吧逍遥快活,看上去简直就是最普通的居民。
但实际上呢?
他们都是心狠歹毒的杀人犯,他们看似干净的双手,其实沾满鲜血,而仿佛纯洁的眸子,却迸射出道道狰狞,这个世界虽然是人吃人,但却没有人做的像他们这样可怕,这样恐怖。
如果说,你身边有朋友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或者是一个贩毒的大毒枭,但警察却不抓他,政府也不管他,你还可以继续跟他做朋友,试问,这样的朋友你愿意要吗?这样的生活你愿意过吗?
陆寒忽然觉得麦德林城的人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大,这样的一座城市,一片故乡,却让那群十恶不赦的恶魔给玷污,他们却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无奈的选择继续生活,这本身就是对心理素质的考验。
以后别再说我们过的不如意,也别说生活多艰苦,看看他们,无时无刻生活在恐惧与担心之中,我们的生活已经算是幸福极了。
最起码很和平!
思绪一时间纷杂到难以想象,陆寒深深呼出一口气:“那晚上怎么办?带着唐媛吗?”
“嗯,只能这样了。她跟德维奇奥做生意,应该很熟悉。”
“但是……”陆寒有些欲言又止,他说:“但是你不怕她反咬我们一口吗?”
“嘿嘿,陆寒,这你就不懂了。”李锐浩笑的很自信:“黑道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用,如果连最基本的信用都不讲,那么很好,就算你有十万个手下,你最多也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流氓头子……而像唐媛,她虽然是个女人,但怎么说也是一方枭雄,既然她现在已经落在我们手里,而且我还承诺会放她一条生路,她没理由会去反咬我一口。”接着,他忽然拍了拍陆寒的肩膀:“我相信她,她也相信我,这就是黑道的信用。”
说实在的,陆寒并不懂黑道的这些云云,但是既然李锐浩这么自信,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怎么说,就算是一种江湖道义吧,这种解释应该更浅显易懂。
等到吃完饭后,李锐浩潇洒的站起身,忽然,他仿佛看到鬼一样,瞪着眼睛看了眼陆寒:“天哪,陆寒,你这身衣服是从哪买来的?简直与你的气质太不相符了!”
靠!有这么夸张吗??
陆寒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就是显老一点吗?穿的朴素一点怎么了!没必要每天都穿西装,扎领带吧!那样太麻烦,太拘谨,他不喜欢。
“陆寒,你知道吗?今天晚上可是去谈生意,你穿成这样,有些……有些太普通了吧。”
“这就行,普通好,普通就不用被他们注意了。”陆寒淡淡一笑:“再说了,今天晚上是你去谈生意,我又不是主角,无所谓了。”
耸耸肩,李锐浩给了他一个很无奈的笑容:“既然这样,那好吧。”说完他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朝着卧室一步步走去:“累死了,我快累死了,我要先补个觉了,该死的哥伦比亚,真是讨厌,陆寒,那我们晚上见吧。”
陆寒点点头,简单的道了句再见,便被辛格斯礼貌的送出房间。